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秋后发落(1 / 1)

刚才恰好赶到,拦下杨弈飞撞殉情的俩人,虽然身着便装,但一看就像京城要员。这壮汉乃是侍卫亲军都统制:马铎;飞闪而到,相对纤瘦者,为侍卫亲军头等副将、兼各司飞行军训练官:赵副将军。

俩人拱手道:“各位静一静,请听殿前司大人明言。”

刚到不久的殿前司将官朗声说:“我俩特奉本司指挥使,前来做证,这位刚烈后生是误伤人命的,我们派有暗哨,看见他不小心绊倒,才无意间将手中长刀刺向,那位姑娘。”

赵副将军接口说:“既然误伤,人死又不能复生,应当从轻发落,免得只捕杀了几个东瀛流寇,反而无端扰民,多添冤魂。”

站在案几边上,县府第一押司汤宝木见这京城要员,派头十足,连殿前司将官都有点唯唯喏喏的,连忙点头说:“判个充军、发配边关之类的正好,国家边防也需要如此神勇好斗之徒。”

憬邻知县,故作沉思,却在暗中观察各方神态,稍作衡量后,说:“就按刚才汤押司所议,从轻发落。只是终究人命关天,待我整理好各方证词、判决文书,呈上州府,再做定夺。现在人犯暂时收押,好生看待,以贯彻我们皇上爱民之厚德。”

张员外等人虽有意见,但是前有殿前司做证,后有京城要员旁听、发话,而且合法合理,自是不能多说些什么,只好退罢再作追究。

写到此处,不知什么缘故,很想与读者、看客们议论一翻心得:

这杨弈暂时收押,听候上级定夺、再作发落,这“收押”或长或短还好理解。

但诸如“打入天牢”“秋后问宰”之类的就有点讲头了,比仿某人“夏天定罪”,“秋后问宰”,期间要经历三、四个月之久,这期间难道专门是为了等待“绿林好汉”们,前来放火攻城、开锁劫狱而设定的桥段?

当然不是。其实是,这三、四个月对于行将归天或者入地的人来说,实在太珍贵了,他的家人亲朋定当竭尽全力、乃至散尽千金,为他提供衣食便利、免受虐待、牢狱之苦,哪怕是打进十两,最后花费到犯人身上不过几钱,也是照办不误。一些握有实权的小官小吏们,因此从中得到不少便利。

譬如杨弈一案,虽然已无“问宰”一事,但收押期间,这县府也是两头收着好处。张员外、郑芝等人,想从重处罚,财大气粗,但也收得适可而止;杨弈家人那一头,偶尔还有京城要员过问,也不能马虎,但“牢饭钱”自然照收不误。其中火候掌控、个中道理不得细说,也可统称作为“当官艺术”中的一个要领。

且回头,再接盧德亮征兵一事,提及两天前比武光荣榜公布时,被盧蕤?打断,私塾吴先生所念及的光荣榜后文,中有写明:“因皇恩特许,凡应征入伍,为家中独子者,可自与家人斟酌决定,参与本次应征入伍……”

因为杨弈事发入狱,叶晓艺被排除本次征兵之列,盧笙只有父子俩人,自可决定退出本次征兵;李辉除了一个小妹李么,也算是独子。

从县府参与审案回来,第二天,盧德亮就接到皇命,要求他快速回京,接受新任命。盧德亮把新兵团练,以及之后带队入伍等事宜,交给他的副将朱栗,和处州团练使胡释。

送行中,诸卫将军盧德亮,望着北方,掩饰不住满怀心事说:“皇室已定,也许,主和派又将要占上风了。但是金兵仍旧咄咄逼人,随时都会入侵,烧杀抢掠、无恶不做。盧某在此拜托各位,只管勤加带兵操练,并且搞好后方建设,以备征战。”

又过两天,在胡释、朱栗、缉私队长等人的带领下,新募乡兵团练正式启动,憬邻县的街道中、山路上不时出现一队队英姿飒爽、满脸朝气的年轻准士官,步伐整齐、口号嘹亮。

引得附近乡民止不住的围观看望,团练队伍中,如果有自家或者亲朋的孩子,就满怀自豪、兴高彩烈的向旁人指点介绍。

这一幕幕即让盧氏总族长夫妇,看得即兴奋自豪,又暗自羡恨:自己年轻英竣沉稳而富有才干的唯一的儿子,却无端丧命在,眼前之间,有些如似之徒手中。

盧氏总族长,喃喃低咕道:“现如今,连就算是好心慰藉,我这孤独绝后的老人,被人传说私生的小姑娘萍萍,也被那些人谋害了……”自觉失语,连忙止祝

总族长夫人白着眼说:“你年轻时候,那些个风流倜傥、猥琐骚劲,据说和盧荀之父,有得一拼。关于你那些个好色之举的传言,谁知道是真是假。”

心里却是更加的羡慕恼恨、妒火中烧。正是应了一句古话“人之不孝(幸)有三,无后为大”,这个切身体会,会随着年龄的增加,在某一个时段成倍的增涨,而总族长夫妇俩人正是处在,这种人生心理需求最旺盛的时节。没子嗣,留那么多的田产银两,有啥个屁用啊!

总族长夫人,口中虽然奚落夫君,心里却在暗想:现在想来,就算是留个私生的一儿半女也好的很。真想再次见到郑雅萍,那温软如玉的容颜,微微笑靥、朱红开启、轻叫一声:干娘,干爹。

还有她身边那位尤如特款造物、清灵秀雅的表妹,郑雅姿,虽然没有她表姐那般乖巧、善言,但是总会让人、特别是长者们产生是自家小闺女、小兄妹的错觉。

盧氏总族长夫人,宋氏,为邻县仕族世家出身,颇有些姿色和文采,父兄都曾是为官一方的风云人物,本来可以嫁入到,高上许多的官宦人家。据说,正当芳龄,闺字待嫁时,出了档不明不了的那回子事,才赌气“下嫁”给了芦沟潐村、盧家庄盧氏族长之子。

可这,叶晓艺赋闲在家,与伊娅恩爱了一两天后,心中疑惑,茫然憋屈,难以排解,愁云笼罩。伊娅心想:晓艺哥的心境,感觉越来越像,瘦盧笙了。

一大早醒来,到院子中间,独自习舞了二个时辰的拳脚剑术,刀枪相扑,直到大汗淋漓,伊娅叫了好多次开饭了,才停歇。

吃饭后,想去岩塔山清岩寺走走,与宏音法师谈一会天。却见路上,车载货运,清岩寺修缮工程已正式开工,人多眼杂的,不想去了。

收拾工具,说仍回采石场看看,卖气力,赚铜钱,过生活;如果此生,真只以力气谋生,倒也痛快;死后归位,皇天后土,两不相欠!

伊娅连忙说:“再多待两天,准备点礼品,反正采石场的项师傅,临别前交待过,回去仍会留工位给你的。”

又接着撒娇说:“晓艺哥,再呆会,明后天我可以跟你一起走,先去阿莫岭,采摘上次我们看到的、估计已经长大了的小小野果们。”

俩人正说着,里正领着团练主簿,及其那俩位年青军官,找到了家门口。

团练主簿说:“多应团练使胡大人心细、挂念,对你前些天的比武表现,印象深刻,特来通知,虽然你的年龄还有点不符合,但也可以队将人选的身份参加本次团练,以备来年征兵之用。”

里正接口小声说:“还不快快拜谢主簿大人1

里正接着说:“等团练完了,可以参加我们镇上组织的缉私队或乡兵,看你这等人才,也可当个小队长什么的,还可领月俸,比西山采石场肯定好多。”

伊娅连忙代替晓艺,应声答复,高兴着、千恩万谢一般的,请各位官人,进屋喝口茶水。

几位“官人”婉言推谢。告辞后,其中一位年青军官,又转回身来,见叶晓艺似有满腹心事的样子,挤了下眉目,低声说:“小兄弟,只管放心去缉私队、乡俑当差,你前天晚上那手身、思维表现,到时跟着我们做个‘特种’兵将、校事官的更适合。”

犹豫、思忖、掂量了一下,又俯耳悄声说:你天生是个人才,可别任其埋没乡间;现在……现在,朝中、天下之势,朝野内外格局已定;也别以为能上战场,单凭本事就能出人头地,现在也不比前些年,现今……现今各支军团,各级将领都各归其位,严实着呢。

战和不明、派系支生、人心叵测,像现在的局势,有多少无名英雄、高强好汉,一辈子只作下层军官,一生充当走马前卒、炮灰箭盾。

我们跟你在憬邻县府三叉大路口,也算是一见有缘,特此相告。到时候,加入到我们这等团队,也不会白白辜负造物的恩宠,天生的才华!

叶晓艺自是点头,权当应允。

李辉、盧陈浩等人一看到,叶晓艺加入团练,自是眼前一亮,高兴不已。

此后,月余,相安无事。

至于盧笙,虽然被修缮清岩寺的各方专家排挤,但作为清岩寺原主人、宏音法师的得力“准助手”,也是趁此机会,大显身手,理工之天赋也由此,得以一时展现于天地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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