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韵站在门口,僵直在半空中的手缓缓地收了回来,此刻的她进退两难。
“我去给你倒杯水。”
听见里面再次传来声音,林韵条件反射的退开,正不知所措的时候,与开门的傅慎谨迎面相对。
傅慎谨见到门外的林韵,身体微微僵了一下,然后轻轻的带上门,眼神示意林韵跟他下楼。
“晚晚回来了。”
林韵垂着眸,先前想要和傅慎谨说的话变成了空白,只有淡淡的一句。
“我知道了。”
“她身体不好,需要我的照顾,这段时间需要委屈你了。”
“身体不好?”林韵眸底闪过一抹疑虑。
“这件事说来话长,等有时间再和你解释。”
傅慎谨倒好水,就上楼了。
林韵迟疑了一会,才跟着他上去。
她风尘仆仆的回来,还没有来得及洗个澡,衣服都在卧室。
就在傅慎谨准备进卧室的时候,林韵轻声叫住他,“我可以拿几件衣服吗?”
傅慎谨顿了顿,思索了片刻,“嗯。”
林韵跟着傅慎谨走了进去,见到了大床上那个瘦的像纸片一样的女人,气若游丝,消瘦下来的小脸布满着疲惫,就像生了一场重玻
这还是她印象中的叶姝晚吗?
叶姝晚注意到林韵的目光,恐惧的蜷缩起身体将她的头埋进膝盖,身子轻轻的颤抖着。
这不像是生病,倒像是被人折磨留下的后遗症。
叶家的大小姐,怎么会落到这样的地步。
傅慎谨挡在叶姝晚面前,隔绝了林韵的目光,声音轻柔,“喝水吧,她只是来拿几件衣服。”
叶姝晚娇弱的靠在傅慎谨的怀中,“这里是你们的卧室,应该我离开的。”
“没关系,让她离开。”
在林韵走近衣帽间的一瞬间,听见了傅慎谨这句话,她的心猛然紧缩,虽然知道只是无意的一句话,可心脏的位置还是隐隐作痛,有些窒息。
林韵机械的收拾着衣服,想到傅慎谨说的话,她就将自己的衣服全都带走。
等她出来,傅慎谨坐在叶姝晚的身边,似乎在安抚她睡觉。
林韵停顿了几秒,最后拉开卧室的门走了,回到了她一开始住的客房。
叶姝晚听见关门的声音,缓缓的看向傅慎谨,声音虚弱,“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傅慎谨看着她怯懦的眼神,眉头深锁,想到了刚见到她的样子。
瘦的不成人形,浑身都是伤口,虚弱的躺在病床上,见到他时一个劲的哭。
他都无法想象到叶姝晚被叶伯父带走后变成了这幅模样。
他见到叶姝晚的那天叶伯父没有出现,只有叶姝晚的继母梁思琳。
梁思琳眼神隐晦,解释说:“晚晚来到美国后心理健康一直有问题,你把她带回去后好好对她吧。”
说完,梁思琳小心翼翼的看了床上的叶姝晚一眼,就焦急的离开了。
傅慎谨转头看到楚楚可怜的叶姝晚时,眼底闪过一抹懊悔,他不该让叶伯父把她带走的。
“慎谨1
叶姝晚的声音换回了傅慎谨的思绪,他安抚道:“睡觉吧。”
叶姝晚拉住他的手,“能不能陪着我。”
“好。”
夜色浓郁,除了鸟叫虫鸣,几乎安静的想被按下了暂停键。
林韵洗好澡之后,怎么都睡不着,满脑子都在想叶姝晚的事情。
她回来她并不感到惊讶,只是她现在的模样实在令人意外。
她不是跟自己的父亲走了,为何成了这幅样子。
突然,她听见门口把手有转动的声音。
她回来的时候似乎忘记关门了。
等她防备的坐起来就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身影似乎也愣了一下,声音低沉,“还没睡?”
林韵摸到了床头的台灯,轻轻拧亮台灯,灯光微弱,并不刺眼。
“她睡着了吗?”
“嗯。”
林韵动了动唇,犹豫了几秒,刚想开口,傅慎谨就说话了。
“叶姝晚的事情,我想和你解释一下。”
林韵压在心头的阴霾消散了不少。
“解释什么?”
“我那晚离开是去美国接她,她被叶家虐待的很严重。”
“虐待?”林韵惊讶的声音微微变了形。
“我见到她的时候,她躺在病床上,双腿骨折,瘦弱不堪。”
林韵听出了傅慎谨压抑的声音,她了解叶姝晚在他心中是一个不可取代的位置,无论是出于恩情还是其他的感情。
林韵清晰的记得第一次见到叶姝晚的时候,漂亮骄傲自信,如今……林韵都无法想象她发生了什么。
无论是谁,听到叶姝晚这样的遭遇都会生出怜悯之心。
“我希望你能迁就她一段时间,尽量不要和她起冲突。”
并非是林韵想和叶姝晚争执,是她先挑事的。
可看见现在的叶姝晚,林韵沉默了一会,悠悠的答应下来,“好。”
临走,傅慎谨转头看向林韵,声音低沉坚毅,像是某种誓言,“我只是把她当做妹妹,你是我的妻子,记祝”
说完,傅慎谨离开,林韵愣坐在床上,脸上发烫,心跳开始不规律。
他为什么特意和她解释,是为了让她安心吗?
林韵的嘴角下意识的微微扬起,躺在大床上,心情有难以言语的兴奋和激动。
傅慎谨这么说,是不是代表着他对她也有不一样的感受。
林韵不敢确定,她一定会找个机会问清楚。
她不喜欢这样不清不楚的处境。
林韵摸着自己的心脏,眼前浮现了池漾的身影,眼神浮现愧疚和伤感。
她没有了睡意,光着脚走下床,站在阳台上,看着天空中皎洁的明月,声音悠扬轻浅。
“对不起,我好想喜欢上其他人了,不可否认他和你很像,但我很清楚你们不是一个人。”
林韵不是个会逃避的人,她正视了自己的感情,她永远都会记得池漾对她的温柔和照顾。
只是她对傅慎谨和池漾好像有一丝丝的不一样,但又说不出来。
也许这就是喜欢不同人的感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