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就不知道前路应该如何去走。
沉香看着依旧是坐在地上，不甘心地用手戳着地面哭得是那么一个痛心疾首的阿姑，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心情也变得沉重了几分。
这些年，利用威逼利诱，通过这些丫头，是赚了不少钱。
虽然这些钱是黑心钱。
但是这些年，阿姑和自己是无比奢华地活着。
她们俩很快乐。
阿姑喜欢打人，用暴力去驯服那些姑娘。花间坊里面的姑娘都怕阿姑，每一次只要阿姑不满意就用鞭子去抽打她们，所以她们也一向是害怕阿姑的。
自己很少打她们，沉香承认是因为自己没有阿姑那么狠心……
她受不了那些姑娘在自己面前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
阿姑告诉她要狠心。
只是她狠心不下去。
现在阿姑得罪了王爷，还被当众惩罚，花间坊也被封了，实在是太丢人了，她们在京城是混不下去了……
未来应该走向哪里呢？
沉香一下迷茫了下来。
……
然而在另一边，苍悠悠这个小秃子被带上来马车，看着哥哥嫂子那么熟悉的面孔却忍不住一直泪流满面，尤其是对嫂子，她更是心中愧疚不已。
“嫂子对不起，哥对不起。悠悠真的知错了，你们不要不管悠悠，不要不要悠悠，悠悠真的知错了，知错了。”
楚芷心疼地看着骨瘦如柴的苍悠悠，从马车里面拿出来自己披肩给这小家伙披上，又拿出来手帕擦了擦她的眼泪。
“悠悠，你告诉哥这是发生了什么了吗？怎么突然离开，离开之后怎么又来到了花间坊……”
苍悠悠眼巴巴看着苍昊轩道：“哥此时说来话长，我现在好饿，我想吃点东西。”
“我们回府邸吧。”苍昊轩说道。
楚芷却看着苍悠悠感觉有一丝不妙。
这个小家伙脸色发白，眼圈浓重，她摸着她的脉搏能感觉到她的心率很快，楚芷再根据其他的生理特征，判断到她这是低血糖。
“悠悠饿了这么久，先在旁边的客栈里面吃一点，不然我怕她低血糖昏厥过去。”楚芷说道。
苍昊轩皱眉，问道：“小芷儿，什么是低血糖。”
晕！
楚芷只是拍脑门。
她已经再三暗示自己不要说那些医学专业的词汇了，只是身为一个医生，在现代社会当中说这些可谓是轻车熟路了，所以总是忍不住下意识地说道。
可是，她不想解释呀。
“就是血液当中糖分太低，会产生昏厥的可能的。”楚芷还是解释着，尽管面对她的是两个懵懂无知的双眸。
她们听不懂。
“好吧。”苍昊轩这个男人听不懂，但是好在是个听话的崽崽，不由得浅浅说道，“行，本王这就带悠悠去吃点好吃的。”
下马。
来到了旁边的一家酒馆当中。
二两牛肉，一大碗小面，苍悠悠一个人狼吞虎咽地全都吃完了，看着这么狼吞虎咽的悠悠，苍昊轩和楚芷都惊呆了。
小丫头平时娇生惯养的，什么饭菜也不好好吃。
放让她吃饭简直是比登天还难。
“哥我还想吃。”
苍悠悠还没来得及擦擦嘴，继续说道。
“还饿阿？”
“饿。”
苍昊轩又让小二带来两碗小面，看着摆在苍悠悠面前那些空碗空盘子，小二都惊呆了。
这么能吃的小女孩，看上去那么瘦瘦弱弱的竟然是个饭桶。
“我的妈呀！这个脑袋是个被驴啃了吗？说秃头但是有着碎发，说有碎发却是秃的。”小二在心中呢喃出来声音，简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更是忍不住地一直用余光瞄着苍悠悠。
我艹。
这个发型简直是辣眼睛呀！
“可以了，不用上了。”
楚芷喊话道，对着一直用余光瞄着悠悠的小二道：“小二，你下去吧！”
小二赶紧点点头道：“是嘞客官，您慢用。”
“悠悠，你这是怎么了？”苍昊轩问道。
苍悠悠回答道：“哥，我去找李易言，去李家后坟去看他，结果发现了有人在掘墓，我上去组织，这才发现原来是掘墓的几个人是李易言之前的兄弟，他们掘墓无果竟然打起来我的主意，因为李易言之前斗蛐蛐，输了不少钱，欠了她们很多钱，他们去李家闹，李老爷告诉他们棺材里面有宝贝，结果他们没有弄到就准备把我给卖了！”
她越说越是哽咽：“从他们的口中，我才真真正正明白了真相。哥哥嫂子你们说的对，李易言不值得我托付终身，他从一开始就没有爱过我，他只是想要府邸的钱，我只是他的摇钱树罢了，我真傻……”
苍悠悠越说越无力，眼泪哗啦啦地留着。
“谁的人生一帆风顺呢，悠悠。这一次可长记性了，别哭了。哥以后也会老，也会死。你也会长大的，我不能保护你一辈子的，你要学会保护好自己，不要那么容易轻信一个人。”
苍昊轩感慨地说道。
自从苍悠悠开始叛逆的时候，他就在反思是不是自己把她保护得太好，以至于她不分清白，不知好坏？！
苍悠悠更是眼泪止不住，哽咽道：“哥，我不许你这样说自己，你不会死，不会老，你和嫂子要永远都好好的，我对不起你们。”
楚芷揉了揉她的脑袋。
这小家伙一夜长大了。
她的眼神里面更是坚韧了几分，说话也不像是之前那么任性，想到哪里说哪里，从来都不会考虑哥哥嫂子的难处，一直仗着自己小为所欲为着。
“悠悠，没事了。别难过了。”楚芷安抚道，“现在一切都真相大白就好了。”
“嫂子。”
苍悠悠哽咽地喊道：“等我回到府邸里面再好好给你赔罪，之前的我太该死了，太犯贱了。一直给李易言那个畜牲找借口！”
楚芷笑了笑，她太欣慰了。
之前她解释了那么多次。
悠悠总是听不进去，甚至还一度伤害她。
悠悠和自己的误会就像是一根刺一样扎在她们的心中，这也就像是一道鸿沟一样摆在了两个人的面前，让她们无法和解。
多少个夜晚楚芷一直难过，默默流泪。
好在，现在，她终于是明白了自己的苦心。
“悠悠你知道我等这么一天等了多久你以后不要让我再这样难过了，好不好？你嫂子我的心真的受不了这样来回的拉扯。”
楚芷开玩笑地说道。
“嗯。”
苍悠悠扑倒楚芷的怀里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从始至终，自己跟嫂子道歉。
嫂子之前受了那没了的委屈，但是却一句怨言讽刺的话语都没有说，她一直在安抚着她的情绪，照顾着她的心情。
这，让苍悠悠更对楚芷愧疚了。
“那卖你的那个人是谁！你可知道李易言那几个兄弟什么来头？”
苍昊轩继续问道。
苍悠悠回想道：“哥，那里面的男人我不认识。但是为首的那个头子叫做豹子哥，他说他是京城这边的一霸，没有人不知道混子哥。”
“还有呢？”
“他长得很胖，秃头，眯眯眼嘴唇很厚，性格暴力，手下有四个小弟，对他萎靡是从。还有这个男人也是个混子，吃喝玩乐看得出来有一套。”
苍悠悠说道。
苍昊轩点点头道：“哦，我知道了。明日本王就新仇旧恨一起算个清楚！”
楚芷举手赞成道：“我表示完全OK！”
“OK？什么意思？”
苍悠悠问道。
楚芷尬笑道：“表示可以的意思。”
苍悠悠笑得天真无邪道：“哥，那我也欧克！”
苍昊轩不由得看着二人笑也跟着脸上泛起了一丝微笑，这种笑容是失而复得的笑容，是久违的幸福的笑容。
只是他很快就收回来这笑容，依旧是一副无比沉稳的样子。
“走吧！”苍昊轩点点头道，“打道回府，今晚先休息一晚上吧。”
“等一下。我出去上个厕所。”
楚芷说道。
“嗯。”
苍昊轩点点头。
来到了厕所之中，楚芷在心里默念道：“阿狂！阿狂！快出来呀！我需要你帮忙。”
阿狂机械音回答道：“在，我的主人。你需要什么？”
“假发，你去实验室里面看看有没有。”
“没有。”
阿狂回答道，吃惊地看着她道：“主人，你是不是傻了？这里是医学实验室，不是商场，怎么可能有假发呢？”
楚芷尴尬地笑了笑。
害！
这几天，舟车劳顿，煞是辛苦。
一时半会竟然脑子昏昏涨涨。
她想要的不过是医用帽子罢了。
“医用帽子。”楚芷回答道，“标准型，一个。”
“有。主人。”阿狂回答道。
“嗯。”楚芷点点头，接手了阿狂的医用帽子。
楚芷很明白——因为刚刚苍悠悠一直秃头，引来了不少的人一直盯着她的脸看，以至于她有些尴尬和不舒服。
楚芷知道女孩心思细腻，更何况悠悠这娇滴滴的大小姐。
她拿着医用帽子走向苍悠悠。
苍悠悠看着楚芷手里的医用帽子，看着她给她自己缓缓地带上，小心翼翼地将自己剪得不成样子的碎发挽了上去，更是觉得过去的自己不是人。
这么好的嫂子，当初为什么不知道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