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霖上一次见到许青砚的时候,她身负重伤,脸上还沾着斑驳血迹,头发散乱还沾着几根杂草,可以说只剩一副惨状,他当时只觉得这女子被他的赤瞳欺负得有些狠了。
而如今的她,修养几日,灵药滋养着,倒是明艳不少,一双丹凤眼肆意灵动地望向他,眼中笑意让石霖竟有些羞怯。
这锦城人是不识美人吗?只说她五岁阅群书,也没人说她耀如春华。
也好,这倒让他的戏显得更真切几分。
“许姑娘。”石霖有些慌乱地起身作揖,衣袖擦过未合上杯盖的茶盏,茶水在杯中晃了晃,一些洒在桌面上,一些晕湿了衣袖。
一时场面有些尴尬。
而最擅长察言观色的生意人许俊,自然是看见了石霖耳朵莫名腾起的绯红,长眉一挑,联系这几日的灵药,仿佛心中有所了然。
石霖动用神识,也留意到了许俊的反应,再装作沉下气来,缓声说道:“姑娘气色比起当日,果然好了不少,石家的药能对姑娘有此帮助,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许青砚并未在意,她主要是想着,必须得和石霖套点近乎,不然怎么求别人帮忙呢?
于是与他聊着那伤药如何如何苦涩,又如何如何管用的话,便挑了个邻近他的座椅坐下了。
看着面前女儿和外人聊得正热,许俊突然产生女儿这颗白菜可能要丢的感觉,他不自觉地和李茵对视一眼,一个摇了摇头,另一个掩唇轻笑。
“砚儿,先别聊了,二公子衣袖刚刚被茶水打湿,去让徐伯取个暖炉来烘干吧。”
母亲的话打断了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光顾着说自己的事,完全忘了他刚刚不小心弄翻了茶盏。
看着石霖正一手捏住湿掉的衣袖,许青砚连忙应和母亲去找徐伯。
真是大意,还想套近乎,连别人的不适都没注意到……
等着女儿逐渐走远,许俊望向还在看着她离开方向的石霖,轻咳了一声。
“小女唐突了,她自幼痴迷古书,鲜有同龄玩伴,一直陪着我们两个老人家,也是难得认识你这样的年轻人,难免有些失了礼数,烦请见谅。”
“怎会唐突,许老爷言过了。”石霖温声回复,“许姑娘如此妙人,能有幸救下她,也是吾之福德。”
见石霖如此温润有礼,许俊捻着胡子笑了笑,这小伙子怎么看怎么不错。
当然,如果他真的想带走自己家的明珠,那还得多观察观察。
所以二人又从诗词歌赋谈到诗词歌赋……
许青砚很快带回了暖炉,一回来便看到父亲面对着石霖眉开眼笑的样子。
怎么?自己一走这么开心?
她一边将暖炉递给石霖,一边撑着下巴好奇地看着二人一来一往的聊天。
这聊得紧密,她都不知该如何插话,借机问事了。
不知不觉,便到了午时。
许俊本还想留下石霖在许府用午膳,但石霖也说上元佳节还是一家人热热闹闹得好,自己终究是客,留下多有不便,还是坚持告辞离开。
本是一家人送石霖出府,恰好遇到惑山矿场的管事来府上找许俊有事,而许青砚见状,主动提出自己去送送石霖。
出府途中,许青砚一路都佯装好奇地问些坊间关于修仙界传言的真假,好引出她真正的疑问。
“二公子,我还听说修士和灵兽之间可以结灵契,一人一兽生死相系,想来很是神奇啊1她试探性地提到这。
闻言,原本有问必答的石霖一惊,轻缓的脚步停了下来。
咬伤她的可不就是和自己结了灵契的赤瞳吗?
不知其意的石霖,稳下心来回复道:“确有此事,不过我还未结过灵契,故也不甚了解。”
他竟然不知道。
“这样碍…”有些失望的许青砚,语气不免失了些生气。
石霖自然是听出来了,“姑娘很想知道灵契的事吗?”
“我最是喜爱看些志怪书籍,平时也喜欢写小传,那日遇上巨蟒后,便对灵兽的事十分感兴趣。”许青砚一副无奈的语气说道:“只可惜凡间书籍与此相关的寥寥无几,还未知晓其表,便无证可考了。”
石霖恍悟,怪不得她当日知晓赤瞳脾性,原是早就对此有所涉猎。
斟酌片刻,想必可以以此为契机,多些相处时间,赤瞳的事要瞒下她一个凡人,并不难。
“此类书籍归属仙门,凡间确实难觅,不过三清宗在锦山处设有分部,锦山天心阁便是他们分部的藏书阁,想必其中应有你所求之书……不过,藏书不可离阁。”
许青砚不是很理解他的意思,这到底是能不能帮她呢?
正困惑,又听见石霖的声音响起。
“不如等姑娘何时伤好全了,与我一同去天心阁,便可在阁中翻阅。”
嚯!真是个大好人呢!
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她本来只想问问灵契,这到了阁中,岂不是也可以查查应龙的事情?
“那多谢二公子了1
少女飞扬的眉梢,上抬的脸颊,无一不显露出她的喜悦。
望着她的石霖自然也是暗喜,如此甚好,离灵脉又近一步。
一瞬间,他凭空从手中变幻出了一个海螺样式的木制品,递给了她。
“到时你只需朝着这海螺唤我便可。”
接过物件的许青砚好奇地瞧着。
石霖见她似乎并不知晓如何使用,便朝她招招手,示意先拿给他。
他将海螺螺口处放在唇前,以作示范,修长的手指握住木制的海螺,一棕一白对比之下,显得他的那双手格外好看。
许青砚点头表示明白,见石霖伸手将那海螺递近了她,还以为是要让她拿着,便伸手去接。
却不料,石霖竟是直接将海螺也置于她的唇前。
许青砚:“?”
“如此说话,我便可听见。”
此刻,石霖的声音依旧温润,而许青砚莫名感到一丝不适。
虽然说他是在教她怎么用,但是这人怎么又不打招呼突然这一下……
这海螺他刚刚都碰过了,这样怪……怪不卫生的。
可石霖却并非这么想的,看见许青砚那一愣神,眸中疑惑之色,倒有些可爱之处。
二人怀着各自的心事,继续扯些琐碎事,闲聊着继续走着,直到出府时互相告别。
等到许青砚再返回府中,正准备去书房,继续整理这几日搜罗的信息,却听见惑山管事和父亲正唉声叹气地商讨着什么。
隔着紧闭的门窗,她听不太清细节,隐隐听到“惑山”“失踪”。
“必须得查清楚1
父亲突然提高的音量让许青砚不由得心中一颤,她鲜少看见父亲如此生气。
矿场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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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腻男打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