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得了!”岳江红握拳弹指,咻了一声,一个晶莹剔透的玉豆被弹了出去。
沧锒一声,高悬的斧子被打落掉在了地上!而那玉豆划过一道弧线,在墙上弹了一下,最后竟然又蹦回了岳江红的手里!
“我擦,岳爷果然是名门之宗,小小的玉丸子竟然打出了玄铁虎胆的劲头,不愧是苏州府第一玉号!”子掐算恭维道!
岳江红淡淡地摆了摆手,密切地观察着四周,似乎根本不想理这茬。
再看牤子,虽然斧子被打掉了,可是人还在那呆呆地跪着。他手上的血流了一地,众人还是来晚了一步,在他们来之前,牤子的小拇指和无名指已经被先砍掉了!
“老牤,你特么醒醒啊!”牛扛鼎上前推了牤子一把,大声吼道!
可是牤子眼皮都不眨,缓缓站起身,嘴角咧出一丝狞笑,最后竟然扭扭捏捏咿咿呀呀唱了起来“数声鶗鴂,又报芳菲歇……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夜过也,东窗未白凝残月。”
这小子一米九的个头,五大三粗,硕大的脑袋像个斗,竟然像个娘们似的边唱变扭,声音凄惨,语调悲切,看的众人又是惊愕又是恶心!
“这……唱的什么玩意!”牛扛鼎又推了牤子两把,可是牤子还是自顾自唱着,似乎压根没看见其他几人!
颜浅浅道“这是张先的情词《千秋岁》,写男女情愫的!”
苍定远对众人道“甭管他唱什么了,这小子这是被了,周围一定有正玩他的狐狸!”
“那怎么办?”众人相互对望着!
唯有花爷一声不吭,在庙殿里转来转去最后绕到了牤子的身后。大家都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呢,花爷突然出手,从背后死死将牤子按在了地上!
牤子就像是被擒住的野兽,嗷嗷大叫着手脚齐蹬,还扭头张着大嘴好像要将花爷生吞活剥是的!
“花老大,你这是要干什么?是不是这小子要变怪物?我来帮你?”子掐算还以为花爷要将牤子干掉,从兜里摸出一把匕首来就要上手!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小子是记恨着牤子呢,他这是公报私仇,要借花爷之手除了牤子!
“你他妈的举个刀子干嘛?谁说要杀他了?快帮忙把他给我按住了!”花爷大骂一声。
子掐算愣了愣,还是没有放下刀的意思。苍定远看的生气,一把将其推到一边,和牛扛鼎、岳江红一起,这才将牤子牢牢控制住!
花爷抓住时机,一把扯掉牤子的外套和背心,牤子那一身结实的腱子肌漏了出来!
就看见花爷啪啪啪在牤子的后背上点了几个穴道,紧接着牤子就像是痉挛一般,整个身子扭曲起来,口中哀嚎不止,一股股白沫唾液喷了出来!
“花爷,咱们这是……”牛扛鼎听着牤子的惨叫有些不忍心,这些人中,只有他和牤子最熟。
花爷冷声道“放心,他死不了!再坚持一下,要不这样,那邪祟也不会现身!”
说话间,众人便看见牤子的后背上慢慢聚起了一个鸡蛋大的疙瘩,这疙瘩在皮肤下疯狂流窜,好像要逃走一般!不过,由于花爷提前封住了穴道,这大包转来转去无处可去,越涨越大。
“妹子,把你的银簪子给我用一下!”花爷抬头对着颜浅浅道!
颜浅浅已经看的傻了眼,半晌才明白花爷是和自己说话,忙不迭地将簪子递了过去!
花爷手速极快,一手死死将那大包按住,同时另一手握住银簪子如同蜻蜓点水在疙瘩上划了一刀,噗的一声,一股淡绿色的气体喷了出来。奇臭无比,熏得众人赶紧捂鼻!
此时就听吱吱一声惨叫,一只黄毛狐狸从房梁上掉了下来!这狐狸两眼暴突,浑身战栗,看来是摔得够呛!
众人这才明白,原来捣鬼的家伙在屋顶上!
“你奶奶的仙人板板,装神弄鬼,看我不给你点颜色看看!”子掐算此时来了能耐,一步跨了过去!
“别,千万别杀它!”花爷大喊一声!
可是为时已晚,子掐算一刀子下去,将狐狸尾巴给割了下来!
这货还舔脸回头笑道“放心,我不杀它,就是得给他点教训!”
可他哪里知道,刚才花爷用簪子挑了它的术法,相当于破了狐狸的气魄。而狐狸尾巴正是狐狸修为的象征,此刻断了它的尾巴就相当于断了它的命!
果不其然,众人再看过去,那狐狸已经一命呜呼了!
子掐算有些害怕,嘀咕道“我擦,我岂不是闯祸了?”
花爷叹口气道“狐仙位于地散仙之首,最为要强。牤子杀了狐狸,为此自己也断了手指。我破了这只狐狸的术法,留它一命,算是补偿了牤子的过失。我本想趁机和它们讲和,咱们谁也别和谁过不去,各走各路,结果你又错手将这只狐狸杀了,我看这次狐群是不会轻易放过咱们了!”
众人默然!
轰隆……
雷声阵阵,呼啦一声,大雨倾盆而至。
苍定远的绺子脾气上来了,一拍香案道“爱咋滴咋滴,反正杀了就杀了,我就不信了,一个个的野狐禅还真能把咱们怎么着?既然人救下来了,我看这破庙阴气沉沉,咱们还是退回村里,天一亮就离开这里!”
众人纷纷说好,苍定远打头阵,花爷殿后,岳江红和牛扛鼎扶着半昏迷的牤子就要出门!
此时雷电交加,走在最前面的苍定远忽然隐约看见一个身穿红袍的女子进了院子!这女子冷艳阴沉,瞪着一对幽冥的眼睛,杀气十足,苍定远不由自主的浑身一怔,顿觉神魂飞荡,毛发森竖!
“等一下!”苍定远大喝一声。
众人一惊,纷纷拔刀朝前望去,却什么也没看见!
苍定远也觉得怪异,揉了揉眼睛,哪里有什么红袍女?
“怎么了苍大哥?”颜浅浅不明所以,看着外面的哗啦啦的雨水疑惑道!
苍定远支支吾吾道“刚才有个红衣女人,可是转眼不见了!”
古庙忽明忽暗,墙头的野草簌簌乱抖,大门被山风一吹,嘎吱吱地摆来摆去,还真像是有人刚才推了一下是的。
“苍爷,你……你可被开玩笑啊!”牛扛鼎强在人脉和阅历,可要说到打斗拳脚和搜奇方术的本事,在众人中应该是最小的,所以一听有神秘女人出没,顿时有些慌了!
嘎吱……
苍定远还没来得及回话,就听一声吱扭,院子里一口薄棺的盖子徐徐被推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