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豁，这么巧。”乔莹莹给云湉湉暗暗递了个眼色，“请问这位程先生，你是怎么知道我们在这的？”
云湉湉与她默契对视了一眼，抿唇笑。没多话，拿起块薄饼，低着头专心抹酱添菜。
程栋宇懒洋洋往后一倒，一手搭在了高沁雪身后的椅背上“还能怎么知道，不就是……”
“咳咳。”高沁雪在桌下碰了碰他的腿，及时岔开了话题“那什么，既然多了张嘴，那就让服务员再上套餐具吧。”
“嗯，我去招呼一声。”离门近的顾鹤琪放筷出去叫服务生。
乔莹莹没给他们轻易蒙混过关的机会，不依不饶地追问道“栋宇哥，你还没跟我们说，你是怎么这么巧走错门的呢。”
程栋宇看了高沁雪一眼，往段溪镜的方向一指“段哥跟我说的。”
“你高兴就好。”段溪镜托腮笑看着云湉湉，连个眼神都懒得给他。
云湉湉包好了一个烤鸭卷，被他过分炙热的目光逗笑，卷好的饼子放到他的餐盘里，抬手示意“吃吧。”
“湉湉，我也要。”高沁雪把脑袋歪到她肩上，咂咂嘴，撒娇道“给我也包一个。”
“我给你包一个？”程栋宇道。
云湉湉立马转头看她的反应。
“也……行？”高沁雪清了清嗓子，装模作样道“勉强给你个表现的机会。”
顾鹤琪推了门进来，给刚落座的程栋宇递餐具“给你。”
“谢了兄弟。”程栋宇心情不错道。
“洗过手了吗你？”高沁雪问。
“洗了。”程栋宇放好餐具，戴上食品手套，拿饼替她包烤鸭。
乔莹莹悄声观察了会儿，冷不丁问了一嘴“你俩是不是复合了？”
高沁雪刚把一口食塞嘴里，差点噎着。接过云湉湉递来的水杯咕咚咕咚猛喝了几口顺顺食，惊讶看她“你怎么这么问？”
“什么？你们复合了？什么时候？我怎么一点都没看出来？”顾鹤琪更惊讶。
“……”乔莹莹一言难尽地看了他一眼，给他碗里夹菜“吃鸭吃鸭。”
“不是，我们没有……”高沁雪摆手否认，被云湉湉轻轻拽了一下衣角。她愣了一下，见云湉湉靠了过来，她止了话音，很配合地把耳朵给她送了过去。
“你呀，最是好面子了。为了面子伤了人心可不值当，想清楚再说。”云湉湉小声提醒道。
高沁雪听明白了她的话意，视线转向一旁笑意僵在嘴角还在佯装不在乎的程栋宇，恍然点头。
当局者迷。说起别人来她总是头头是道，轮到自己了，竟是犯了这样的糊涂。
“你俩在说什么悄悄话呢？”乔莹莹问。
“在说，我俩复合，你是怎么看出来的？”高沁雪没再否认，跟程栋宇对视了一眼，微微一笑“我还以为我们藏得挺好呢。这种偷偷摸摸的感觉也挺刺激，是吧？”
“是。”程栋宇把刚裹好的饼子放到她的餐盘里，笑了一声“刺激。”
“那可太明显了好吧，你俩看对方的眼神都变了。再说了，我们都认识多少年了，你那点小心思，真以为能瞒得过我跟湉湉？”乔莹莹道。
“真复合了啊？”顾鹤琪挺不可思议地歪了歪脑袋，问云湉湉“你也一早就看出来了？”
“嗯。”云湉湉点点头。
顾鹤琪顿时郁闷了“奇怪了，怎么我就没瞧出来呢？小雪，你不是说不吃回头草的嘛。大话说那么早，现在可是打脸了啊。”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乔莹莹叹了口气。
“你自己傻，这事可怨不得别人。”云湉湉护道，“你怎么话那么多？吃饭还堵不住你的嘴啊？”
“嗐，你们都看出来了，就没告诉我。我还没说你呢，你倒还有理训起我来了。”顾鹤琪不爽道。
段溪镜把刚包好烤鸭卷饼放到他面前的餐盘里“吃吧。”
顾鹤琪很是不惯受他这般“亲切”的待遇，看了看盘中的卷饼，又看了看他“干嘛突然对我这么好？下毒了？”
“堵你的嘴。”段溪镜说。
“……”顾鹤琪看着他，默了两秒。拿起餐盘里的烤鸭卷，一口塞嘴里。
吃饱喝足，一行人陆续出了烤鸭店。瞧着时间还早，商量着再找个地散散步。
距离这个商场约两公里的地方，有个古街。不算远，当是消消食，稍一合计，都同意步行前往。
虽是旺区，沿街的铺子也因这场突来的疫情闭了好些店，再没了从前的热闹。一路走过去，行人稀落，有些冷清。
段溪镜往云湉湉的左手边走近了几步，很自然地将她放在道路内侧。见她抬头看他，他朝停靠在路边的哆啦a梦冰激凌车指了指“有手工冰激凌卖，吃吗？”
云湉湉顺着他的指向看了一眼，裹紧外套摇了摇头“有点冷，不吃了。”
“我吃啊，给我买。”顾鹤琪最爱凑这个热闹。
段溪镜果断拒绝了他“要吃自己买。”
程栋宇在一旁哈哈笑，状似无意地把手搭上高沁雪的肩，被她拍开了。他尴尬揉了揉眉心，假装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
高沁雪瞄了他一眼，稍作犹豫，别别扭扭地挽住了他的胳膊。
程栋宇明显愣了一下，低头看了看被她挽住的臂弯，转瞬一脸惊喜地看着她。
“看我干嘛？”高沁雪挺傲娇地捏住他的下巴把他的脸转向别处，“不许看！”
“腻腻歪歪的。”顾鹤琪盯着打情骂俏的那二位瞧了会儿，起来个话头“今年的平安夜怎么过？好像就是下个月吧。平安夜那天正巧是湉湉的生日，要不还是跟之前一样，通宵happy，一起聚聚？”
“人家都是成双成对的过，你就别当电灯泡了。”乔莹莹脱口道。
“什么都是成双成对？”顾鹤琪转头看她，没听明白“什么意思？该不会你也背着我们偷偷谈恋爱了？这次又是哪个倒霉蛋？”
说漏嘴了。乔莹莹咳了一声，转头给高沁雪递了个求救的眼神。
云湉湉下意识看了眼段溪镜。他正看着别处，也不知他在想什么。
“还能是什么意思？”高沁雪很机灵地抓住了程栋宇的领带把他自己身边拉近了些，打着圆场道“当然是说的我跟这个死鬼了。今年的平安夜我就不奉陪了，我得陪他过节。”
程栋宇很顺从地由着她拽自己，被拽的一个踉跄磕在她肩上。与她抬起的目光撞上，嘴角勾起一抹甜笑。
“还笑呢？跟牵狗似的，有什么可乐的？”顾鹤琪瞄了眼程栋宇微妙的表情变化，啧了一声“恋爱脑的男人真是可怕。”
“这叫情趣，你懂个什么？”乔莹莹道。
“是啊是啊，你最懂了。你这么懂，也没见你有男朋友啊。”顾鹤琪道。
“我那是……”乔莹莹被他这话怼的噎了一下，“我热爱工作不行啊？”
段溪镜拉住了云湉湉的衣摆，颔首示意她走慢点。
与她悄声退到了嬉闹的人群后面。他偷偷勾住她的手指，攥进掌心，食指指腹顺着她的指关节慢慢、慢慢地往上摸索。指尖刚挠到她的掌心，就被她反手一扣，抓住了手。
他微微一愣，低头看她。
云湉湉牵好他的手，把外套衣袖往下扯了扯，遮掩住。在衣袖下回应着捏了捏他的手指，仰起脸，露出口罩的眼睛弯起笑意。
与她相视一笑，段溪镜心情大好。看了眼前头正追打顾鹤琪的乔莹莹，问“他俩怎么总是这么能闹？”
“上学时候就这样，我都习惯了。”云湉湉道。
“有热狗卖！”乔莹莹抓住了顾鹤琪的后脑勺，胡乱揪着他一把头发兴冲冲地拉着他往热狗摊前去“我要吃这个，你给我买。”
“欸，疼疼疼！”顾鹤琪好不容易才从她的魔掌里挣脱。揉着隐隐作痛的后脑勺，瞥见了她指缝中扯下的几根头发。惊了“你还是不是个女的了？薅我这一把头发！”
正制作热狗的摊主见有客人走了过来，热情招呼道“芝士热狗。要来两根尝尝吗？”
“湉湉，小雪，你们吃不吃热狗？”乔莹莹一巴掌拍到顾鹤琪肩上，大喇喇道“顾鹤琪请客。”
“我靠？”顾鹤琪看着她。
段溪镜对小摊上的吃食没什么兴趣，见云湉湉吃得高兴，便没扫她的兴，在她把芝士热狗递向自己时微微一笑，弯腰欲咬。
忽地瞥见侧面伸来一只手，抓住了云湉湉的手腕。
顾鹤琪抓着云湉湉的手腕，把送到段溪镜嘴边的芝士热狗调转了个方向，送到了自己的口中。
一口咬掉半截，腮帮子一鼓一鼓地嚼着，冲他得意挑眉。
眼见段溪镜的脸色变了，一向最了解他脾气的程栋宇急忙拉开了胡乱挑衅的顾鹤琪。
隔拦在两人中间，玩笑着劝和道“鹤琪老弟，你这抢食的毛病可得改改了。你看你一口咬掉半根，把小姑娘逗哭了多不合适。”
段溪镜没理横栏在中间的程栋宇，看着几步外的顾鹤琪，声调明显冷了下来“朋友之间，基本的分寸感还是要有的吧。”
顾鹤琪咽下了嘴里的那口食，抬指蹭了一下嘴角，无所谓道“我就吃了，怎么了？”
“你刚刚不是问‘成双成对’是什么意思吗？”段溪镜扯下口罩，冷着脸脱外套，解衣扣“我现在就可以给你答案。”
“段哥，段哥！”程栋宇一见他这阵仗，疯狂摆手道“不至于动手，小事，真不至于。”
“溪镜。”云湉湉不是很明白他想做什么，心慌慌地叫了他一声。
段溪镜扭头看了她一眼，一把推开了挡道的程栋宇。他倏地往顾鹤琪面前迈近了一步，鞋尖抵着他的鞋尖。咫尺距离，他扯开衬衫领口，竖指往脖子里一指“能看明白吗？”
他肤色白，脖间粉色的草莓印格外明显。锁骨之上，尚留有啃咬的牙印。很像是之后落下的痕迹。
顾鹤琪一眼便瞧清了那是什么“这是……”
“吻痕。”段溪镜道。
顾鹤琪一惊，抬眼看他“跟谁？”
段溪镜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道“你觉得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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