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绣盯着颜君看去。
哪怕她的内心充满嫉妒。
也不得不承认,颜君的动作优雅,对音乐的调子不太熟练,但指法和姿态,却十分娴熟,根本不可能是才摸过钢琴的人。
这怎么可能呢?
如今在所有的乐器中,钢琴是最难得优雅的。不说它的价格,能有多少人买的起。就说,战乱连连,这种沉重的东西,难以搬运。
这就导致,会弹钢琴的女孩子,更是少之又少。
大家虽然面上不说,但对颜君的身份,也免不了私下猜测起来。
苏锦绣听着周围人的议论声,脸都黑了。
颜君稍微练习一会,曲子就能流畅地弹奏出来,虽然达不到艺术家般的精湛,却也足以震惊一室的人。
原本坐在教室最后面的男子。
眉头皱着。
神色带着难以用言语形容的烦躁,却在听到琴声后,眉头舒展了许多,他看向坐在最前段的身影,半眯着眼眸,竟然是难得的放松。
不知是谁,对着颜君说了句:
“顾少都好像在听你弹琴呢,你可真厉害。”
“你以前学过弹琴吗?竟然一上手,就弹的这么好。”
颜君唇角挂着一抹安静的笑:“学过一点。”
苏锦绣这下倒不怎么关心,颜君为什么会弹钢琴这种事。
毕竟她在舞厅上班,见识的多,会的多,其实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她只是有些关心顾少。
这个顾少是什么来头?
苏锦绣状若不经意地笑道:
“我们不都在听她弹琴,怎么,你偏偏觉得那个姓顾的在听,就很稀奇呢?”
听苏锦绣这么说话,被问到的人,本能地谨慎回过头,向后看了眼,发现那人并没察觉到,才谨慎地说道:
“你这话说的,顾少可不是一般人。”
苏锦绣原先只依稀知道,顾少有些身份,有些厉害。
这次算是把顾少辰的身份,摸了个清清楚楚。
这节课结束后,苏锦绣的心思,不完全聚集在颜君身上了。
她现在更关心顾少辰。
顾少辰简直太完美了。
完全符合她的要求。
无论是帅气的长相,还是家境,都足以让任何女孩心动。更重要的是,这个人桀骜不驯,是个狠人,就连他老子都拿他没半点办法。
如果他真的能喜欢自己。
那娶不娶她,都是一句话说了算的事。到时候,就算别人发现她家只剩下个空架子,根本算不上什么名门贵女,但只要有顾少辰护着,她还愁嫁不进去?
更重要的是,她打听到一个重要信息,顾少辰以前就喜欢玩刀玩枪的,没怎么和女孩子接触过。
这种男人,没见识过女子。
她只要使出浑身解数,豁的出去,还能拿捏不到手?
苏锦绣目光中充满自信,朝着顾少辰看过去。
她心中,已经完全把顾少辰当做自己的目标。
但是问题来了,要勾搭顾少辰,她现在连身好看的衣服都没,一副穷酸的样子,她都不好意思凑上去。
苏锦绣想想就有些烦躁。
苏锦绣咬了咬唇,还是袅袅地行到顾少辰身边,对他扬起一抹温柔中带着甜美的笑容。
“顾少。”
她的话音刚落,突然觉得一阵冰冷彻骨的视线刺了过来。
苏锦绣愕然地微侧过头。
发现那视线,正来自顾少辰。
不等她再开口,顾少辰冷冷道:“滚。”
他这个字一说完,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住了。
饶是苏锦绣的脸皮够厚,她也从骨子里生出一股说不出的恐惧感来。
肃杀。
她瞳孔都缓缓地放大,退也有些发软,竟然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等她再回过神时,顾少辰已经走远。
难怪这么多年,身边都没有别的女人。
苏锦绣在心中暗暗想这。
这种人,最是难缠,但一定让他认定自己,那后面也没有什么好烦的了。
苏锦绣心中的如意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响。
而颜君,下课结束后,坐上黄包车,在苏锦绣的视线中消失不见。
苏锦绣心中看的酸楚无比。
能在海市开汽车的,那当属人尖中的人尖。不仅要有钱,还要有权。
只有顾少辰这样的人,才有这样的资格。
以前颜君还和她住一起的时候,苏锦绣还能有钱坐黄包车,现在就连黄包车都坐不起。
这其中的差别,她越想越觉得心酸。
是夜。
顾少辰难得地情绪平和,他身边跟着人,都是顾帅派来的,以往他看到人就烦躁,觉得拘束。
今天不知怎的,只是稍微哼了声,便没再多言。
黄警卫也察觉出顾少辰的变化。
他被顾帅派来到现在,连和顾少辰多说几句话的机会的都没,深怕自己辜负了顾帅的期望。
今天总算是有了个突破口。
他笑着说道:“顾少,您没觉得,你今天听了音乐后,心情好了很多?”
顾少辰眸中有些暗沉,未置可否。
没说话就代表没生气。
黄警卫连忙得寸进尺道:
“顾少,我和你说,在这上海滩,有个十里门的地方,里面的歌唱的特别好听,说是绕梁三日,都不足为过。”
按平时来说。
顾少辰对这种事情,完全不会放在心上。
但今天不知怎的,听黄警卫这么一提起,他就想起了那抹倩丽的身影,悠扬的乐声。
难道,音乐真的有这么神奇?
看着顾少辰有些松动,黄警卫连忙开车,将他带到了十里门。
夜幕刚刚降临,这里霓虹闪烁,妙曼丰富的生活才刚刚开始。
顾少辰本能地皱了下眉头,声音都冷了:
“这里是什么地方?”
黄警卫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笑着说道:
“顾少,这里是海市最大的歌舞厅。和外面的小厅不一样,里面的人,都是有拿的出手的才艺,绝对和你想的不一样。”
他车已经停在这里。
他犹豫了下。
他倒是要来见见,顾帅口中,和其他男人口中,一来就绝对忘不了的海市。
能有多迷人?
修长的腿迈下车。
行走时,身上的风衣烈烈作响,他每走一步,周围的空气都冷到似乎要结上了冰霜。
穿着旗袍的侍女,都不敢上前服侍,皆有些惶恐多退缩再后面,谁也不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