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小姨!我的那笔钱不需要交给舅舅,我有一个赚钱的买卖,还请劳烦您帮我把把关,赚到的钱,咱们三七分成。”
“哦!去了一趟草原,你还长本事了,会做买卖了?”
面对小姨的调侃,王宇笑了笑,已经习惯了对方有些毒舌的样子,太子爷都得老实受着呢,更何况自己了。
“小姨!我在草原上,从西域胡商那里得到了一个把杂糖做成糖霜的秘方,
现在应天府市面上一石(约60千克)杂糖要一百三十两银子,糖霜却是供不应求,要二百七十两银子一石,
我们用杂糖制造糖霜,其中一石的利润,绝对在一百两以上。”
王宇笑了笑,拿出一张记录着黄泥水脱色制白糖法的工艺,只要收购一些市面上的杂糖,就可以大批量制造市价翻倍的“糖霜”。
应天府暂时还是大明的都城,除了靖难的勋贵,还有洪武时候留下的勋贵,官商勋贵众多,糖霜这种奢侈品,绝对不缺销量。
到时候应天府的市场饱和了,还可以去江南富裕些的城市发售,绝对能赚大钱。
太子妃虽然不懂什么工艺,但也明白其中关节所在。
“这杂糖和糖霜的转换比例在多少,要是转化的太低,你这几千两银子,可不够亏的。”
“放心吧小姨,转化率在七到八成,绝对不会亏本的,倒是制糖的工坊最好可以放在宫中,雇佣那些南三所,那些前朝还有能力劳作的宫女或者太监,也方便工艺保密!”
“嗯!”太子妃张妍点点头。“宇儿你倒是有心了,想来那些人会感谢你的。”
南三所里养老的宫女和太监,可不一定是老了,她们有的人只是服侍过建文,直接被朱棣弃用了。
一般来说,大明宫女理论上,是要终身服侍皇帝,只是她们年龄大了,出宫也找不到什么活路,所以便留在了南三所,做些洗衣,倒马桶的下贱活计维生。
“小姨!这工艺我验证过了,工坊只管建的大些,到时候有什么问题,直接来找我,我自会去指导工匠。”
张妍考虑了一下王宇的建议,似乎真的很可行,只是这两千多两银子,是决计不够的。
“小姨可是在考虑投入的问题,反正舅舅拿着太子府的十万两银子做了这么久的生意,拿出一点零头不就够了嘛!”
“这我考虑一下。”太子妃迟疑,明显被王宇说动了心思。
王宇成功的一招祸水东引,只是不知道自己那败家舅舅手里,十万两银子,还能剩下多少钱。
制糖的工艺是自己的,实际上,王宇可以脱开太子府自己搞,但
投资,都是天使投资,后期王宇会获得丰厚回报的。
既然自己被小姨焊死在了太子朱高炽这条船上,那王宇自然就要尽全力打击汉王了。
“走!走!走!随我去见个人!”
就在王宇想着要怎么给汉王朱高煦找点麻烦的时候,朱瞻基又不由分说的拖着他往外走了。
“我说,我这才回家,咱们又去哪儿?”
“鸡鸣寺!”
“明天听雨轩我也去,到时候,所有花销你出!”
“好!我堂堂太孙,差你这点钱吗?”
朱瞻基一路皱着眉,明显他想不通老爷子现在想干什么。
明明太子朱高炽,压根不可能和那些叛逆有联系,为什么要让他爹闭门思过呢。
想不通老爷子心思的朱瞻基,打算去找那个神神叨叨的老和尚问问情况。
宫中
老爷子和诸多勋贵中的将领,正在议战。
“赶紧的,给老子得想个好法子,一劳永逸,解决北方草原各部的威胁,朕也不想一百年打仗啊!”
哪有什么一劳永逸的解决北方各部威胁的法子,老爷子这是余光瞥见太子了,故意说给他听呢!
“你们都知道,太子啊,就是个抠砖的,我活着还好,你们吃点喝点,招兵打仗,可了劲的撒欢干,等我没了,军装破了自己缝,你们才叫苦连天呢!”
把老二捧到了监国的位置上,老爷子也没忘了,找了个给大学生解缙猛虎图题诗借口,召老大来安抚一下。
等下次北伐,这大明还给丢给老大看着呢。
老爷子带着太子朱高炽,避开众人,难得展现了他略微温情的一面。
道歉是不可能道歉的,哪有爹给儿子道歉的道理。
“看看,解缙的画”
可惜父子二人,此时真是各说各话,完全不在一个频道。
“那天我调你的奏折”
“儿臣有罪!儿臣有罪!”
“朕就是想看看,你知道我自小在军营长大,不能都信别人的,你爷爷从小”
“儿臣思来想去,这太子还是让二弟”
“朕当初被你爷爷”
“儿臣还是觉得老二,老二”
父子两各说各的场面,简直有些滑稽,完全不在一个频道。
“行了!”最后还是老爷子有些许不耐烦了。“要不就是我说,要不就是你说,抢什么呢,你说对吧!”
太子朱高炽也是有些怨气在心里的,老爷子动不动就打仗,后面啥事不管,就把国交给他监着。
等太子差不多把老爷子打仗的窟窿填补好了,老爷子又带着大军出去浪了,把自己好不容易给大明攒下来点家底,彻底给掏空了。
现在又因为自己搞不到钱,还给自己监国撸了。
虽然太子朱高炽理解老爷子想搞钱的想法,但像是汉王搞抄家这种快钱,完全是枯泽而鱼啊!
如果太子所料不错的话,老爷子还是会把汉王搞出来的烂摊子,交给自己收尾,这也太恶心人了。
有你这样当爹的吗?
太子朱高炽为什么抠,老爷子还不知道吗?
还不是老爷子自己搞不来钱,就把搞钱的任务弄给朱高炽干。
这些年太子朱高炽反复填补大明财政的窟窿,可惜好不容易每次要填完了,他爹都能带给他新惊喜,简直折磨人啊!
此时难得老爷子展现自己温情的一面,太子朱高炽想着要不趁这个机会,退了吧!
“请皇上恩准!”太子上了一封请辞的诏书,让位于汉王,还想乞骸骨,留在应天府。
主要反复被自己老爹挖坑折磨,朱高炽再有心气,也有些着不住啊!
朱高炽都已经当了二十年世子、太子了,看老爷子五十还精神奕奕的样子,他都不敢肯定自己能不能活过老爷子。
历史中,朱高炽继位,也就比老爷子多活了一年不到,仅仅十个月而已。
不过在老爷子看来,自己给你的东西,才是你的,你还想让给老二。
太子朱高炽真要尥蹶子了,老爷子真要大半年跑出去打仗了,这大明谁有能力压得住那些文官,协调各地,调度得当,保证前线不断粮。
老二就没那脑子,你知道吧!
“这是你的意思,还是老二这个王八蛋的意思。”
“儿臣是儿臣的意思。”
“你是要留在应天,躲开朕,培植自己的力量,然后起兵勤王,把朕逼走”
“啊呜呜!皇上!我这个”
刚才老爷子的身上那点温情全不见了,太子一个大老爷们,都被老爷子的诛心之言吓哭了,结结巴巴的说话,跪在地上磕头,屁股撅的老高了,吓得浑身肥肉都瑟瑟发抖。
“滚!”
“是!”
“给朕回来!”
“是!”
“把画拿走!”
“是!”
太子朱高炽在老爷子面前表现的唯唯诺诺,演技惊人,这招以退为进,终于是起了效果。
老爷子心里已经琢磨着,借着这个机会把汉王这个监国给撸了,反正打仗的钱已经搞够了,犯不着再让老二往朝廷里塞人,把朝堂搞得乌烟瘴气。
老二才有几个文官心腹呐,被人家耍的团团转,能担得起这大明天下的重任吗?
还不如让老二,老老实实跟着自己去北征,好歹砍人这事就简单多了,一刀不死,再补一刀。
应天府
秦淮河畔
听雨轩
王宇和朱瞻基两人,出现在这里。
“我说昨天那神神秘秘的老和尚到底怎么和你的说的,你就告诉我呗!”
“来来来!”朱瞻基笑着招了招手,王宇靠近。“今天你请客,我就告诉你老和尚说你的批语。”
前些天太子朱高炽被老爷子禁足,朱瞻基去找了在鸡鸣寺的那位“黑衣宰相”姚广孝询问原因。
朱瞻基可是极其受老爷子重视,当初让自己的靖难的智囊做了他的老师。
不过昨天王宇被朱瞻基带着去见了姚广孝,老头子还想给他说了个自己批语,所以他才向朱瞻基打听。
“去!今天明明是你说请客的,还想让我出钱,想都别想。”
既然朱瞻基不愿意说,王宇那个估摸着老和尚对自己批语里,肯定有什么自己坏话。
姚广孝是朱棣靖难的智囊,什么都学,但又什么都不信,靖难成功之后,早早身退,请朱棣帮自己建了一座鸡鸣寺,其他便无所求,是个王宇都看不懂的神秘人物。
刚进听雨轩,王宇就发觉了里面的异常,一群眼神凌厉的人。
这群人干坐着,腰间宽大的袖袍鼓鼓囊囊的,小二在一旁抓耳挠腮,也不见他们点个茶点什么,明显是一群江湖中人。
“唰~”
看见王宇、朱瞻基两人进来,他们的目光齐刷刷的盯着二人,待看到二人身后十多个身着飞鱼服,手持绣春刀的锦衣卫后,这群人悄然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噔噔噔~”
王宇和朱瞻基登上二楼,锦衣卫在一楼坐了下来,防备这群江湖中人。
“看来你约的那位孙姑娘,还带来个麻烦啊!”
朱瞻基轻声笑着,认真的摇了摇头。
“不是麻烦,说不得是份大功劳呢!”
那位孙姑娘的底细,朱瞻基派锦衣卫查过了,十分详细清楚,详细清楚的有些过分。
王宇嘴角略微翘起。“待会我约了人,可没工夫照应你!”
听到王宇这么说,朱瞻基反而有些兴致。
“我猜猜,那个冷着个死人脸的胡善祥,不懂你怎么会喜欢上她。”
“她冷着脸,是因为打开的方式不对,我觉得今天她不会对我冷着脸的”
王宇、朱瞻基两人小声交流着,上了二楼临水的楼阁,各自南北分坐,遥遥相望,却互不打扰。
朱瞻基穿的一身白色锦袍,袖口有暗金色纹绣。
之后,他叫了三碟点心,一壶酒。
“小二!把你们店拿手的招牌菜,全都给我上来,告诉下边的人,今天全场的消费,全由那位公子买单。”
王宇坐在一旁,对着小二大声招呼,倒也不给朱瞻基省钱。
小二倒是知趣,下边楼下的人可不少,这这几百两的消费,他还是跑到了朱瞻基那边求证。
“公子”
“银子的事无需担心,照他吩咐去办便是!”
远处踩着雕栏而立,端着一杯杏花酒,凌风饮酒,欣赏着风景的朱瞻基,嘴角不由得抽了抽,脚下一滑,差点一个人都从雕栏上掉下去
好你个王宇,你是逮着机会便要坑我啊!
作为大明的太孙,虽然朱瞻基每个月是有自己的俸禄,但全在太子妃张妍手里啊!
每个月朱瞻基到手的例钱,那也是有数的,要不他也不至于,从王宇手里榨金豆豆啊!
听雨轩门口,穿着一身翠绿色男子服饰的孙若微,抬头看了那位已经换上一身白色锦衣的公子一眼。
她再一看看,即使对方不当班了,下边这么多锦衣卫护卫,看来这人在锦衣卫中的地位,可不算低。
孙若微的养父孙愚受了那位“皇爷”的指示,让她把这个“不明身份”的锦衣卫毒死,所以今天她才应约而来。
进门之后,下边两拨人泾渭分明,孙若微明显认识这些江湖人士,其中一人对她隐蔽的点了点头。
“公子!不好意思,可以让我过去吗?”
此时,一个身着白色素衣的女子,出现在孙若微身后,她不由的回头,一股莫名的亲切感油然而生。
不过明显孙若微记得今天要做的正事,让开了道路,看着那白衣女子上了二楼,自己深呼吸,调整了一下心态,这才登楼,去见那位地位不低的锦衣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