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吴,你把上周二军部送的文件找出来。”
刘政委的日常工作很忙,那份文件他只是粗略的打量了一眼,记住了其中的关键信息。
剩下的一些内容,他就没怎么记得了。
这份文件的内容是命令他们增加小黑山岛巡逻力量,时刻关注‘欧阳懿’的个人动向。
当然,文件中还提到,这一切务必在保密的情况下进行,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不得不说,这项命令来的有些突然,而且文件中也没有提及具体缘由。
送文件的那位专员倒是隐隐提了一点,对方说‘欧阳懿’是在上面挂了号的。
除此之外,那位专员就再也没提了。
尽管专员没有明确说明,但有些事,懂得都懂,上面都挂了号,保密级别肯定不低。
保不齐送文件的专员都不一定知道其中的内情。
咚!
咚!
很快,吴干事就拿着一份文件走进了办公室。
“首长,您要的文件。”
“嗯。”
刘政委默默的点了点头,然后挥了挥手,吴干事心领神会的站到了一旁。
眼见吴干事站在了刘政委身后,王振彪的眼中闪过一丝讶色。
这是个什么情况?
吴干事怎么还不走了?
还有,吴干事送来的文件是什么?
和他刚刚说的事,难道有什么关联?
刘政委一目十行的扫了一眼刚刚到手的文件,他让小吴送文件进来,主要是为了确认一下,文件中的‘欧阳懿’和王振彪提到的‘欧阳懿’是不是一个人。
尽管以松山岛岛链的人口分布,同名同姓的可能很少,但为了以防万一,确实一下还是很有必要的。
事实证明,王振彪提到的‘欧阳懿’正是文件中的‘欧阳懿’。
文件的最后一页是‘欧阳懿’的个人档案,在档案的备注栏里有这么一行小字。
‘欧阳懿同志被划为老右,完全是受到了其他同志的迫害,现已纠正错误,恢复欧阳懿同志的名誉。’
看到这行字,刘政委若有所悟。
这份文件的签发方并不是上级机关,而是从京城那边签发的,文件中并没有提及具体的签发单位,只留下了一个‘’研究所的公章。
用数字来命名的研究所,通常都是保密单位,命名规则几乎没有规律可言。
即使被人知道了名字,敌人也无法通过名字来确认该研究所的研究方向以及重要程度。
不过,刘政委心里已经有了几个可能的答案。
‘’研究所的级别绝对不会低,至于有多高,他就无法揣测了。
其次,‘欧阳懿’是被人陷害的,这一点文件中有提到,像他这样被错划的同志,确实存在一些。
但绝大多数人的平反程序肯定不会像‘欧阳懿’这样。
如果每一个被平反的人都要特地下一份文件,特地让人跑一趟,机关里的人还不够用呢。
由此可见,‘欧阳懿’的重要程度绝不会太低。
关于这一点,也可以从其他地方得到印证。
‘欧阳懿’被下放的地点是小黑山岛,文件中特别提到要增派小黑山岛海域的巡逻人员。
滴答!
滴答!
时间缓缓流逝,眼看刘政委迟迟不表态,王振彪心中不禁生出些许焦躁。
此刻,他很想看一眼刘政委手中的那份文件。
问题一定出在那份文件上!
可他哪有胆子去问。
保密条例还要不要遵守了?
问了就是犯错误!
良久,刘政委合上文件,目光一转看向了一旁的王振彪。
“振彪同志,你汇报的情况我都了解了。”
说着,他低头看了眼时间。
“会马上就要开了,这件事我会关注的,如果没有其他的事,今天的谈话就到这里吧。”
一听到‘振彪同志’这个称呼,王振彪的心顿时咯噔一下。
从振彪变成振彪同志,看似只是称呼发生了细微的变化,但内里却是态度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前者更亲密,而后者明显更官方一点。
王振彪不知道自己哪里犯了错,但他知道一切的改变都源自于那份文件。
另外,刘政委虽然说了后续会关注,但这句话大概率只是一种托词罢了。
这套路,王振彪熟得很,因为他对待下级也是这么打太极的。
如果不出意外,他的希望肯定落空了。
江德福过关了,不仅如此,他在领导心里的印象也跟着发生了一些变化。
“是!”
尽管心里七上八上的,但王振彪仍是起身干脆利落的敬了一个礼。
旋即,王振彪身子一转,步履铿锵的朝着门外走去。
然而,他刚一转身,脸上的神色就再也绷不住了。
这一次,当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没能达成目的且不说,这一点无关紧要,真正重要的是他在领导那里留下了一个坏印象。
这不是危言耸听。
王振彪能从一个毫无背景的大头兵爬到今天这个位置,靠的就是察言观色。
对比谈话开始之初,刘政委对他的感官明显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甚至在最后,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竟然从刘政委的眼中看到一丝愠怒。
这一丝愠怒,很可能是冲着他来的。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直到回到了宿舍,王振彪也没能找到一个合理的理由。
“唉。”
空无一人的宿舍内,望着窗外深沉的夜色,王振彪颓然的叹了口气。
说到底,还是他的位置不够高啊。
如果他的位置够高,哪还要操心这些蝇营狗苟的事。
……
……
……
小黑山岛。
李杰并不知道远方发生的事,即使知道,他也不会在意。
因为,他现在正忙着哄媳妇呢,哪有空去关心那些狗屁倒灶的事。
“安欣,你听我解释,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你现在不是刚怀上吗,切忌大喜大悲。”
“万一动了胎气,怎么办?”
说着,李杰还故意埋怨了一句。
“你说这安杰也真是的,我明明和她说过暂时不要告诉你,她也答应了。”
“结果,她还是偷偷在信里告诉你了。”
“下次见面,我一定要好好说说她,言而无信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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