整栋楼被封锁，楼下有巡逻的防疫人员在严格管控。
高沁雪和乔莹莹一听云湉湉也被封楼里了，火急火燎地采购了两大包东西赶了过来，可惜连个大门都没能进得去。
进不去，三人只能临时组了个群，在群里热聊。
【水中甜你们说，他俩关一起，会不会出事啊？这都好几个小时了，电话一直打不通。急死我了。】
【莹宝能出啥事，最多就是打起来呗。】
【雪宝莹莹，说什么呢你？别吓唬湉湉。没事啊湉湉，万一他们被抬出去了，我们多送几个果篮就是。】
【水中甜……】
【雪宝跟你闹着玩的。别多想，想多了也没用。不如躺平。】
【莹宝就是！那俩我才不关心呢。倒是你，你也跟着被封楼里了，家里的东西够不够用？】
【雪宝我们给你和桔子买了不少东西，就是送不进去。】
【水中甜没事的，我这你们别担心，东西都够。社区已经联系过我了，说是缺什么可以告知他们，他们可以帮忙采购。】
消息刚发出去，有视频来电提醒。是段溪镜！
云湉湉手速飞快地在屏幕上戳点了几下，简短交代了一声，免得她们担心。
视频接通，镜头在疯狂晃动。
高糊状态下不怎么能看清手机另一端有什么。
“呲，你别扒拉我的手。”
“坐过去一点，别老挤着我。”
是段溪镜的声音。
云湉湉举高手机，眯起眼想努力看清画面，还是一团乱影。
做了无用功，她只能出声询问“溪镜？你那里是不是没开灯？怎么黑乎乎的？”
“灯？灯！”顾鹤琪打了个酒嗝，很有节奏地唱了起来“噔！噔噔噔噔噔噔！”
“噔什么噔？你以为你是因特尔啊。”段溪镜推开了又歪斜过来要靠他肩的脑袋，手机放到支架上，起身道“湉湉你等一下，我去开个灯。”
这气氛不像是打起来的样子。
云湉湉暗松了口气“嗯，好。那你慢慢来，不着急。”
“湉湉？哪儿呢？”顾鹤琪喝多了，酒瓶往边上一放，抓住还在扑腾的哈皮。两手齐上，上下一抓，掰开了狗嘴。探头往狗嘴里钻“湉湉？你是不是躲这了？湉湉？咦？人呢？”
“呜呜呜——”可怜的哈皮被醉鬼擒住了，满眼惊恐，完全不敢乱动。
段溪镜好不容易才在一堆杂物里找到了遥控器，摁开了灯。
听到哈皮可怜兮兮地在哀嚎，他回头看了一眼，被逗笑。走过去拍了拍哈皮的狗头“哈皮，坚强点。”
可真能闹腾。
灯亮起来，云湉湉终于瞧清了跟哈皮勾肩搭背的顾鹤琪。他瞧着像是喝多了，歪歪斜斜地瘫在沙发边，满口的胡话。
“你们喝酒了？”云湉湉问。
“嗯。”段溪镜坐了回去，伸手调整支架上的手机角度，失望道“计划赶不上变化。原本我还买了卤味回来，等着跟你一起喝两杯吃点夜宵的。结果便宜这小子了。”
“就是！”一根手指从他的斜后方伸了过去，戳在了他脸上“便宜你这小子了！”
段溪镜拍开了他戳脸的手指，扭头训他“你松松狗，哈皮都要被你勒死了。”
“狗？”顾鹤琪迷迷糊糊地坐了起来，捧住哈皮的脸搓了搓“啊，狗。你看，这有只狗，这狗跟那段狗长得好像。”
“……”上次这么无语还是上次。段溪镜一言难尽地看着他。
“他好像在骂你。”云湉湉忍俊不禁道。
段溪镜转头看她，叹了口气“听出来了。”
云湉湉想了想，决定说点什么安慰他一下，斟酌道“其实哈皮长得挺好看的。在哈士奇界，它也算得上是顶级帅哥了。”
“……”这话怎么听怎么怪。段溪镜纠结了片刻，又想叹气了“要不，还是聊点别的吧。”
“啊。”云湉湉点点头。镜头一晃，注意到顾鹤琪的脸上好像有伤。她把手机拿近了些，盯着顾鹤琪的脸细看了看。
确实是伤到了，脸上磕出一大块淤青，嘴角也破了皮。
“他的脸怎么了？你俩该不会是真打起来了吧？”云湉湉紧张问道。
“是打了一架。”段溪镜闻言往身后看了一眼，“不过这伤是他自己摔的，跟我没关系。”
“真打架了啊。”云湉湉小声嘀咕了句，不放心道“你俩在一块儿，真的没问题吗？”
“没问题。男人嘛，再大的事打一架就过去了。这家伙挺单纯的，很好糊弄。”段溪镜直白道。
云湉湉琢磨了一下，觉得他这话也在理，点头附和道“也是，你俩都一起喝上小酒吃上夜宵了。想来，也是关系缓和了。”
“你放心吧，就算他不靠谱，你不还是有个靠谱的男朋友嘛。你得对自己的男朋友有信心。”段溪镜宽慰道，“我不会跟他一般见识的。”
“你个傻狗！”顾鹤琪的脑袋歪了过来。
段溪镜目不斜视地把他挨近的脸推开了。
“那我对自己的男朋友，肯定是相当有信心的。”云湉湉被他们这滑稽互动逗乐，清了清嗓子，道“他酒品一般，就怕喝多了今晚有你受的。”
“已经见识到了。喝了点酒，搁我这嗷嗷地哭。得亏我这隔音效果好，这万一让人听了去，还以为我搁家里杀猪呢。”段溪镜玩笑道。
“谁哭了？谁啊？谁哭了？”抓着哈皮又啃又揉的顾鹤琪顿时急了，嚎道“没有哭！没有这段！没哭！”
“嗯，没哭。”段溪镜很配合地顺着他的话说，“是眼里进石头了。”
“对！就是进石头了！”顾鹤琪声音嘹亮道。
很快他好似察觉出有哪里不太对劲，呆滞抱着哈皮愣了好一会儿。打了个酒嗝，把跟他一起愣神思考狗生的哈皮直接送走了。
顾鹤琪没能抓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开溜的哈皮，前伸扑空的手转向了沙发，在沙发里掏了掏，掏出了没电的手机。
“欸。”他抬脚踢了一下段溪镜，“你的手机充电器在哪？给我用用。”
段溪镜落在手机屏幕上的视线移开了，回头看他，拍了拍被他踢过的地方“白给你用吗？”
“你……小气！”顾鹤琪摇摇晃晃地揣兜摸了摸，摸出根棒棒糖，给他递过去“呐，交换。可以了吧？”
“可以。”段溪镜很坦然地接过了他的棒棒糖，拉开抽屉拿出手机充电器，交到了他手上“给，交换。”
专心看戏的云湉湉忍不住发笑“真可爱。”
“可爱？”段溪镜的目光又转向了手机屏幕，较真道“说我还是说他？”
“都可爱！都可爱，行了吧？”云湉湉欢声笑道，“你是小朋友吗？真能较劲儿。
“不是。”段溪镜一脸严肃地纠正她，“我不是小朋友，我是男朋友。”
“……”看来他也喝了不少。
一觉睡到自然醒。拉开窗帘，被热烈的阳光晃眯了眼。
云湉湉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对窗美美地伸了个懒腰。
奇怪，今早怎么这么安静？闹钟没响，就连电话都没有一个。
她狐疑走回床边拿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十点多了。
有几个未接电话。睡前手机误开了飞行模式，电话没能打进来。闹钟也不知什么时候被她按停了。
怪不得会这么安静了。她恍然明白过来，关了飞行模式，给高沁雪和乔莹莹各回了个电话过去，报个平安。
至于段溪镜，她决定先洗个脸再给他把电话回拨过去。
手机丢回床头柜，云湉湉去浴室细细洗漱了一下。拍着满脸精华水折回房间，听到手机在震动。
她急忙快行了几步，拿起手机划开屏。是段溪镜打来的视频电话。
视频接通，昨晚刚打过架的二位此刻正头靠头地坐在镜头前。
这么和谐的画面，多少还有些不适应。
“打通了吗？”顾鹤琪问。
“好了好了，看到人了。”段溪镜冲镜头挥了挥手，粲然一笑“早啊湉湉，昨晚睡得好吗？”
“早什么早？现在都已经大中午了。”顾鹤琪没给云湉湉接话的机会，一脸幽怨地拿起一旁才吃了几口的盒饭，往镜头前伸“盒饭不好吃，给我饭吃。”
“你怎么上来就要饭呢？”段溪镜对他这态度很是不满。
“你骂谁要饭呢？”顾鹤琪立马怼道，“你别以为我听不出你这是在骂我。”
“那你还挺聪明啊。”段溪镜说。
“……”顾鹤琪噎住了。
对嘛，这么针锋相对的才是他们二位的风格。
看着熟悉的一幕，云湉湉心情不错道“我倒是想给你们做饭呢。不过要怎么给你们送去？门上不是贴条了嘛。”
“啊，对，送饭。先说正事。”顾鹤琪把盒饭放回一边，拿起个细长状的杆子，对着镜头亮了亮“这送餐的办法我俩刚刚仔细研究过了，你看这个。”
“鱼竿？”云湉湉纳闷道，“做什么用？”
“递饭。”段溪镜说。
“这两个屋的露台隔得不远，这杆子我一会儿改装一下，制成个滑竿。”顾鹤琪边说边比划，“这两端，用鱼线做成轨道。这里，这下面再安个篮，两边用鱼线固定住。之后搭在露台上，饭菜一装，再这么一拉，妥了。”
他的动手能力一向强，爱玩的机车也都是自己改装的。云湉湉对他这提议没什么意见，啧啧感慨道“你俩为了口吃的，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了。”
“这叫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段溪镜果断推开了一旁碍事的顾鹤琪，“好了，正事说完了。麻烦你走开一点，让我看看我女朋友。都一晚没见了，想死我了。”
“……”顾鹤琪默默移回了镜头前，杆子一丢，看着他。
“行了，你别逗他了。别一会儿玩过头，他又炸毛。”云湉湉忍俊不禁道，“我准备做个午饭，你俩有什么想吃的？”
“我想把你们的心肝脾肺肾炒来吃掉。”顾鹤琪磨了磨牙，假凶道。
段溪镜点点头，表示听明白了“他说他想吃夫妻肺片。”
“……”这老狐狸，无形中好像又给他秀了一把？顾鹤琪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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