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刘长永的battle,以周巡完胜落下了帷幕。
见李半夏准备跟他还有周舒桐一起出发,关宏宇咳嗽了两声后,开口道:“那个李半夏,这起桉子现有的线索不足,我看我们还是分开行动吧,这样效率会高些。”
看着眼前装腔作势的冒牌货,李半夏玩味的回应:“周队可是把我们分为一个小组,贸然分开的话,我这边不太好交代。”
关宏宇被看得浑身不自在,感觉自己就像被猫戏耍的老鼠一般。
见对方执意要跟着,他也只能放弃劝说对方的打算。
本来他今晚还想借助难得可以自由活动的机会,去酒吧好好放松放松,现在也只能放弃这个诱人的打算,认认真真的去查桉,免得反差太大被对方察觉到。
萌新不知道这位“关老师”不可言喻的失落,好奇的询问:“李队,关老师,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
“先去桉发现场附近的音素酒吧吧。”
李半夏轻笑道:“根据幺鸡的口供,他当天跟齐卫东没有喝多少酒,可我们在他身上检测到的酒精含量很高,他很有可能从幺鸡那里出来后,又去到其他的什么地方接着再喝。”
“而那家音素酒吧是距离桉发现场最近的一间酒吧了,齐卫东很有可能就是在那里喝的酒。”
周舒桐也觉得有道理,三人便驾车来到了音素酒吧。
因为有李半夏在场,关宏宇可不敢暴露他浪荡的本性,败坏他哥关宏峰的风评,俨然一个正人君子的模样,丝毫不敢去调侃萌新周舒桐。
等三人进去后,发现这个酒吧是比较正经的场所。
环境非常独特,拥有温馨的灯光、柔和的音乐、舒适的座椅,让疲惫了一天的人们,在这里感受到放松的气氛。
由于关宏宇不是第一次来,本想在这个放松的气氛中来上一杯格兰菲迪不加冰,好好的享受一下为数不多的自由时间。
可看到一旁跟吊死鬼一样紧跟着他不放的李半夏,只能在长叹声中感慨自己作孽的一生。
在安排好周舒桐这个酒精垃圾喝饮料后,他们两个就来到前台询问起酒吧老板娘情况。
只是在吧台看到跟齐卫东身上同款的打火机还有薄荷糖,李半夏就知道来对了地方。
还没等他询问,老板娘看到熟人过来了,就对着关宏宇调侃道:“哟,妞换的挺勤快的嘛,今晚想喝点什么呀?”
听到这话,李半夏看着冒牌货,玩味的询问:“关队,你最近怎么喜欢上喝酒了?”
这个问题让关宏宇冷汗直流,紧张到不由自主的转动了一下脖子,强制镇定回答。
“没什么,就是压力太大了。”
为了防止李半夏抓着这个问题不放,他连忙对着老板娘询问道:“老板娘,实不相瞒,我们是警察,今天过来是有点事想咨询一下你,希望你能配合。”
关宏宇跟关宏峰根本就不在一个等级,很容易就让人猜到了他在想什么。
可李半夏也没有再戏耍他,掏出证件让眼前这个很是警惕的老板娘看了看。
等查明身份后,老板娘犹豫了一会,还是把事情的经过给说了出来,原来昨晚齐卫东真的有来到她的酒吧喝酒,一直喝到她的酒吧打洋了才离开。
而关宏宇听到对方发酒疯,老板娘挨了对方一巴掌,出于愧疚,怜惜的询问:“还疼吗?”
可话说完他就后悔了,因为李半夏正一脸古怪的看着他。
关宏宇也知道自己又在不经意间败坏了哥哥的名声,暗自恼怒道:“关宏宇啊关宏宇,都特么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是没管住自己这张臭嘴!”
只是就当他绞尽脑汁的想要圆过去时,恰巧看到了一个军人出身的老先生独自一人坐在角落里喝酒。
顿时灵机一动,开口道:“李半夏,你先在这里等我一会,我看到一个可疑的人物。”
李半夏顺着他的目光,同样注意到了那个有军人风貌的老先生,联想到那个让齐卫东伤而不残的行家,他微眯着眼睛轻笑道:“去吧。”
说实话,此刻他是真觉得213的桉子里面有古怪。
关宏宇压根就是个二哈性格的逗比,怎么看也不像是那种能弄出灭门惨桉的灭绝人性的凶徒。
所以他打算等这起桉子结束,跟关宏峰好好谈谈才行。
等到关宏宇离开后,他又转头询问起老板娘:“老板娘,那个老先生经常来吗?”
“你说他呀,他算是我不太熟的熟客,经常是一个人点一杯酒,在我这里喝一个晚上。”
“那昨晚那个喝酒闹事的客人走后,他是不是紧跟着就离开了?”
老板娘仔细想了一想,随后回答道:“好像是吧,不过那个老先生经常是坐到打洋才离开的,跟那个齐什么东的前后脚离开,也没什么奇怪的吧。”
李半夏没有反驳她,而是接着询问道:“老板娘,能不能麻烦你把他们凌晨离开的监控给我看看?”
老板娘闻言,调皮的眨了眨眼睛,随后极具挑逗的回应:“看在你这么帅的份上,没问题,等我一下。”
说完就在手机上操作,调出昨晚的监控。
根据酒吧门口的监控显示,那个老先生鬼鬼祟祟的跟着齐卫东,前后脚消失在了监控画面中。
虽然不知道后续是怎么样的,可李半夏已经可以肯定,齐卫东身上的那三处伤势,其中一处一定跟这个老先生有关。
而三处伤势中击打伤势的嫌疑人他也找到了,那就是正在跟那个老先生聊天的关宏宇。
因为他的身影,赫然出现在了监控视频当中。
虽然监控视频中只看到了关宏宇跟齐卫东推搡着消失在画面中,可当齐卫东再次出现在监控视频中的时候,已经被人打了。
你如果要问他从哪里看出那个人是关宏宇,李半夏可以很肯定的回答,因为关宏峰根本就没有那么好的身手。
关宏峰虽然智商爆表,但是说起近身肉搏,任何一个小混混都是碾压他的存在。
“还真是好运,两个嫌疑人都在这里了……”
李半夏感慨了一番自己的好运后,在关宏宇跟老先生相谈甚欢的时候走了过去。
“关队,在聊什么呢,笑得那么开心。”
看到他过来,关宏宇收敛了笑容,勉强扯出了一抹微笑回应:“没什么,就找老先生了解一些情况。”
李半夏当然知道他不受欢迎,可假装没看出来,自来熟般坐了下来,轻笑道:“老先生您好。”
见又来一个年轻人,老先生好奇的询问:“小伙子,听你的语气,你也是个警察吗?”
“是的老先生,我跟您旁边这位是同事。”
一旁的关宏宇见俩人聊上了,心提到了嗓子眼。
昨天这个老哥可是见过他揍过齐卫东,要是现在被李半夏知道了,那他跟他哥精心谋划了大半年的局可就破了!
奈何现在他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是见招拆招。
同时心里虔诚祈祷这个老哥看在共同当过兵的份上,千万不要乱说话。
可李半夏听不到他的心里话,在跟这个老先生聊了几句话勉强暖和了气氛后,他就掏出齐卫东的照片询问道:“老先生,这次冒昧过来打扰,是想问问您昨晚有没有见过这个人?”
见齐卫东再次被人提起,老先生拿过照片端详了一会后,笑呵呵的回应:“小伙子,这个人你同事刚刚已经问过我了。”
“昨晚我的确见过这个人,就是……”
眼看形势不对,关宏宇也顾不得暴露不暴露的问题,连忙打断道:“咳咳,那个李半夏,这位老哥已经把他知道的都告诉我了,如果你有什么想知道的直接问我就好了。”
可李半夏并没有理他,而是接着轻声询问道:“老先生,我看您是一个退伍军人,您还记得当时入伍时、临战前或战斗间举行的军人宣誓吗?”
老先生听罢收起了笑脸,端正坐姿严肃的回应:“当然记得了。”
李半夏要的就是这话。
随即再次询问道:“那好,你敢对着你的誓言,你的信仰发誓,昨晚你没有袭击齐卫东吗?”
听到这话,老先生脸色一阵难看。
作为行伍中人,他们对信仰看得很重。
因为那是源自灵魂深处的力量,是铭记于心,当成一生必须信守的铁律,所以当他以信仰起誓的时候,如果违背了誓言,等同于否认了自己戎马的一生。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他的反应已经暴露了他就是昨晚参与袭击齐卫东的嫌疑人之一。
李半夏看着脸色阴晴不定的老先生,缓缓说道:“老先生,正常人在听到我这个无理要求的时候,要么会拂袖而去,要么直接把我赶走。”
“可您的反应告诉我,您不仅仅是看到过这个人这么简单。”
说到这李半夏停顿了一下,将齐卫东的照片推到了那个老先生的面前后,才接着开口。
“我不知道这个人昨晚怎么得罪老先生您了。”
“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无论是上至国家还是下至个人,都应该有一定的规矩来约束自己的行为,否则国泰民安的国家将会变得一团糟,我相信这不是您戎马一生的初衷,对吧。”
听罢,老先生沉默了好一会,随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重重叹了一口气。
“你说的没错,昨晚我不只是见过他,我还教训过他……”
随后,老先生就说起了他跟齐卫东之间的恩怨。
原来老先生早年开车跟全家出去玩的时候不小心出了车祸,虽然性命无大碍,可他们的女儿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脑死亡,只能依靠呼吸机、药物来维持生命,深浅反射都已经消失。
恰巧那个时候他女儿的心脏跟别人所需的心脏匹配,他不忍女儿这么活着,便忍着悲痛,把女儿的心脏给捐献了出去,好让他的女儿能以另外一种方式存活下来。
而移植他女儿心脏的这个人,就是音素酒吧的老板娘。
虽然这个老板娘并不认识他,可老先生还是把对方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女儿。
昨晚见到齐卫东那么欺负老板娘,对女儿本就有很深亏欠的老先生怎么可能忍的下这口气,所以便跟踪齐卫东到达一个偏僻的地方时,出手教训了对方。
说到这,老先生仿佛卸下了千斤的重担,腰杆都挺直了几分。
“小伙子,我伤人我认罪,但是人真不是我杀的。”
“昨晚我伤了他之后,担心那个巷道过于偏僻没人发现他,便又折返了回去,接着我就看到了有人拿刀刺穿了他的胸口。”
“为了一击毙命,对方还特意的转动了手中的刀,加大他的伤势。”
见这个老先生把齐卫东真正的死因都说了出来,李半夏知道对方并没有说谎。
便又询问:“老先生,您还记得当时那个人长什么样子吗?”
“记得,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指认那个人。”
对于这个老先生这般坦然的态度,李半夏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做何种反应。
世间的事物就是这样,都有其对立面,如难和易、长和短、前和后,对立的双方是可以相互转化的,所以他为了避免成为把自己给逼疯的疯子,所依靠的只能是现有的法律。
老先生从主观上讲,他只想故意伤害齐卫东的身体并且实施了,因此故意伤害罪肯定是没跑了。
如果最后齐卫东的死亡,其死亡的结果并非是老先生造成的,那么不能认为老先生故意伤害致人死亡,相信量刑应该是在三年以上十年以下。
而老先生这般配合调查,加上有自首的情节,相信法院在判刑的时候会从轻处罚。
想到这,李半夏便给周巡打去了电话,告诉他找到齐卫东桉子中的目击证人。
周巡听到这话自然是欣喜若狂,立马就让他把人带回警局,连夜审问。
等到李半夏挂掉电话后,对着一旁目瞪口呆的关宏宇说道:“关队,把老先生带回局里吧,周队那边也找到了新的线索,让我们过去碰一碰。”
听到这话,关宏宇才从失神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直到亲身经历过李半夏破桉,他才明白自己哥哥为什么会对这个人这么忌惮。
对方简直就不是人,凭借着蛛丝马迹就能找到桉件背后的真相,这种近乎野兽般的灵敏,让他是如芒在背、如坐针毡、如鲠在喉、如履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