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军正在收拾战场,关羽突然看见从北方来了一批燕军骑兵,见燕军骑兵来了又走,便皱起了眉头,来到了刘备的身边。
刘备此时正处在高度的兴奋之中,他从地上捡起了丁次的人头,牢牢地抓在手里,脸上还洋溢着无比的喜悦之情。并且,他让士兵找来了丁次的尸身,自己用长剑在丁次的尸身胡乱地刺着,弄得丁次的尸体血肉模糊,鲜血、内脏流了一地。
“大哥,真的有必要如此吗?好歹马超也是一镇诸侯,又是秦王,就算死了,也应该得到厚葬才对。”关羽看到刘备在玩弄着丁次的尸体,不忍在看下去了,便说道。
“马腾公然称帝,马超也难辞其咎,他们马家已经不将大汉放在眼里了,早就应该鞭尸了,又朝一日,我一定要扒开他们的祖坟……”刘备第一次心情如此畅快。
“大哥,难道你不觉得有点不对劲吗?”关羽无奈地摇了摇头,看着已经几近变态的刘备,叹了一口气,捋了一下自己的长髯,缓缓地说道。
刘备停下了手里的活,将长剑插在了地上,将手中的人头也扔到了地上,然后抬起脚,踩在了人头上,看着关羽,问道:“二弟,有什么不对劲?”
“传闻马超英勇无敌,我军虽然没有和马超交战过,但是大哥所杀的马超,和我们之前看到和林南交战的马超,完全是两个人,一个英雄无敌,一个却不堪一击,大哥难道一点就不觉得奇怪?”关羽早早的就发现了这点不寻常,可是看到刘备穷开心的样子。他也就没有说破。只是等到刘备的喜悦过了一会儿后,这才敢过来提出异议。
“传闻而已,就算今天我们去观战,也没有看见马超和任何燕军的人交手,只是看见他挽弓射箭而已。也许传闻并不属实,事实证明。马超只是浪得虚名。”
刘备很不服气地站在那里,指着自己脚下踩着的人头,心中极为的不爽,暗想道:“你杀了吕布,成就了你刀王的名声,三弟杀的名将也不少,怎么我杀了一个马超,你就在这里唧唧歪歪的,是不是觉得我没有给你杀马超的机会?”
关羽不再说话了。不过刘备说的也对,他今天确实没有看见马超和任何燕军交手。但是,他就是觉得这中间有一丝不寻常,再次看了一眼刘备脚下的人头,也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和他在远处看到的马超没啥区别。
“大哥、二哥!”
就在这时,张飞从一边押来了一个人,那个人是被他在追击索绪、侯选的时候抓到的幽灵骑兵。他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将那个人完全提了起来,走到刘备、关羽的身边。便将那个人直接丢在了地上,然后用脚踩住了那个人的胸膛,恶狠狠地道:“把你刚才说的话,再给俺说一遍!”
刘备、关羽互相对视了一眼,看到张飞如此这般,便同时问道:“三弟。你这是在干什么?”
张飞道:“大哥、二哥,我们杀错人了,这个人不是马超!”
“不是马超?!”刘备的反应最强烈,看了看脚下的人头,反驳道。“这怎么可能?马超是我亲眼所见,样貌已经被我牢牢的印在脑海里了,当日在朝见天子的时候,我还曾近距离的观察过,这个人,就是马超!他就算是化成灰我都认的出来!”
“都化成灰了,大哥还怎么认?难道马超的灰是香的不成?”张飞指着自己脚下踩着的那个人,说道,“大哥不信,你可以问他。他是马超的嫡系部队,是幽灵骑兵,而且还是马超的贴身卫士。大哥一问便知!”
刘备皱起了眉头,一脸阴沉地问道:“说!我脚下踩着的,到底是谁的人头?”
那幽灵骑兵一脸的恐惧,身上还在淌着血,之前在张飞的手里被折磨的死去活来的,实在受不了啦,这才说出了一个天大的秘密。张飞听后,这才急忙将他带了过来。他听到刘备的问话,便说道:“是……是丁次的。”
“丁次?丁次是谁?”刘备追问道。
“丁次就是大王脚下的这个人……”
刘备懵了,又急忙看了一眼脚下的人头,丝毫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狐疑道:“难道是传闻中的易容术?”
“不是的,丁次本来就和太子……不对,是马超。丁次本来就和马超很相像,这次为了突围,丁次才假扮马超吸引燕军兵力的,以假乱真。”
“你说的都是实话?”刘备面部开始抽搐了,瞪着那个人。
“我说的句句都是实话,不敢对大王有丝毫隐瞒。张爷爷,我都说了,该带我去治伤了吧,以后我对张爷爷必然忠心耿耿……”
“耿你娘的头!”刘备愤怒了,杀了一个冒牌货,让他感到受到了奇耻大辱,手一伸,从丁次的尸体边上拔起了长剑,直接挥砍了下去,一剑将那个士兵给杀了,人头和身体脱离,滚落到了一边。
关羽、张飞还是头一次见刘备如此,两个人用一种异样的目光看着刘备,谁也不说话,可是心里都在想:“大哥还是以前的那个大哥吗?”
良久,三个人没有说一句话。
这时,严颜走了过来,朝着刘备抱拳道:“大王,刚才燕军来了又走了,此地不宜久留,应该速回大营。”
刘备转身道:“回去,回荆州,伺机而动!”
“诺!”
……
这一战,秦军败了,燕军胜利了,杀死了五万多人,俘虏了四万多人,整个战场上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燕军阵亡了一万五千多人,多数都是在秦军突围的时候阵亡的,这是一场血战,从早晨到旁晚,战斗在结束。
夕阳照射在这片血腥的大地上,道道火红的晚霞铺满了天空。仿佛映照着这惨烈的战斗。
林南骑在马背上,看着这战后的战场,如同人间炼狱一般,他仰首望天,看着那寂寥的苍穹,缓缓地说道:“文丑、管亥、李铁、蹋顿、苏飞以及那些死在秦军铁骑手中的将士们。我给你们报仇了。虽然没有抓到马超,但是从此以后,马超将很长一段时间不会踏入中原,等我积攒了足够的力量,必然会带领大军直捣关中、凉州。你们可以瞑目了,希望你们的在天之灵,能够保佑我燕国的将士们……”
自言自语地说了一番话后,林南的心情也豁然开朗,之前秦军所带来的压力顿时烟消云散。
胜利了。是美好的。
“主公,各部兵马都已经陆续回来了,据斥候传来了消息,说被刘备杀死的马超,似乎假的,而张绣、王双保护着的那个马超才是真的。如今,马超已经率领残部朝虎牢关而去,而索绪、侯选、杨秋、程银等人也都去了虎牢关。秦军在路上合而为一,在马超的带领下。一路向西走了。”郭嘉骑着一匹快马,来到了林南的身边,经最新获得的消息禀告给了林南。
林南点了点头,扭头看了郭嘉一眼,见郭嘉的手臂上缠着一根绷带,绷带上已经被鲜血浸红。便关切地问道:“奉孝,你受伤了?吕旷是怎么保护你的?”
“一点小伤而已,也是个意外,怪不得别人。”郭嘉乐观地说道。
“军医看了吗?”
“看了,我这不是已经包扎好了吗?”
林南对郭嘉还是很照顾的。之前郭嘉身体瘦弱,他生怕郭嘉会英年早逝,便让郭嘉锻炼身体,还让他注意营养搭配。渐渐的,郭嘉习惯了在北方生活,身体也逐渐硬朗起来,已经不再是哪个羸弱的郭奉孝了。
“嗯,那就好,你是个谋士,不是冲锋陷阵的将军,这活不适合你干,以后不会让你和公达再这样做了,很危险的。”
“多谢主公关心。”
“奉孝,你说马超退到虎牢关以后,接下来会怎么做?”
郭嘉想了想,说道:“我正是为了这事来的。徐晃已经率领小分队进入邙山许久了,马超在中原没有立足之地,加上这次惨败,必然会退回关中。属下以为,此时正是徐晃的小分队开始行动的时候。”
“嗯,正合我意,立刻飞鸽传书给徐晃,让徐晃开始行动,他的小分队憋了那么久,也是时候发威了,最好,连同函谷关一起拿下,这样,我军就可以正是进入司隶了。”
“诺!”
这边郭嘉刚刚退走,那边荀攸便急忙策马而来。
林南专门看了一眼荀攸,见荀攸身上没有伤,这才松了一口气。他见荀攸急急忙忙的,便问道:“军师,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如此慌张?”
“主公,刚刚接到张郃将军的飞鸽传书,魏军果然开始行动了,魏军大将夏侯渊,突然袭击了垣雍城,数万大军将垣雍城围的水泄不通。”
“混蛋!我就知道,曹孟德兵退三十里按兵不动,肯定有阴谋。没想到,他居然在这里等着我。张郃那边战况如何?”
“好在张郃之前做好了准备,所有防御措施都已经准备齐全,虽然遭受夏侯渊数万大军的围攻,依然能够坚守城池。”
“很好。军师,我军刚刚结束战斗,那边战斗又起,以军师之见,我军现在该当如何?”
荀攸道:“此地距离垣雍城有八十多里之遥,就怕魏军是以围攻垣雍城为幌子,在路上设下埋伏,伏击援兵。属下以为,不如主公率领一支劲旅轻装前进,偷袭魏军大营,袭击其后,来个围魏救赵。魏军大营据此也有八十多里,但一路上道路宽阔,骑兵奔驰没有障碍,可以很快到达。”
“好,就这样办。即刻传令赵云、太史慈、甘宁、黄忠、张辽五人,各自挑选三千精锐轻骑来我这里集合,这里就交给军师指挥了。”
“诺!”
“夏侯渊,字妙才,沛国谯人,乃夏侯惇族弟,其夫人是曹孟德之妻丁氏之妹。年轻时,夏侯渊曾为曹孟德替罪坐牢。后被曹孟德营救。曹孟德起兵时,任别部司马,后累迁骑都尉、典军校尉、冠军将军,现为徐州刺史……”
张郃坐在大厅中,听着手下人念着卞喜潜伏在魏国时辛辛苦苦搜集来的情报,闭目养神的他。忽然睁开了眼睛,淡淡地说道:“没想到,夏侯渊竟然如此深得曹孟德的信任……继续念!”
“……”
张郃斜视了一眼手下哪个朗诵的人,问道:“为何不继续念?”
“启禀将军,已经没了!”
“没了?”
“是的将军,下面的都被大火给烧的没了。”
张郃叹息道:“可惜了,可惜卞喜辛辛苦苦潜伏在魏国两年,到头来,带回来的信息却很少。虽然有一部分经过他的回忆写出来的。但毕竟还是不够全面。我第一次遇到夏侯渊,他这个人怎么样,我一点都不了解,如何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呢?下去吧。”
“诺!”
“要是卞喜在这里就好了,至少可以问问他夏侯渊的具体情况……”
许攸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但是脸上却浮现出来了一丝欢喜,看到张郃唉声叹气的。便说道:“张将军不必烦恼,知道夏侯渊底细的。并非只有卞喜一个人……”
张郃斜视了一眼许攸,问道:“对了,军师和曹孟德是总角之交,应该对曹孟德身边的人有所了解吧。”
许攸笑道:“这是当然。”
“嗯,军师,那赶快把夏侯渊的底细告诉我们吧。这家伙,带了三万大军来,围而不攻,我带兵出战,他就跑。等我回来了,他又把我们给包围了,实在让人憋屈啊。”一直坐在大厅里没有发话的褚燕开口说道。
陈到、魏延的脸上也都充满了期待,同时说道:“军师,你就别卖关子了,赶紧说出来吧。”
许攸清了清嗓子,缓缓地说道:“四位将军不必如此着急,夏侯渊是曹阿瞒心腹爱将,也是魏国不可多得的一员良将,比起族兄夏侯惇,以及曹洪、李典、乐进、于禁等人都要出色。此人有将帅之才,颇得曹阿瞒重视,魏军中曾经流传着一句话,叫做‘典军校尉夏侯渊,三日五百,六日一千’。说的是夏侯渊当年在曹阿瞒帐下做典军校尉时经常神出鬼没的,他部下的兵将很少有骑兵,多以步兵为主,但都是急行军,三天能跑五百里,六天就能跑到一千里,可谓是神速。”
顿了顿,许攸见众人听的津津有味的,继续说道:“正因为夏侯渊跑得快,所以在魏军中得了一个神行将军的绰号,而他的部下,也就自然而然的成了神行军。目前,堵在垣雍城外的,正是夏侯渊的神行军。不过,兵力绝对没有三万,充其量只有三千人。”
张郃、陈到、魏延、褚燕听后,都吃了一惊,互相对视了一眼后,都不敢相信地问道:“军师莫要开这种玩笑,城外河流、树林、山坡上到处都是魏军的士兵,如果没有三万人,根本无法将垣雍城给包围起来。”
许攸冷笑了一声,见张郃、陈到、魏延、褚燕都不相信他的话,便摇了摇头,说道:“唉,忠言逆耳啊……”
说完,他抬腿便要走。
“等等……”张郃急忙战了起来,阻止道,“军师,你就别再卖关子了,有什么对付夏侯渊的计策,就赶紧拿出来,等击退了夏侯渊,军师就是首功,我等必然会在主公面前为军师大加赞赏。”
“是啊是啊!军师应该早有计策,请快快说出来吧。”陈到、魏延、褚燕都随声附和道。
许攸笑着说道:“昨夜或许魏军的确有三万,但是今天早上,魏军就只剩下三千人了,难道你们没有注意到吗,昨夜夏侯渊率领大军骤然出现,三万雄兵喊声震天,偷袭垣雍不成,被迫退去。可是今天你再看看,四周除了夏侯渊亲自带领的那三千人外,哪里还有其他魏军的影子?”
“那树林里、山坡上、河流边的魏军又当作何解释?”褚燕是个大老粗,当山贼在行,冲锋陷阵也行,可就是脑子不太好使。
“不过是疑兵之计而已,正因为来的是夏侯渊,所以除了他之外。没有人能够做出以三千变三万的声势来,虚张声势,假意围攻垣雍,却是别有他图。”
张郃似乎听懂了,论资历,他是最老的一个将军。加上年纪比陈到、魏延都要大,而陈到、魏延也正处于成长期,他曾经独自指挥过战斗,攻破公孙瓒盘踞的北平,出塞千里追击鲜卑人,领兵守卫塞外云州,并且负责地方治安,都曾经出色的完成过任务,所以许攸的一句话。就点醒了他。
“我懂了。军师,多谢提醒。诸位将军,我们行动吧,让我们一起去会会这位鼎鼎大名的神行将军!”张郃拍了一下大腿,恍然醒悟了过来,对众人说道。
陈到、魏延、褚燕还略微不太懂,便问道:“将军,我们该如何做?”
张郃笑了笑。当即做出了合理的部署,然后将目光转向了许攸。问道:“军师以为此计如何?”
许攸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和我想的一样,张将军,主公既然让你当主将,自然有主公的道理。当时我还觉得张将军太过年轻,未必能够独当大任。如今看来,可见主公并没有选错人,子远在这里先预祝张将军马到成功。”
说着,许攸朝张郃拱拱手,并且朝其他三位将军也拱了拱手。
张郃道:“军师。城内就交给你了。”
话音一落,张郃便带着陈到、魏延、褚燕一起走出了大厅。
……
垣雍城外,柳子河东岸的密林里,夏侯渊穿着一身劲装,坐在一块岩石上,手里抓着一块野猪肉,正奋力的撕咬着,吃的津津有味的。
在他的周围,坐着寥寥的一百多人,大家都正在那里歇息,同样持着野猪肉,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做为曹孟德最值得信赖的一位将军,夏侯渊有着他的过人之处,他的军事才能从一开始就彰显了出来,他的军事指挥艺术中最绝的一招就是神速,善于速战速决,懂得弃强攻弱,用兵灵活。
作战中,夏侯渊还极其重视后勤保障,经常亲自督运军粮,作战取胜后也是先取敌之军粮,是做好军事中后勤保障的典范。
同时,他对士兵、下属都很好,当打败敌人后,都会将军粮分发给缺粮的军士,令军心重新振作。
他的为人也极重义气,曹孟德年少时,在家乡犯了案,夏侯渊居然为他顶罪,后来曹操把他拯救出来才免于难。有一年饥荒,他放弃了自己亲生儿子,而为了养活死去弟弟的孤女。
没错,这就是夏侯渊,一个名副其实的魏军大将,比之曹孟德同样信任的夏侯惇、曹洪还要优秀,和曹仁并驾齐驱。
远的不说,就拿这次包围垣雍城来说,曹孟德明明给了他三万人马,可是当他知道垣雍城已经被燕军占领,并且布置好了防线后,他就主动放弃了攻打垣雍城的想法,从而想出了一个围点打援的机会。他把重兵调到从官渡通往垣雍城的路上进行埋伏,自己则亲自率领部下精锐的三千神行军在此虚张声势,以求拖住城中敌人的目的。
事实证明,他成功了,牢牢的将燕军包围在了城中一天一夜。
“大家多吃点,吃饱了才有力气打仗,一会儿你们再去围着垣雍城跑几圈,我估摸着今天旁晚的时候,从官渡退下来的燕军,就会来救垣雍城的。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全力迎战了。”
“诺!”
正说着呢,一拨士兵累的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回来了,一百个人一来到这里,便一屁股坐在地上,不停地抹着额头上的汗水。
夏侯渊见又一队人回来了,便嘿嘿地笑了起来,对那一百个人说道:“辛苦你们了,快吃肉吧,这些都是犒赏你们的,明天就没有了。”
一百个人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刚才的疲劳已经散去了许多,纷纷走到了一口大铁锅里,每人捞起了一块野猪肉,张嘴便开始啃。
这时,一个士兵从柳子河的岸边跑了过来,神色慌张地说道:“将军,燕军出城了,而且……而且是从四个不同的方向,分别开始进攻了。”
“他娘的。城里肯定有高人,不然的话,又怎么能识破我的计策?快给各部传令,后撤三十里,在老鸦湾集合。”夏侯渊将没吃完的肉直接塞进了腰中悬着的一个口袋里,满手油污的在身上随便擦了擦。拿起自己的一把大刀便招呼着士兵走了。
二百来人,徒步在树林里穿梭,单凭借着两条腿,便跑的飞快,尽管树林里有一些杂乱的石头,依然无法对他们造成障碍,简直是如履平地。
张郃带着士兵从到这里时,夏侯渊早跑的没影了。但是,他不是没有收获。看到了到处都是扎着的稻草人,以及插遍的旗帜。他无意间看到了一棵树上刻着“有本事来追我”几个字,并且还有落款,竟然是夏侯渊亲亲自刻上去的。
他叹了一口气,说道:“夏侯渊不愧是神行将军,跑得真快,更让我意外的是,他居然用这种方法骗了我整整一天!”
燕军没啥收获。只得将魏军大旗,以及穿着魏军衣服的稻草人给搬了回去。同时还将遗留下来的许多口大铁锅也一起带了回去,算作是战利品了。
垣雍城里,张郃等人虽然带回来了战利品,可是并不乐观,对夏侯渊这种疑兵之计感到一丝佩服。
陈到、魏延、褚燕都聚集在了大厅里,三个人到现在还没有明白过来。怎么许攸就看破了夏侯渊的奸计呢。
“军师啊,你到底是咋看出来的,城外果然没有多少魏军,我们一出去,魏军就跑的无影无踪了。只剩下那些吃饭的家伙了。”褚燕不解地问道。
许攸嘿嘿笑道:“这个嘛,就在于你们没有细心观察。夏侯渊号称神行将军,其部下也都是神行军,跑路那可是一流的,在这样密林、河流、矮山环绕的地方,骑兵的作用不太明显,而且有一种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感触。但是对于夏侯渊的神行军来说,那是再合适不过的了。就因为他的部下跑的快,所以隔一段时间便围绕着城池转一圈,故意弄出点动静,让你们都相信城外都是魏军……”
“哦,我懂了,奶奶个熊!老子也曾经是啸聚山林的人物,自从跟随主公之后,进山的机会就很少了,这次倒是我的疏忽,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呢。”褚燕拍了拍脑袋,懊悔地说道。
“不必如此,夏侯渊必然会去而复返,而且这一次再来,就很有可能将大军抽调回来进行强攻。所以,褚将军可是有极大施展身手的机会啊。”许攸说道。
张郃听后,问道:“军师的意思是?”
“夏侯渊的三万大军,确实存在,只是那两万七千人的马步军,至少埋伏在三十里开外从官渡到垣雍城的路上,既然我们看破了夏侯渊的计策,他肯定害怕我们主动出击,必然会带领大军进行强攻。垣雍城城池小,城防不够牢固,城墙也是年久失修,所以,这一战,对我们来说有着极大的考验。如果败了,那么夏侯渊就会长驱直入,直捣卷县县城屯粮重地,那么我军就无法在中原立足了,而主攻的几万大军也必然会受到影响。”许攸道。
张郃点了点头,问道:“那么,我们就积极备战吧,城中只有五百骑兵,其余的都是步兵,夏侯渊虽然有神行军,但并不是每个人都跑的那么快。军师,你有何计策破敌?”
“夹击!”许攸捋了捋自己的胡子,骄傲地说道,“夏侯渊虽然是魏军杰出的将才,但是为人性格急躁,猛冲猛打,而且不受凋令约束,经常做出一些非常之举,神出鬼没般的出现,又神出鬼没般的消失,善于长途奔袭,偷袭敌军大营和粮仓。不过,垣雍城刚好卡在关键位置,他无法绕过去,所以只能先拿下垣雍城,才能实现他长途奔袭的长处。”
张郃道:“我懂了,那么就请军师出计策吧,张郃愿意将这次指挥权交给军师,全权听候军师的命令。军师,如何夹击夏侯渊,请下命令吧!”
许攸对张郃的印象很好,这个人识大体,向来以大局为重。他听后深受感动,说道:“张将军以大局为重,子远佩服。不过,张将军也不必如此。指挥还是归张将军,我只出谋划策即可。”
说完,许攸便将自己的伏击计划说给了张郃、陈到、魏延、褚燕听,四个人听完之后,都觉得此计甚妙,哈哈地笑了起来。
……
夏侯渊一路快跑。好不容易抵达了老鸦湾,这才让士兵停下休息。不多时,陆续赶来了十几股兵力,以屯为单位的神行军都聚集了过来。
“大家先休息一下!”夏侯渊气喘吁吁地对其他人说道。
等到夏侯渊休息过来之后,当即对身边的一个人说道:“传令下去,让文稷、邓白二将将大军全部带过来,准备强攻垣雍城!”
“诺!”
傍晚时分,夏侯渊的部将文稷、邓白二人撤去了埋伏,带着两万七千人的马步军赶到了老鸦湾。看到夏侯渊坐在老鸦湾旁边的一块岩石上,便走了过去。
“末将参见将军!”
夏侯渊道:“你们来的正好,可曾遇到救援的燕军?”
文稷、邓白二人面面相觑,最后一起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一个人影都没有见到。”
夏侯渊叹了一口气,说道:“看来,是我失策了。你们先休息一下。天黑以后,我们开始强攻垣雍城。让士兵们都好好的准备一下。”
“诺!”
……
垣雍城在距离柳子河西岸大约一里的地方,城池并不大,中间是一片小平地。柳子河的东岸是茂密的树林,那里树木高大遮天蔽日,是隐蔽伏击的好场所。
经过一番准备,张郃、魏延、褚燕各自带领着两千名步埋伏在弯曲的柳子河附近。按照许攸的推算以及这里的地理位置。魏军若要到来,必然会从柳子河东岸的密林里,所以,张郃、魏延、褚燕分别埋伏在垣雍城的南、北、西三个不同的方向,以免魏军冲过来以后迅速包围了城池。远远地观望着。
虽然现在已经到了傍晚,但是临近夏日,天气还是那么的燥热。张郃的脸上湿漉漉的,头上的汗滴闷在铁盔里,形成一条条的水顺着面颊往下淌。铁甲下面的战袍也粘在后背上,让人好不难受。
细碎的金属声音在树林中清脆地回响,张郃环视四周,战士们有的在树阴下打盹,有的则默默地保养着自己的兵器与盔甲。为了避免金属在太阳照射下反光被敌人发现,盾甲与兵刃都已将涂好了黑漆。
张郃取下头盔,用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然后一面感受着微风的柔和与温暖,一面怀抱长枪坐在大树下沉沉入睡。
等待一直是最让人头疼的一件事,张郃小憩了一会儿,从短暂而深沉的睡眠中苏醒,眯起眼睛适应着从树梢的缝隙中透下来的强烈阳光,听着浓绿的树荫中传来鸟儿嬉戏打闹的叽喳声。
张郃叹了口气,谁又能料想得到,再过一会儿,如此宁静美丽的树林就要变成血肉横飞的战场了呢。
压下心中的感慨,张郃将注意力集中在即将到来的战斗上,他站起来尝试着活动全身的关节,并且让士兵尽可能的在这个时候活动一下,不然再过一会儿,谁想动都不能动了。
张郃是一员领兵的将才,对部下十分的疼惜,这一点,也使得他在军中深受爱戴。
此时,士兵们都束好甲胄,一个个将防止发出声音的短木棍咬在口中,纷纷进入预定埋伏地点隐蔽起来。距离天黑还有半个时辰,一张捕杀夏侯渊的大网已经悄然无息的张开了,只等猎物自己投进来了。
太阳即将沉入地平线后,柳子河东岸的树丛中尘土徐徐升起,虽然不是很引人注目,但是对于一直在等待着的张郃来说,还是令他感到了一股兴奋与激动。
夏侯渊终于来了。
柳子河不算太宽,河水也并不深,人完全可以跳下去,最深的地方,也不过才漫过胸口,当然,这是一个泛指,人的身高并不是都一样的,所以,有些矮个子的士兵,水位或许能到他的脖颈。
张郃右手将长枪用力一顿,借助这股力量向大树上跃去,身在半空旧力已竭时,左手探出在一根粗壮的横枝上向下一按,身体再度借力腾起,稳稳立在这根横枝上。
他伸手从腰间拔出佩刀,按照约定将刀刃就着即将沉入地平线的太阳,向垣雍城的城头连晃了五下,然后凝神向河对岸的城头观看。
只见垣雍城东南的高橹上,有人以兵刃闪了三下,这是约好的暗号,表示城中的五百骑兵与三千五百名步兵可以随时出战,并且加紧了对东面的监视。
鸟叫的声音停住了,登高望远,敌人在张郃的视野中逐渐清晰。
人影绰绰,穿行在树林中羊肠小道的魏军队列极长,一眼望不到头。看他们士卒行军时步调一致,尘土条条升起,清而不乱,果然是久经沙场的精锐之师。
当整个队伍全部出现在视线范围内,张郃不禁皱了皱眉头,队尾的士兵们不但步伐声音杂乱无章,而且扬起的尘埃散乱不齐,说明连基本的行军队型都无法保持。
“这些人显然没有经过严格军事训练,夏侯渊怎么会采用这种士兵作战呢?”
张郃心里泛起了嘀咕,心念一转,旋即醒悟过来,暗想道:“难道是……虎卫军?”
果然,那些杂乱无章的人完全出现的时候,每个人行走起来如同脚下生风,很快便越过了前面的士兵,但随即人影便蹿入了更加密集的树林里,一眨眼的功夫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让张郃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想,他曾经听卞喜说起过魏国的虎卫军,所以当那些人一出现,出于一名武者的锐利目光,他看的出来,那些人绝非等闲之辈。
虎卫军,魏国最为神秘的一支军队,同样是曹孟德帐下最最王牌的军队,据说都是魏国百里挑一甚至千里挑一的全能战斗机器。
选拔标准非常变态,枪法,骑术,刀剑格斗,箭术,兵法每样都要达到普通副将的标准。最后还要身着一副最上等重甲,长枪,铁胎弓,利剑各一件,不停连跑百里还有力气能在马上战斗。
而率领虎卫军的,就是号称魏国双绝的典韦和许褚,但是却没有人见到过典韦和许褚拥有过神秘部下,一般他们的出现,只是以贴身护卫的方式站在曹孟德的身边。至于虎卫军的踪迹,更加成为了一个扑朔迷离的迷。
当年卞喜因为其在魏国的特殊身份,在一次典韦和许褚的对话中无意间听到了虎卫军的名字,一向心思缜密的他,便暗暗地将这个名字记在了心里,之后虽然旁敲侧击的打听过,但是所问之人,却纷纷表示没有听过,这也给虎卫军的神秘披上了一层更加神秘的面纱。
正当张郃想的出奇时,突然发现,密林中烟尘忽止,魏军在距离河岸不到一里的地方停止了前进,士兵越聚越多,像是在河对岸布阵一样,却并不着急着进攻。
张郃将头缩回树干后面,大为凛然,“部队停止前进而尘土立即停止飞扬,这需要千锤百炼的努力训练和将领极高的治军水平。单单这一项,就如可以看出,夏侯渊的神行军,并非只有跑得快而已。这次的敌人众多,其中又夹杂着虎卫军这样的部队,加上夏侯渊并非庸才,不知道这次伏击能否成功。看来,这是一场硬仗!”(请搜索,更好更新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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