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慕安安小时候,江镇很少陪伴,但慕安安却不会埋怨父亲,甚至会心疼他的辛苦。
是因为她有一个处处为她和父亲建立关系的温柔母亲。
年幼的慕安安时常埋怨,为什么三天两头见不到父亲,见到了父亲也不像其他小朋友那样,抱抱她,亲亲她,听她讲故事。
每当这个时候,温柔的母亲就会抱着慕安安,一遍遍解释。
爸爸是为了做实验,想要给母女一个更好的未来,也是担心她辛苦,所以给她承担了实验室很多工作,才让她有办法陪慕安安。
任何小孩,听到妈妈这样的话,都会想到,其父亲就是一个很有责任感,很伟大,很有担当。
像超人一样的角色。
可,在慕家惨案发生之后,慕安安看到江镇一年不到时间迎娶了郭月华,让江枫和江琴成为江家备受瞩目的大小姐。
最开始两三天,关于江枫和江琴的事,在圈子里传了不少,无非就是两个人一个帅气儒雅,一个端庄名媛。
尤其是江琴,更说再长大可以拿到江城第一名媛的位子。
看到这些信息时,慕安安只是不满。
一直到调查出江枫江琴皆是江镇亲生,并且江镇接近母亲本身就是目的之后,慕安安人生才彻底的崩塌。
此时。
慕安安盯着江镇,“能回答我吗,你对妈妈,有一点点愧疚吗?”
哪怕一点点。
她都觉得江镇是个人。
可惜……
“我很爱你妈妈。”江镇看着慕安安,声情并茂的说着,“从我跟你妈妈首次见面,从那些人手中救下她开始,我就对她倾心,我没有见过比你妈妈更温柔,跟更美好的人了。
她是我心里的白月光,即便离开这么多年,依旧让念念不忘。”
江镇越说越表现的难过,更是拿出了手绢,摊开捂住脸,完全就是一副哭泣的架势。
可是慕安安的心,却寒的彻底。
她抱着妈妈留给她的包裹,声音有点冷,“既然这么念念不忘,为什么要娶了郭月华?”
江镇本捂着手绢哭泣,因为慕安安这句话动作停顿。
隔了好几秒,才拿下手绢盯着慕安安,眼眶有点红。
但慕安安并不知道,是江镇刚才捂着手绢揉出来,还是逼自己哭出来的。
江镇说,“安安,我只是犯了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
慕安安沉默。
江镇继续说,“你妈妈死的那一年,你也失踪了。所有人都在告诉我,让我放弃,说你肯定活不下来,我一夜之间失去了所有啊,我过不去。”
“也是在这个时候,月华进入我的生活,她以护工的身份照顾我起居,我只是喝醉下犯了糊涂事……我,我得负责。”
“可你知道吗,一般喝醉情况下,男人的xing欲是提不起来的。”慕安安很无情的接了话。
原本讲的声情并茂,就差抱着慕安安痛哭一场的江镇,听到慕安安回应了这么一句,自己也愣住了。
这种问题,他还真从未去细想过。
江镇眼神慌乱,四处查看,最后憋出了一个解释,“我,我只是,只是……只是当时还没有全醉,我把月华当成你妈妈了,月华和你妈妈有点像……”
“一点都不像。”慕安安直接否认了,“别拿她跟我妈比,我妈什么出身,什么学识背景,你不知道?
郭月华一个农村出生,高中没毕业,不就是靠嫁给你,摆个谱,就忘了自己什么样吗?
你拿她跟我妈妈比,是羞辱我妈妈还是羞辱你自己。”
慕安安这话是非常直了。
而且没给江镇面子。
从暴露身份开始,慕安安一直都挺克制的。
江镇要演父女久别重逢的情深戏码,慕安安也乖乖配合。
即便是性格向来直接的慕安安,也是收敛了很多。
可今天,没太收敛。
因为寒了心。
在今天,慕安安清楚记得,自己给了禽兽渣爹一次机会。
但凡他承认一点,自己对慕青的亏欠。
不……
只要江镇承认一点,对慕青有后悔,后来慕安安都不会做的那么狠。
而此时,江镇被慕安安连怼了这么几句,傻眼。
同时,也想不出回应的戏码。
慕安安眨了下眼,将视线移到其他地方,“以后别拿我妈妈跟任何人比,也别说任何人像我妈,我会生气。”
江镇一见有台阶下,立马回应,“是,是爸爸不好,爸爸说错话了。”
慕安安说,“我从来不会歧视任何人出生。”
不管什么地方出生的人,都可以为了自己生活奋斗,只要拿到自己想要的生活,就是优秀的。
可她看不上郭月华这样嘴脸。
靠着不正当又阴毒手段上位,还理所当然的觉得这一切东西都是她的,简直可笑。
“我知道你没有,爸爸知道。”江镇立刻说道,试图把跟慕安安之间的气氛拉回,不至于尴尬。
他目光转了下,最后锁定在慕安安怀里的包裹上,借此转移话题,“安安,你不拆开看看吗?”
“回家拆开。”慕安安回的很果断。
同时,又收紧手臂,将包裹抱的更紧一点。
这是妈妈唯一留下来的东西,她不想在这个不干不净的地方拆开。
很羞辱妈妈。
“这,这就是你家埃”江镇顺着慕安安的话说下去,“安安,我已经让人把三楼给重新装修一番,以后你回来了,三楼就是你的地方,不会有人打搅你。”
慕安安没说话,指腹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怀里的包裹。
江镇又说,“我知道,你在御园塆长大,可是安安……你也给爸爸一次机会,让爸爸体验下团圆的感觉,也让爸爸弥补下这么多年没有照顾你的遗憾。我已经失去你妈妈了,安安,你可以回到我身边吗?”
江镇自认为,这番话说的感天动地,感人肺腑。
任何人听了这番言论,心里都总该有点触动。
可面前的少女,却从头到尾冷静。
双腿并拢坐在沙发上,即便右腿打着石膏,依旧影响不到少女身上那种乖巧温柔的气质。
看着白白软软的,是真的像疯了慕青。
可是多看两眼,江镇又觉得不是特别像,但那里不像又说不上来。
好像温柔没有那么纯粹,但又似乎不能这样说。
而在江镇内心疑惑时,慕安安已经给了他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