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孙坚“哇”的一声,又是一大口鲜血,他强忍着体内巨大的痛楚,继续说道:“还有……此次进攻楚国,是我和军师张纮共同谋划,其有一些机密的事情,只有他知道,你们回去以后,请张纮将吴国机要公诸于众,切记不可和燕国为敌……”
“大王……”凌操、陈武等人共同叫道。
“凌操,策瑜军,你的年纪最长,伯符不在,暂时由你全权统领。另外让黄盖总督三军,徐徐退兵,放弃攻打江夏。”
“末将记下了,大王你少说点话……”
“我再不说,就永远没办法说出口了。伯符……伯符应该没死,他若能回到吴国,就让他继任大位,如果他确实已经不在人世了,你们就让仲谋继任大位,但不管是伯符还是仲谋继任,都要遵循我的遗命,让他们千万千万不要和燕国为敌,至少……至少十年之内绝对不可以……至于十年之后,我已经无法预测……”
“大王,末将记下了,末将铭记在心……”
孙坚突然伸出了手,在空乱抓,问道:“我的刀呢……拿古锭刀来……”
陈武急忙送上古锭刀,含泪说道:“大王宝刀在此……”
孙坚一把抓住了古锭刀,将古锭刀交给了凌操,缓缓地说道:“将此刀带回去,带到建邺,盛放在吴王府的大殿上,请诸位武大臣记住。和北方的燕国结盟,共同对付楚国,替我报仇。十年之内,千万千万不要和燕国为敌,否则吴国就会腹背受敌……伯符性子轻狂,需要有人劝得住他,平南将军周公瑾,可担当此大任,待他回到建邺。将此刀转赠给周公瑾,见此刀犹如见我。必要时,可让他出示此刀,任何人不听从命令者,尽皆斩之……”
“诺!”
孙坚交待完遗言之后。仰望苍穹,蔚蓝色的天空,仿佛出现了那张他最熟悉的脸庞,那个与他生死与共,教他占据江东的人,仿佛在冲着他笑。
他的脸上浮现出来了一丝笑容,心缓缓地想道:“子南贤弟,天不佑我啊……昔日我们的约定,我会让我的子嗣延续下去。还希望你能够遵守誓言,此生此世,永不背盟。孙氏、林氏世代修好……”
忽然。天空一团白云漂浮而过,那白云幻化成了一个人,那身影是如此的熟悉,冲着林南的笑脸便刺了一枪,而林南的笑脸,也在此时烟消云散。
孙坚看到这一幕。脸上的笑容突然僵硬住了,心暗暗地想道:“难道一切都是天意吗?难道吴国势必会和燕国交锋吗?伯符啊伯符。希望你能遵从为父的遗志,千万千万不要和燕国为敌,否则,吴国将荡然无存……”
一阵风吹过,吹散了天空的那团白云,幻化成孙策的浮云也渐渐消失,随之取代的仍旧是林南挂在空的笑脸,孙坚看不到未来,他的预测也只能维持十年,至于十年之后,他已经不想知道了。
轻轻地,孙坚闭上了双眼,带着一抹淡淡的笑容,离开了这个尘世……
凌操、陈武等人见孙坚停止了呼吸,不禁都悲伤不已,同时哀嚎了起来,少年儿郎们各个捶胸顿足,哭的伤心欲绝。
不一会儿,凌操抹了一把眼泪,手持古锭刀,从地上站了起来,厉声喊道:“哭!哭什么哭!给我打起精神来,在未将大王的遗体送回建邺之前,任何人都不准给我哭!追兵随时都会来,此地不已久留,都给我上马,回吴国。”
策瑜军的少年二郎们听到了凌操的话,都抹干了眼泪,化悲痛为力量,统统翻身上马,带着孙坚的遗体,朝着吴国的路奔驰而去。
……
陈留城内,百姓已经得到了安抚,战俘们也都享受到了应有的待遇,在燕军的悉心照料之下,陈留恢复了往日的生气。
林南还带着伤,不过经过华佗的一番治疗之后,已经能动了,加上好吃好喝的养着,短短的两天,便恢复了往日的精神,开始着手处理一些军政大事。
两日内,对燕军来说可谓是喜上加喜,首先是虎牢关那边传来了好消息,马超、曹操在遭受荀谌、陈到带兵攻打虎牢关后,之抵抗了一天,便主动放弃了虎牢关。秦军全线退走,在得知函谷关、弘农郡被徐晃占领之后,便改道向南,经武关回关。陈到率军一路狂追,与秦军发生战斗数次,双方互有伤亡,最后陈到在马超、曹操从武关退走之后,成功占领了武关。
其次是宛城那里传来了好消息,聘以三千轻骑从阳翟长途奔袭宛城,楚军被攻击的措手不及,加上城无甚大将,而驻守城的兵力又是原先从袁术那边投降过来的,所以宛城令只抵抗了半个时辰,在不敌聘的攻势之后,主动开城投降。聘遂占领了宛城,并招降了宛城附近的其他几座城池。
再次是楚军在颍川遭受到贾诩、张辽、魏延、褚燕等人的联合反击,加上吴国全力攻打楚国的消息一经传出,楚军纷纷不战自退,本想退回宛城,哪知道已经被聘占领,不得已之下,楚军只好继续向南撤退,退到了棘阳一线,与宛城形成了对峙。
最后是汝南那里传来的好消息,楚王刘备在听闻吴军攻打江夏时,率领大军从颍川撤退,欲经过汝南进入江夏,哪知道半途被黄忠带领的燕军伏击,虽然损失不大,但是却让楚军改变了行程,不得不返回南阳。刘备听到宛城及其周边几个县城被燕军占领,便将部队拉到棘阳,在棘阳一带设下重重防御,和燕军形成对峙,并且又因为关羽受伤。张飞丧失斗志而被迫撤军,留下杜袭防守棘阳,三兄弟便全部退回襄阳。
至此。燕军终于完成了占领原的战略目标。
好消息连连不断的传来,让受伤的林南也加快了恢复。今天一早,他便起来了,刚打开房门,便见卞喜慌里慌张地跑了过来,两个人差点撞上。
“什么事情,如此慌张?”在林南看来。卞喜已经成长为了一个很稳重的斥候统帅,一般不会表现出这么慌张的表情来。如果有,那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出了非常重大的事情。
“主公,吴王孙坚偷袭江夏不成。反而被田豫刺成重伤,最后在逃走的途,因伤势过重而身亡了。”卞喜也来不及参拜,便急忙将刚刚得到的消息告诉给了林南。
“咣!”
林南只觉心口被重锤敲击了一下,身子一软,直接侧倒,撞在了门边,发出了一声巨大的声响,而他的脑。更是嗡的一声炸开了锅。
幸好有卞喜在侧,扶住了林南,才不至于让林南摔倒在地。
“消息……消息可靠吗?”林南不敢相信地问道。
“绝对可靠。是属下安刺在楚军和吴军当的细作禀告的,两人同时确认了这一点,孙坚确实是死了。”
“天意……难道这一切都是天意吗?江东猛虎殒命荆州,为什么总是跳不出这个怪圈?台兄,你今身去,将置我于何地?昔年的盟誓。难道就要在此画上一个句号吗?”林南仰望苍天,心不胜悲伤。自言自语地说道,“江东易主,小霸王的时代就要来临了……”
十天后。
建邺城的上空一片阴霾,这几天一直阴雨绵绵,正如所有吴国武大臣和百姓的心情一样,都是如此的苍凉。
建邺城东南三十里的一片陵园内,刚刚回到吴国的孙策马不停蹄的在雨奔驰着,他一脸的悲伤,雨水打湿了他的全身,泪水混在了雨水当,心情糟糕透了。
“驾!”
孙策扬起马鞭,狠狠地抽打在了自己的座下马上,那马匹负痛驮着孙策快速奔跑,道路两边站立着披着蓑衣,穿着麻衣的士兵,他们看到孙策归来,心情既激动,又悲伤。
就在半个月前,吴王孙坚还为了孙策的死一怒而发动全国之兵攻楚,哪知道,孙策竟然没死,安然无恙地从海路回来了,可换来的却是吴王孙坚的辞世。
吴王孙坚薨,凌操带着孙坚的遗命和尸体回到了建邺,当时群臣惊愕,举国上下一片哀声。于是,张昭、张纮等人按照遗命监国,等候孙策的归来。可是,他们能等,孙坚的尸体却等不了,只得发布国丧,将孙坚下葬在建邺城外三十里处的一片景色宜人的地带。
“父王……父王……”孙策一边策马狂奔,一边歇斯底里的喊道。
终于,他看到了孙坚的陵墓,由于仓促下葬,陵墓修建的并不是很气派,不过,这也是按照吴国大妃的意思去办的,因为孙坚个人崇尚节俭。福不双至,祸不单行,就在孙坚的遗体运回建邺城的第二天,吴大妃伤心过度,竟而卧床不起,遍访名医,群医皆束手无策,于第三天便辞世了。
张昭、张纮随即按照吴大妃遗愿,将二人合葬于此处。
阴g雨霏霏,不止不休。
陵墓前,一个身穿丧服的贵妇携带着几名幼小的男童、女婴跪拜在那里,青罗幔帐撑起了他们头上的一片天,不至于让他们受到雨水侵袭。然而,却始终无法阻止他们内心的伤心雨。
贵妇的身边跪着一个八岁大的男童,男童个头虽然不高,但身上却披着一身铁甲,头顶铁盔,显得威武异常。
此时,他听到背后马蹄声响起,孙策叫声不断,脸上一喜,急忙站了起来,摇着身边贵妇的手臂说道:“姨母,兄长回来了,兄长回来了……”
说完,撒腿便朝外跑,高举着一双小手,朝着孙策便用力的挥着,大声叫道:“兄长!兄长!兄长!”
孙策越发靠近,见那男童挥臂相迎,便勒住了马匹,从马背上翻身跳了下来,一把将男童抱了起来,径直朝那青罗幔帐之下走去。一声不吭,脸色也阴沉了下来。
“伯符……你终于回来了……”贵妇便是孙策生母之妹,是孙策的姨母。姐妹二人先后嫁给了孙坚,所以吴国人皆称吴二妃。
吴二妃领着几个孩子,怀还抱着一个女婴,背上垂泪,泣不成声。
此时,三个大小不一的男童都抱住了孙策的腿,一起哭泣道:“兄长……父王没了……兄长。父王再也不能陪我们玩了……”
此情此景,教人如何不垂泪呢?
孙策满含热泪。将怀抱着的八岁男童放在了地上,“扑通”一声便跪在了地上,朝着孙坚和吴大妃的陵墓一连叩了十几个头,直到额头出血。
“兄长。人死不能复生,请兄长节哀。害死父王之人,乃楚王刘备,兄长归来,应该即刻率领大军,倾全国之兵灭楚,为父王报仇!”八岁男童生的紫发碧眼,目有重瞳,眸子里射出道道精光。另外他方颐大口。虽不及孙策风流倜傥,英俊潇洒,形貌奇伟却也异于常人。
孙策听后。瞥见了一眼那男童,皱起了眉头,问道:“仲谋,你这身打扮,莫不是要随我一起上阵杀敌吗?”
“正是!复仇若不报,难以存于天地之间!”男童乃孙策胞弟。孙坚第二子孙权,虽然整整比孙策小七岁。骨子里却依然流着孙氏的那股热血。
而环绕在孙策和孙权身边的三个年龄不一的男童,同样也是孙坚的儿子,分别是孙翊、孙匡和孙朗。只不过,三个男童年纪太小,懂得不太多,不像孙权那么有见地。
“仲谋……不愧是我孙氏男儿……”孙策一感动,将孙权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兄长,松开,松开,你抱得太紧,我喘不过来气了……”孙权吃力地说着话,还试图挣脱孙策的怀抱。
此时,站在另外一侧的张昭、张纮、程普、韩当、祖茂、吕范都一起走了过来,同时向着孙策参拜道:“臣等参见少主!”
孙策抹去了脸上的眼泪,遍览群臣,问道:“幸赖诸位大人、将军,吴国才不至于出现动荡,我想知道,我父王是被何人所害?”
“楚将田豫!”
“程将军、韩将军,请你们二位整顿兵马,我要亲自率军出征,再攻江夏,要倾全国之兵灭楚!”孙策一脸煞气地说道。
“兄长,我跟你一起去!”孙权也站了出来,握了一下悬挂在腰的短剑,也是一脸杀气。
众人听后,都面面相觑。最后,张纮劝道:“少主,大王立有遗命,一旦少主回国,便即刻继任王位,并且嘱咐少主悉心处理政务,待东吴军备整齐,兵马强壮之后,才可以发兵攻打灭楚……”
“国不可一日无君,当务之急,请少主继任王位,执掌国大权,至于灭楚之事,不可操之过急。灭楚之事事关重大,绝对不能草率,必须要做到兵力调度和粮草支度统一才行。少主,灭楚乃我军头等大事,然而请少主设身处地的想一想,以目前我军之实力,怎么可能打的过楚军?何况,荆州水军名动天下,我军连一支像样的水军都没有……”吕范抱拳义正言辞地说道。
孙策看了一眼吕范,觉得吕范说的极有道理,便点了点头,说道:“那就择选吉日,继任王位,执掌全国。”
吕范很从容地笑了笑,他和孙策算是好友,又和周瑜交厚,所以他的话,孙策一般还是能够听得进去的,而且他也是据理力争,以吴国的现状出发,这才成功说服了孙策。
孙策祭拜了一番自己父亲、母亲,之后便携带群臣、诸王室回建邺了。
路上,孙策单独将吕范叫道了身边,问道:“子衡,今天若不是你的话,我肯定会头脑一热,率军就冲出去了,估计谁也遮拦不住我。真是太谢谢你了。”
“少主说的哪里话,臣跟随少主,就是要为少主着想,如今吴国利弊就摆在少主眼前,就算臣不说,少主俄而也会弄清楚的。”
吕范是汝南细阳人,黄巾之乱时,随父迁徙到了寿春避乱,孙策率领策瑜军攻打寿春的时候,吕范便带着一百多食客归附了孙策。虽然没能加入策瑜军,但是没有挡住他和孙策的友情。而且吕范很会察言观色,也很会说话。所以深得孙策的信赖。
“子衡,以你之见,如果我军要建立一支真正的水军,当如何是好?”孙策想了一会儿,缓缓地问道。
“以臣之见,当效法燕国。”
“燕国?”孙策听到这个名字就很头疼,他一回到国家。就知道了之前的事情,也见到了阚泽。搞明白了孙坚出兵的真相。刘备绝对不会引火烧身的,那传给孙坚他的死讯的人,必然就是林南。所以,他的心里也埋着一团火。只不过因为燕军强大。一直没有发泄出来,准备卧薪尝胆,徐徐图之。
“少主还在为之前的事情耿耿于怀吗?军师张纮已经将事情解释的一清二楚,先王出兵,并非因少主死因,而是确实看了楚军空虚的机会……”吕范后面的就不再说了,怕引起孙策的反感,直接跳了过去,继续说道。“燕国的大船想必少主也曾经见过,那么大的船,绝非荆州水军能比。虽然那船是海船。只适合在海游走,但是燕国既然能够造出那么大的海船,就一定能够造出其他各种各样的船只,也说明燕国的造船工艺一点都不比南方的人差。”
“你的意思是……”
“先王曾有遗言,要时刻保持和燕国的友好,之前和燕国签订的一些贸易契约。都要维持原状。南船北马,吴国的造船工艺也不差。可是缺少的是眼界,上一次燕国大船驶进曲阿的时候,沿江的渔民都震惊了,他们可从来没见过那么大的船。臣以为,当派遣工匠到燕国学习造船技术。”
“南人向北人学习造船技术?这不是天大的讽刺吗?”
“少主,难道你还不明白吗?燕王林南绝非等闲之辈,他的一些想法和我们完全不同,铁浮图横扫原,如今燕军的海船又如此雄伟,加上一些施政方针,都值得我军学习。”
孙策想了想,也觉得确实有道理,他还从燕国带回来了信鸽和连弩呢,燕军正因为有这种看似很小的东西,才增加了他们的实力。他点了点头,问道:“那你认为,当派何人为使,出使燕国呢?”
“非周公瑾莫属!”吕范回答道。
“公瑾?哈哈哈……确实非他莫属,他可是燕国的郡马,以他为使到燕国,万事都会变得相对轻松起来。”
孙策一行人回到建邺城后,吴国群臣张昭、张纮的率领下,将等待了好几天的继任大典予以举行。
吴王宫的大殿上,群臣尚沉浸在悲伤当,情绪也十分的黯淡,孙策已经沐浴更衣了一番,如今穿在他身上的是一件王袍,全身上下无不透着一股子高贵之气。
孙策在几个宫人的陪同下走上了大殿,见大殿之内气氛压抑,群臣尽皆垂头丧气,尚有一些大臣对于他的继任持有怀疑的意见。
“诸位大人、将军,从今天起,我孙策将接替父王大位,带领你们共建吴国霸业。父王的遗志,由我继承,希望各位大人、将军能够不遗余力的协助我,开创吴国霸业。”孙策站在王宫的大殿上,已经没有了刚才在陵园的伤感,他将伤感埋藏在了心底最深处,化悲痛为力量,准备用自己的双手开创一个前所未有的局面。
“大王威武!大王威武!”周泰、凌操、陈武、鲁肃、吕范等人都异口同声地叫了出来。
可是,他们的叫声在空旷的大殿上却显得有点微不足道,其余人都面面相觑,程普、黄盖、韩当、祖茂等孙坚旧部的脸上都浮现出来了一丝不信任,他们在担心,年仅十五岁的孙策,是否能够撑起吴国这片天。
张昭、张纮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一言不发,深邃的目光古波不惊,看不出他们到底在想什么。
其余在场大臣的心里都各怀鬼胎,脸上都浮现出来了对孙策的不信任,毕竟孙策太过年轻,吴国重担又太过重大。
大殿内静谧异常,诸位大臣的目光时不时的都移到了孙坚之弟、吴郡太守孙静的身上,其意思已经显而可见。
孙静倍感压力。他与孙氏其他族人并列站在王宫大殿的台阶下面,见众位大臣都将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不禁觉得浑身不自在。
果不其然。此时张昭第一个站了出来,朝着孙策抱拳道:“少主,吴王大位不可小觑,少主果敢骁勇,然而却缺乏历练,虽有先王遗命,当此多事之秋。臣恐少主不足以威慑全国。吴郡太守孙幼台一直跟随先王左右东征西讨,为人持重且顾大局。臣为吴国将来计议,不若少主晚几年继任吴王大位,暂且设立一个摄政王,由孙幼台出任。等吴国渡过了难关,再还政于少主,不知道……”
“不行不行……伯符继任吴王大位,乃先王遗命,我才疏学浅,不成,武不就,就连一个太守当的都有点困难,何况伯符骁勇异常。曾经率领策瑜军立下不少功劳,已经历练够了,足可以肩负起吴王大任。国相大人。请你且莫违背先王意思。”孙静急忙推辞道。
“孙大人,你的功绩,诸位大臣有目共睹,吴郡在你的治理下,百姓安居乐业,治安稳定。先王也曾经说孙大人有治国之才。如今吴国人心惶惶,正需要一位德高望重者出来稳定局面。纵观先王宗室,也唯有你孙幼台一人而已。”张昭据理力争,他怕孙策年轻气盛,一旦将他供上王位,得国丧一过,就会举兵伐楚。
张昭对孙策的印象并不太好,主要是孙策个性张扬,手下还有策瑜军这帮子年少轻狂的人,出于对吴国未来的考虑,他还是毅然作出了这个决定,决定联合群臣,阻挠孙策继任王位,只要暂时缓个两三年,吴国就可以逐渐安定下来。
话音一落,其余诸位与张昭交厚的官都随声附和,有些武将也跟着瞎起哄。
一石激起千层浪,程普、黄盖、韩当、祖茂、张纮五人都一言不发,不做任何表态。
“国相大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先王遗命,就是让少主继任王位,你这样阻挠,难不成你里通外国不成?”周泰站了出来,一脸气愤地指着张昭,大声地呵斥道。
“你血口喷人!我只不过是为了吴国的未来着想,哪有什么私情?”张昭见周泰蹦了出来,还指着他的鼻子暴喝着,让他颜面何在,便冷笑了一声,“你一个小小的校尉,居然敢对本府如此说话!”
周泰一听说这话,脸上霎时变得煞气腾腾,大声喊道:“你再说一遍?”
“当了校尉,也别太得寸进尺了,你做过海贼,这是事实,永远都改变不了。”张昭讥讽道。
“你……”周泰怒了,大步流星地朝张昭走了过去。
“幼平!退下!不得对国相大人无礼!”孙策站在大殿之上,呵斥道。
“可是大王,国相大人目无人,他居然把先王遗命置于不顾……”周泰停住了脚步,望着孙策说道。
“退下!”孙策再一次暴喝道。
周泰不敢违抗,退回原位,凌操、陈武急忙过来安慰。
鲁肃就站在周泰身边,朝周泰那里挪了一步,贴近耳边,小声地说道:“幼平,你办了一件蠢事!”
“此话怎讲?”周泰不解地问道。
“国相大人所担心的,就是大王和策瑜军的将士,策瑜军的将士都是什么人?海贼、草寇,山贼,流氓应有尽有,虽然跟随大王后已经不再是昔日的风气,但是骨子里还是透着一股子野蛮。我想,国相大人之所以阻拦大王接替王位,无非是害怕大王头脑一热,带着军队便去攻伐楚国了。先王在世时,国相大人就极力反对攻伐楚国,何况大王乎?你刚才被他激怒了,你看着吧,一会儿其他大人们也该对大王的能力产生更大的质疑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周泰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一脸的羞愧。
“算了,大王不会责怪你的,该来的始终会来,这个时候反对,总比大王接替王位以后反对要好的多,至少大王以后也知道该怎么做了。”鲁肃分析道。
“那现在怎么办,如果少主接替不了王位,那不就是让国相大人如愿了吗?”周泰担心地说道。
“嘘!别吵。有他在,万事可以迎刃而解!”吕范突然刺话道。
“谁?”周泰、凌操、陈武齐声问道。
“他来了。”鲁肃、吕范一起向殿外看了一眼,脸上浮现出来了一丝笑容。
周泰、凌操、陈武一起朝殿外看去。但见周瑜一身戎装的从雨走来,三个人心里顿时燃起了希望。
孙策站在大殿之上,斜视了张纮一眼,问道:“军师也和国相大人是一样的意见吗?”
张纮向前一步,抱拳道:“恰恰相反。”
“子纲,你……”张昭听到张纮的这句话,不禁心一怔。
张纮瞥了张昭一眼。走到了大殿央,朝着所有武拱手道:“诸位大人、将军。先王留有遗命,让少主继任王位,并且让我和国相大人负责监国,如今先王尸骨未寒。吴国境内人心惶惶,如果我们内部不团结,不能够做到上下一心,不管是谁接替了王位,吴国都不会长久。所以,我遵从先王遗命,极力拥护少主继任王位。我相信先王,正如先王当年相信你们一样。”
话音一落,张纮转身便朝孙策跪拜道:“臣张纮。叩见大王!”
“臣等叩见大王!”周泰、凌操、陈武、鲁肃、吕范、孙静、孙权等人一起跪在地上,大声叩拜道。
紧接着,程普、韩当、黄盖、祖茂四将面面相觑一番后。也都一起跪在了地上,朝着孙策叩拜道:“臣等叩见大王!”
张昭和其他反对孙策的人,还矗立在那里,毕竟反对的人数占多数,同意的人数只是极少数。
“哐!”
一声巨响,从大殿外面传来。全身湿透的周瑜映入了大家的眼帘,手握着的古锭刀垂在地上。在吴王宫大殿的地面上砸出来了一个小坑。
张昭扭过头,看到周瑜竟然出现在这里,便皱起了眉头,问道:“周公瑾,你不得王令传唤,怎敢擅自回王城?”
周瑜瞥了张昭一眼,没有理会,将古锭刀抗在了肩膀上,大踏步地朝大殿正走了过去。
此时,群臣的目光都被那把古锭刀所吸引,记得凌操曾经说过,这把刀是先王专门交给周瑜的,见此刀如同见到先王一样。
周瑜在群臣异样的目光走到了大殿正央,“唰”的一声,便将古锭刀拔了出来,寒光闪闪的古锭刀,瞬间威慑众位大臣的心里。
张昭见周瑜拔刀,急忙呵斥道:“周公瑾,这里是吴王宫大殿,你携带兵器进入大殿,还拔出兵刃,是何居心?”
周瑜冷笑了一声,将古锭刀直接抛给了孙策。
孙策一把接住了古锭刀的刀柄,已经入手,孙策顿时爱惜万分。
“此刀乃先王之物,虽临终遗命转交给臣,臣觉得,与其在臣的手,还不如归还给大王,只有大王才配拥有此物,可以继承此刀。先王遗命,见此刀犹如见先王,加上也留有遗命,让少主继任王位,臣不敢违抗,请少主即刻举行继任大典。”说完,周瑜便跪在了地上。
突然,大殿外面,三千策瑜军涌到了大殿外的广场上,站在风雨,整齐的排列着,异口同声地喊道:“叩见大王!叩见大王!叩见大王!”
声音如同阵阵滚雷,震慑大殿上的每一个人,直冲云霄。
张昭见其余大臣都陆续跪下,不一会儿,就剩下他一个人站在那里了,显得格外的引人注目。
“叩见大王!”群臣异口同声的说道。
孙策将古锭刀一挥,寒光在张昭眼前闪了一了,看着张昭,问道:“国相大人,我是否可以继任王位?”
张昭无奈,叹了一口气,勉强跪了下来,向着孙策叩首道:“臣张子布,叩见大王!”
孙策坐在了王座上,一派威武不凡的模样,将古锭刀立于胸前,大声喝道:“从今天起,我孙策,接替父王之位。诸位请起!”
“多谢大王!”
大殿外面,三千策瑜军也随之而起,全副武装的他们,在外面高声欢呼道:“大王威武!大王威武!大王威武!”
孙策走下台阶,从周瑜手接来古锭刀的刀鞘,还刀入鞘后,将古锭刀交给了周瑜,说道:“此乃先王遗命,既然让你执掌古锭刀,必然有其深意,现在我将此刀还给你。”
周瑜笑了笑,接过古锭刀,什么话都没说。
孙策也笑了,两个人只需要一个眼神,并不需要太多的言语,便足以知道对方心所想。
“报——”一名斥候从吴王大殿外面急速跑来,拉长了声音,大声喊道。
孙策径直朝殿外走了过去,迎上那名斥候,问道:“何事?”
斥候喘了一口气,急忙说道:“蜀王刘璋,以续汉统为名,于半个月前,在成都称帝,国号汉,改年号为建元元年。另外,消息传到荆州,楚王刘备也以汉室后裔,续汉统为名,在襄阳称帝,国号汉,改年号为天统元年。”
众人听后,都一阵惊诧。
“刘璋、刘备均为汉室后裔,没想到会先后称帝,一下子出来了两个汉,加上马腾,天下就有三个皇帝了,实在是前所未有……”孙策细细地说道。
“大王,如今大汉已经灭亡,从汉末纷争到现在称霸一隅,接下来的路会很难走。刘备、刘璋都称帝了,我们也不应该落后。臣恳请大王即日称帝,我大吴军民,必然会为之欢呼。”张昭审时度势,当即劝道。
孙策不动声色,问斥候道:“燕国可有动静?”
“燕国自从夺取原之后,将兵力集在与别国相邻的各个重镇上,刘璋、刘备称帝的消息也必然已经传到燕国。不过,燕国却一直没有半点动静!”
“连强大的燕国都没有称帝,刘璋、刘备就先坐不住了,跳梁小丑,不足为虑。燕国不称帝,吴国就不称帝。”孙策坚决地说道。
“启禀大王,燕国派来的使臣,代表燕侯,前来吊孝……”又一名斥候从殿外跑来,朗声说道。
孙策听后,便说道:“带燕使到大殿来!”
吴王宫的大殿之上,武群臣尽皆站立在两侧,宗室退到后殿,孙策高坐王位之上,眼睛盯着从外面赶来的燕国使臣。
“外臣司马朗,见过吴王殿下。”军师祭酒司马朗,受命出使吴国,一进入大殿,便很有礼貌地朝着孙策拜了一拜。
“见到本王,为何不下跪?”孙策见司马朗只是朝着他拱拱手,却没有下跪,便喝问道。
“外臣非吴国之臣,为何要给吴王下跪?上跪天,下跪地,间跪君和父母,所以,不能下跪!”司马朗没有一点畏惧的心理,朗朗地说道。
“好一张伶牙俐齿的嘴,你就不怕激怒了本王吗?”
司马朗微笑着说道:“大王本就在怒气烧,根本用不着外臣来激怒。外臣此次前来,是给大王降降火气的,也是代表我家主公前来祭奠已故先王的,并且还带来了我家主公送给大王继任吴王大位的一份厚礼。”
“哦?什么厚礼?”
司马朗当即从宽大的袖子里拿出了一份礼单,双手高高捧起,朗声说道:“厚礼已经由陆路运抵庐江境内,庐江太守顾雍将其暂时扣押在了庐江郡,这是礼单,请吴王殿下过目!”
宫人接过那份礼单,呈现给了孙策,孙策打开之后,匆匆一览,当下眼前一亮,嘴角上浮现出来了一丝诡异的笑容。最后,他又不敢相信地再仔细看了一遍,这才将礼单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