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听了墨寒舟的事情,乔筠惜一整天都感觉自己魂不守舍的。
时不常就要走神猜测墨寒舟内心真实的想法。
不知道墨寒舟此次谋划叛乱有多少是为了完成自己父亲的遗愿,有多少是为了自己家人报仇。
在京城中隐忍蛰伏,向自己的杀父仇人投去诚意,将自己的亲哥哥交到敌人手上是不是两个兄弟早就商量好的计策。
也没准都是乔筠惜想多了,墨寒舟只是单纯的贪婪皇位。
“怎么回事儿?我的茶水怎么还没上?”前厅传来了一阵客人的叫喊声。
后院当中发愣的乔筠惜回过神儿来,强打起了精神。
今天因为他一整天都不在状态,所以手底下的人干活也有些散漫。
乔筠惜掀开门帘,来到前厅,准备挨个敲打敲打,让所有人都提起精神来,好好做事。
乔筠惜刚一先开门帘,就看到了一个不属于这里的身影。
茶肆中光顾的客人大部分都是金庭楼的员工,虽然生活富足,但不支持他们奢靡浪费。
身上穿的衣服虽然没有补丁,但是也说不上多么华贵的布料,只是普通的暗色衣服。
在这中间,突然多了一抹亮色,如同满是泥泞的沙地当中突然多了一座小小的雪山。
身着白衣的墨景沉坐在人群当中,茶肆当中的空气好像让他十分不适。
时不时就要伸出手来捂着自己的嘴,猛咳一阵。
乔筠惜皱了皱眉,不喜欢这种别扭的感觉。
索性假装没有看见,但是茶肆当中的人还是要敲打的。
乔筠惜假装墨景沉不存在,在茶肆当中来回穿梭,但是就是不绕过墨景沉跟前。
“小香,你记得今日务必要把账好好对对,看着点酒水,别少了。”
“红芍,动作快些,好多人都等着呢1
乔筠惜嘱咐了两个人之后,转身又要去找其他人。
就在乔筠惜转身的功夫,身后突然有只手拉住了他。
乔筠惜一回身。
那人却猛的弯起腰咳嗽起来。
乔筠惜一皱眉,本想问不是已经寻到药,已经好了吗,怎么又会如此。
但是,这话只要问出口,便要牵涉到两个人之前暧昧不清的时候。
乔筠惜不想提,于是便没说。
“太子殿下,这里的茶水粗糙,伺候不起您,你还是到对面去吧。”
乔筠惜弓着腰,神色谦卑,但是说出来的话却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温度。
等到墨景沉咳完了,挺直了身,目光深情的看着乔筠惜的时候。
乔筠惜却将目光转到了别处。
“我不是来喝茶的,我是来找你的,我有些事情想要跟你说。”墨景沉说道。
乔筠惜余光之中,墨景沉面色苍白。
乔筠惜不能装作假装没有看到,心中泛起一阵心疼。
“有什么话,到后院去说吧,后院人少。”
乔筠惜走在前面,带着墨景沉来到后院。
“我真不是有意要瞒你,只是我身更特殊,不能随便暴露。”墨景沉郑重的解释道。
“我知道,没怪你。”乔筠惜淡淡的说道。
这件事他确实没怪他,毕竟自己也隐瞒了早就知道他身份的真相。
“那日,我将他俩送回家之后,再回来寻你,没找到你。”墨景沉接着说道。
“我身体不舒服,先回家了。”乔筠惜仍旧是语气淡淡的。
好像什么都不在乎。
两个人静默的站在后院。
茶肆当中的人都注意到了两个人,但是谁也不敢上前去打扰。
只是一些整日爱幻想的小丫头,时不时投来热切的目光。
不知道乔筠惜为什么这么好命,昨日是世子殿下,今日又是太子。
但是看乔筠惜脸上冷冷淡的表情,这两个人他好像都不怎么爱搭理。
又寂寞的站了一会。
墨景沉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开口说道:“你若在京城遇到什么麻烦,可以尽管来找我。”
乔筠惜一直低头看着地面,点了点头,甚至都没有出声。
墨景沉离开了。
后院只剩了乔筠惜一个人。
乔筠惜一个人在后面站了很久,连管理茶肆的心思都没有了。
只是站在原地,不知在想些什么。
在乔筠惜没有察觉的角落,一道冷峻的目光注视着他。
见墨景沉是正确的消失在了院中之后,便起身回去禀报。
叶欢回到世子府后,将情况一五一十的全部都告诉给了墨寒舟。
甚至将墨景沉脸上的表情都一一还原了。
墨寒舟知道叶欢十分靠谱,所以他说的应该没有差错。
“我就说他们两个有什么事情,没想到这太子殿下品味特殊,放着好好的太傅千金不要,非要喜欢野丫头。”
墨寒舟唇角勾起笑,摇了摇头。
想起那日乔筠惜装醉的情景,还觉得好笑。
“可是现在金庭楼里面都说世子你也喜欢那野丫头。”
叶欢瞪大了眼睛,一脸天真的看着墨寒舟。
他这人肠子直,不会拐弯。
刚刚去监视乔筠惜,顺便听到了金庭楼当中的吓人在院子中议论。
现在是听墨寒舟说起,便没有头脑的说了起来。
“你真是1墨寒舟咬牙切齿的看着叶欢。
但是他又拿叶欢没有什么办法。
“我怎么可能会喜欢那个野丫头!我这都是权宜之计!权宜之计1墨寒舟咬牙切齿的说道。
叶欢点了点头,用自己简单的头脑,认真分析。
“那太子他也有可能是权宜之计。”叶欢坚定的说道。
“要不是看你武功高强,我真的……”
墨寒舟抬起手,又狠狠的放下,吓唬了一下叶欢。
叶欢不觉自己有错,甚至还觉得墨寒舟在夸自己武功高强,一脸得意。
“真是的,我怎么可能看上那个野丫头1
墨寒舟摇了摇头。
目光突然注意到一旁站着半天没有说话的晏河清。
晏河清脸上明明没有任何表情,但是墨寒舟就有一种直觉,晏河清好像看透了什么,但是不屑于说。
那是一种很微妙的变化。
明明脸上的肌肉五官什么都没有动,但就是自己感觉不一样了。
晏河清淡淡开口:“你不用心虚的看着我。”
墨寒舟倒吸了一口冷气,不耐烦的说道:“你们两个,都给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