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产了,产后大出血的她昏睡了很久。
醒来第一个看到的人,是白挚。
白挚见她醒来,即惊又喜。
他踌躇着,想上前又有些畏缩。
她的女儿恨他。
白挚紧张的看向她。
“要见孩子吗?”白挚开口。
蓝汐颜抬眼看他,点头。
白挚见她点头,微松一口气。
不多时,两个保姆抱着孩子走了进来。
“早产又是双胞胎,他们比寻常孩子体质要弱些。”白挚交代着。
蓝汐颜掀开被子下床,虚弱的身体,仅这一个动作就已经耗尽了她所有力气。
她伸手,想要摸摸孩子的脸,柔嫩的小手忽然抓住了她的手指。
“孩子还没有取名字,我在等你醒来龋”白挚看着她,生怕她赶自己出去。
“谢谢1蓝汐颜开口。
她无法原谅白挚,可她也无法恨白挚。
“一切都是我应该做的。”白挚沧桑的开口。
“慕宸,慕颜。”蓝汐颜开口。
白挚愣了愣。
慕宸,是她在思慕凌亦宸!
慕颜,是她在思慕早逝的妹妹,小颜。
小颜?
白挚心口一阵刺痛。
“要回凌家吗?”白挚问,虽然他更希望她能留下。
蓝汐颜沉默。
她的目光看向小慕宸和小慕颜。
“一个月后我会离开。”蓝汐颜看向白挚。
白挚震在那里。
她要去哪里?
听她的语气,并没有要带走孩子的意思!
“别让他知道孩子们的存在,我会再回来。”蓝汐颜眷恋的看向孩子,满是不舍。
白挚答应了。
直到三年后,她主动现身找他。
“你说什么?”白挚震在那里。
蓝汐颜看着他,三年没见白挚已满头白发。
“我以后准备一直留在这里。”蓝汐颜撇开与白挚对望的视线,不自然地开口。
白挚猛的站起身,来回走了不知道多少遍。
“呵呵…”“呵呵…”
白挚乐呵呵笑的像个孩子。
他知道,蓝汐颜释然了。
她接受了他这个父亲。
“饿了吧!我去命人做些吃的给你。”白挚张罗着,很是兴奋。
“父亲。”蓝汐颜喊他。
白挚震在原地。
“谢谢您1她走了三年,这三年间白挚真心爱护着两个幼小的孩子,如若珍宝。
公寓内,白挚为她采买的物品迎合着她的喜好,定是在探望凌亦宸时偷偷记下的。
不管是赎罪也好,真心也罢!
经历过一次次失去的她,不想再失去什么了,更不想未来后悔。
她不是一个冷血的人。
“颜儿…”白挚泪目,他等了那么久,终于在他有生之年听到她的一生“父亲”。
从此,白挚退官归家,高调的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他有一个女儿。
“那三年你去了哪里?”凌亦宸听到这里,忽然开口。
蓝汐颜微叹了口气,她本就是刻意避开那三年不说,不是不愿,只是不想他多想。
他好不容易才肯原谅她,她不想惹他生气。
“不想说?”凌亦宸压低了声音,带着压迫。
蓝汐颜蹙眉,眼下看来,刻意隐瞒后果只会更严重。
“深海基地。”蓝汐颜回他。
夜芜卿没死。
他当着她的面跳崖,不过是逼她离开。
夜芜卿那样高傲的人,怎么肯让自己心爱的女人看到他最脆弱的一面。
她找了夜芜卿很久,跑遍了所有他有可能藏身的地方,只是万万没想到,他竟然回了深海基地。
那里是,夜芜卿曾给她的家。
他笔直的站在夕颜花丛中,萤火虫落了他满身。
他的手中握着一把锋利的褐色弯刀,刀刃上染着血色。
另一只手的手腕处…
在滴血…
他在自残?
“阿卿1蓝汐颜喊他。
夜芜卿的双眼迷离无神,他木讷的看着眼前的人影,一动不动。
“阿卿1蓝汐颜喊,声调大了些。
夜芜卿茫然的看着她。
梦吗?
他看见了她。
“婴…蓝…”夜芜卿干哑开口。
蓝汐颜熟练的上药包扎。
“我在。”蓝汐颜回他。
夜芜卿的身体微不可察的抖了抖。
“婴蓝…”夜芜卿清了清嗓子,不确定的喊。
蓝汐颜停下手中的动作。
“我在。”蓝汐颜捧着他的脸,他的脸很冰。
夜芜卿感知到脸颊的温度,这才确认,真的是他的婴蓝,他的婴蓝回来找他了。
他紧紧的拥她入怀,忘我的一遍又一遍喊着她的名字!
直到体力耗尽,虚弱的晕死过去。
夜芜卿这一次,足足昏睡了小半年才醒过来。
“婴蓝…”夜芜卿唤她。
她欣喜地看着他,醒了?总算是醒了。
“婴蓝…”夜芜卿喊她,她瘦了很多。
她的手,探上他的额头。
烧退了,不再烫的那么吓人。
“婴蓝…”夜芜卿挣扎着想要起身,混身却一点力气都没有。
“别动,我在,一直在。”她替他掖了掖被角,生怕他再受凉。
“你还是用了那种方法?”夜芜卿突然意识到什么厉声质问。
“很成功。”她笑,也庆幸。
那天,她逼迫许医生不管用什么法子,必须确保换血之法不得伤害双方。
她的体质特殊,可以净化婴毒。
那么,夜芜卿的婴毒之血转移到她的身体里,是否也一样可以净化?
这是一个大胆的猜测,也是一个冒险的法子。
许医生在深海基地败落后依然跟随着夜芜卿,照顾着他越发严重的身体。
她找到他时,正好是最佳时机。
换血过程,很痛苦。
特别是她,多次因失血过多感到窒息。
好在她挺过来了,夜芜卿也挺了过来。
比较糟糕的是,一次换血之法维持的时间并不久,夜芜卿早已伤及本体,最多撑不过三年。
“赚了1夜芜卿得知实情后,是餍足。
三年有她的日子,是他赚到了。
“婴蓝,我给过你机会回到凌亦宸的身边。”夜芜卿站在她的身侧。
她站在夕颜花丛中,直到感知到双腿发麻才惊觉自己站这里太久了。
无意识间,她喊了一声:“阿凌。”
“你怎么下床了?”她上前扶住夜芜卿。
彼时,夜芜卿又昏睡了三个月。
他的昏睡,总在不经意间,一次又一次,猝不及防的开始。
“找你。”夜芜卿抱住她。
她站定,任由他抱着自己。
夜芜卿目光暗了暗,她一次都没有回抱过他,一次也没有。
她的人在这儿,心却不在这儿。
“我可以吻你吗?”夜芜卿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