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回来啦。”
楚军在院子里看到楚恬,小跑到她的面前,看着老太太,“她是谁呀?”
他好奇地打量着老太太,“你昨天走了,妈很不舍呢。你现在又回来了,妈肯定很高兴。”
“她是外婆。”
楚恬向老太太介绍,“他是我的弟弟楚军。”
“真好,你们俩都长得像妈妈。”
老太太看着楚军,男孩像妈,他比楚恬长得更像妈。
“外婆?”
楚军愣了一下,礼貌地唤老太太,“外婆好。”
他转头冲着屋内唤父母,“爸妈,姐带着外婆回来了。”
楚母正和楚父一边编着竹篓一边聊天,听到楚军的话,对视一眼,赶紧放下手中的材料,走了出来。
当她看到老太太时,一脸不敢置信。
“粘玉……”
老太太哭着唤了楚母一声,母女俩隔了二十多年,第一回见面。
楚母回过神,掉了眼泪,“妈……你还活着,真好。”
她猜测过老太太可能已经过世了,见到活人站在她的面前,她只想哭。
楚父是个孤儿,她嫁给楚父后,二十几年没再叫过妈了。
现在这一声‘妈’既泯了母女之间的仇怨,也让她有一种归属感。
“你还肯叫我一声妈。”
老太太泣不成声,“我对不住你啊……”
“妈,我不恨你了,真的。”
楚母伸手抱住老太太,母女俩哭成一团。
此时一切的语言都是多余的。
亲人团聚,眼泪代表着思念的宣泄。
楚恬站在边上,也忍不住落泪。她就知道,她所做的一切都是有意义的。
楚父看到这一幕,知道楚母的心结算是解开了。
其实两人结婚以来,楚母偷偷哭过几回。他也提过,要不然回老家一趟,她又强硬的拒绝了。
后来两人不再提起这个话题了,算是心照不宣。
但昨天在面包车上,楚恬提到方倩外婆过世的事,又勾起楚母心起的悲伤。
他不知道楚恬是去找老太太,看着她将老太太带回来,他也很高兴。
尤其是楚母,她藏在心底的悲忧伤可以消除了。
“楚恬,你说去找方倩,结果是去找外婆?”
楚母抹了眼泪,看着楚恬,“你怎么知道外婆住在哪里?你并没有问我们。”
她看到老太太突然出现在眼前,真的是又惊又喜。
这些年,她早已经放下怨恨,更多的是对亲人的想念。
“你和爸偶尔聊天,会提到你们以前生活的地方,我就记住了。我这次也是凭运气找过去的。”
楚恬揽着楚母和老太太进屋,“你们俩坐下聊吧。外婆的情况,还是由她亲口告诉你。”
“妈,爸和哥他们的身体还好吧?”
楚母刚开口,老太太就哭了,“十几年前一次山体滑坡,村里死了好些人,你哥一家子都死了。你爸也死了,偏偏就我这个老太婆命硬,活了下来。
我想找你,可是我不知道你的下落。这些年我就一个人孤独的活着,默默等死。身边只有一只小猫陪着我,我只能对着它自言语语。没想到楚恬会找来,让我这个老太婆又有了希望。
粘玉啊,是妈对不住你啊。老天惩罚我了,我知道自己错了。我跟楚恬来,就是想再见你一面。”
老太太哭得说不下去了,她犹如一棵漂泊的浮萍,突然有了落脚的地方,那种欣喜无法用言语来表达。
“妈,你别哭了。”
楚母没想到粘家会出这种意外,叹了口气,安抚老太太,“既然你来了,就留在这里和我们一起生活。虽然我们的日子也很清苦,但肯定有你一口饭吃。
咱们母女俩还有机会能在一起,挺好的。你放心留下,以后咱们又是一大家子的人。”
楚母见老太太哭,强忍着眼泪,不然母女俩又要哭作一团。
发生灾害的事,要不是听老太太讲起,她真的不知道。
事隔多年,她还是很痛惜失去老父亲和哥哥。现在老太太来了,她还有机会尽孝。
“你们真的愿意接纳我?”
老太太泪流满面,看着楚父,“你不怪我当年那样对你们吗?我为了钱,逼得你们身无分文的离开。否则你们也不会过得这般清苦。”
因为她的刁难,当年楚父带走楚母并不顺利。
楚父拿出所有的钱,才带走楚母。日子本就不好过,楚母生下孩子后,日子就更难过了。
“妈,过去的事不提了。你留下,让粘玉照顾你。”
楚父懂楚母的心思,肯定不会反对。
楚母感激的冲楚父笑了笑,知道他是在迁就她。
“好,楚胜,谢谢你。”
老太太的眼泪就没断过,楚父的表态,让她的心算是安了。
她这个可恶的丈母娘,能得到女婿的原谅,是她的福气。
“外婆,我先带你去房间躺会儿。咱们今天一早起来,一直在坐车。”
楚恬扶着老太太起身,老太太说道,“你也躺会儿,你还晕车,更难受。”
“楚恬,你晕车?”
楚母有些诧异,看着楚恬,“你一向不会晕车的,是身体不舒服吗?”
“去清远村的路太颠簸了,用数字来形容,咱们这的路是五十的颠簸,清远镇可能是两百。”
楚恬摇头,“我以为咱们村是最难走的路,结果回一趟清远村,让我见识到什么是世上最难走的路。”
“其实清远村以前的路还算好,没这么糟糕。自从山体滑坡后就变成这样了。村民们只顾着重修房子,没有去修马路。”
老太太叹了口气,“村里的人本来就少,灾害发生后,陆续迁走了很多人,现在只剩下不到二十户没地方去的。”
“妈,你已经离开那里了。咱们以后也不会再回去了。”
楚母安抚老太太,“我去拿棉被和枕头,你就睡楚恬的房间里。”
她又对楚恬说道,“你也先去睡,我做些吃的,再喊你们起来吃。”
“好。”
老太太点点头,跟着楚恬进房间了。
这一路折腾,她这一身的老骨头其实都快散架了,硬是咬牙撑着。
她想再见到女儿,这个念头让她熬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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