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龙看到安然手中的画像之后,还愣了一下,毕竟这个时候,都可以用手机拍照了,很少有人会去学画画。
但是照相都是在有提前准备的时候。
当时那个叫尤青的男生在列车上只出现了一会,安然她们都警惕着,没有人想得起来拿手机拍照,事后即使是想起来也来不及了,对方连指纹都没有留下,简直是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优良代表。
不过在确定对方有问题之后,安然立刻根据自己的会议在车上打了个草稿。
打草稿的时候安然反应过来,那个人虽然穿着黑色的衣服,但是手上、耳边、头发上,都带着奇怪的饰品,看上去似乎是一套,也不知道是自己炼制的器具还是真正的宝具。
现在想想,早在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她就应该意识到不对劲了才对,当时怎么注意力全都在对方的脸上了呢?
不过在脸上有在脸上的好处,她这稀碎的画工也能完整的描绘对方的脸——毕竟俗话说的好,看的人千篇一律。
有了画像,哪怕是安然的画工不咋地,应龙觉得自己也能一眼认出到底是谁。
他朝着安然的方向走去,下意识就想去拿那张画像。
但是哪知道在马上就要拿到的时候,安然突然收了手。
“你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得知道你到底知道了什么,不然这东西我不会给你的。”
应龙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他见过谨慎小心的,还没见过像安然这么谨慎小心的,这已经小心过头到了疑心病的程度了吧?
他尽量的让自己的语气好一些“我说过了,我跟你们不是敌人。”
安然抿唇一笑“这话说的,这都什么年头了,那还会有敌人蹦出来大声说自己是坏人啊。”
这话说的呛人,让许久都修身养性的应龙都忍不住心里一梗“好,我看到线索之后,告诉你总可以了吧?”
“这倒是没问题。”安然把手中按照记忆画的画像交了出去,在交出去之前,她还问道“说起来都认识这么久了,怎么称呼?我总不能能一直叫你应龙吧?”
应龙……
“名字不是那么重要的东西,你爱怎么称呼都可以。”
他一把抢过画像,在看到画像上几个明显的特征之后忍不住变了脸色。
“怎么是还真是家伙?”
“你果然认识他。”安然眼中闪过一抹疑虑,这一切进行的过分的波折了,但是在波折之后,又太顺利了。
应龙点了点下巴“你别看他长得小,其实已经是个大叔了,就是平时用这幅样子骗人而已。”
“那家伙是个蛊师,已经有好几年不在外面行动了,怎么这次突然出现了?”
“蛊师?”安然微微皱眉,这种能力在学校里也有,毕竟自从神秘归来之后,一些原本神秘的职业也揭开了它们的面纱。
蛊就是期中一种。
大批的生物科学家投入到蛊的研究中,甚至现在学校的大部分蛊师都是微生物方面的专家。
这个职业已经彻底变成了大众职业的一种。
“你想的不错,现在大部分蛊师都是从微生物入手的,不过他不太一样,这家伙是最纯种的蛊师,用的手段跟你在学校见到的那种温和的手段完全不一样。”
养蛊,有一个十分残忍的过程。
但是现代科技已经取代了这些复杂的过程,使得其中的流程变得温和无害。
“那家伙全身都是毒,说实话,你们见到他之后还活着,我还挺意外的。”
安然挑了挑眉,虽然她们确实是没有想到当时进来的是那么危险的人物,但是也不至于这么说她们吧?
她们当时不仅全面检查了车厢,还每个人手心都捏着速效解毒药。
虽然现在看来,什么解毒剂都是没有用的。
她语气放松“现在也知道跟着我们的是谁了,你要去找他的麻烦吗?”
哪知道应龙双手环抱在胸前,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要是别人,我还会管一管,但是这家伙?还是算了吧,那堆虫子太烦人了。”
安然“诶?”
这是她完全没有想到的回答,应龙千里迢迢追过来,怎么在知道是谁之后突然放弃了?
这不对劲啊?
跟她推测的完全不一样啊!
“终于看到你这幅面具出现破绽的时候了。”看着安然脸上的动摇,应龙突然得意一笑“你不会做了一堆可笑的假设吧?”
“怎么说呢,假设确实是有的,但是你刚刚真是一下推翻了我所有的猜测呢。”安然迅速收敛了脸上的表情,轻轻一笑,对上应龙带着嘲讽意味的表情。
“不过不像我想的那样也是好事,不然今天晚上都要睡不着了呢。”
应龙顺着她看的方向看了看临时的营地“你还打算睡觉?你这家伙把自己的值班时间安排在中间的时候,就没打算睡过吧?”
“毕竟在水底下睡了两天,也该起来活动活动了。”·
安然轻描淡写的把这件事略过去。
虽然看上去轻松,但是这将近一周的时间,阮寒和妘日夕几乎都没有好好休息过,而她因为在河里待了两天,还算是撑得住。
“反正与我无关。”应龙冷哼一声,不再理睬安然,直接转身离开了。
他离开的时候动作并不快,但是安然却完全没有看清。
身后传来“簇簇”的声音,安然没有回头,而是直接问道“你看清他是怎么离开的了吗?”
离开树木的阴影,阮寒沐浴在月光下,语气淡淡“没有。”
“嗯,那就应该没错了,是空间系的能力,真是可怕。”
说着“可怕”,安然却丝毫没有害怕的意思,反而轻轻笑了起来,回过头看着阮寒“你是什么时候来的,我完全都没有发现。”
“你起来的时候。”
“夕夕声音太大了?”安然挑了挑眉。
阮寒垂下眼眸,淡淡的语气让人根本察觉不到她是在抱怨还是在陈述事实“她磨牙,还说梦话。”
安然……
“是吗,那还真是挺吓人的。”安然有些无奈,阮寒的警惕心太强了,要是夕夕真的磨牙的话,她根本不可能睡着。
她现在是在跟她抱怨吧?确实是在跟她抱怨吧。
“好吧,那你接下来不睡了?”她幽幽的叹了口气。
阮寒指了指她身边“我在这边睡。”
“好吧好吧,我发誓尽量会不出声音的。”
她就说阮寒怎么突然出现在这边了,原来是早就想好了要过来在她值班的时候睡觉。
说道这里,安然有些犹豫“但是战斗的气息这么浓重,你反而会警惕起来吧?”
她的话还没有问完,阮寒已经跳上了精心挑选的一颗树,把剑当作了枕头,侧卧在了上面。
“行吧,你要是这样睡得着我也没有什么意见。”
安然决定了,这次回学校,一定要在晚上的时候偷偷看看,阮寒到底是怎么睡觉的。
眼看着阮寒闭眼之后呼吸就平稳了下来,安然伸出手在空气中搅和搅和。
靠岸的一侧河水突然卷起巨大的漩涡,把所有想要跑出来的怪鱼都压回了河底。
差不多到了凌晨三点,再过一个多小时太阳就会出来,阮寒准时的在树上睁开了眼睛。
她十分自然的坐起身,仿佛身下不是一根树干,而是一张平整的两米宽的大床。
两个小时的睡眠似乎并没有影响到她,睁开的双眼还是一样的锐利,仿佛有利剑出鞘。
不过安然精准的发现了异样,她指了指阮寒对着她的脸“阿阮,睡出印子了。”
哪怕是再冷酷的人,用这种姿势睡醒之后,脸上也是会有印子的。
阮寒闻言用空着的那只手摸了摸自己的侧脸,感受到上面的不平整之后,她下手揉了揉,然后再次抬起头“没有了。”
“不!”安然回答的十分坚定“还有呢,你等着我帮你!”
说话间,她已经来到了阮寒身边,朝着对方那张仿佛冰块一样的脸,伸出了罪恶的双手。
“唔——”感受到脸上不明的拉扯之后,阮寒嘴中不自觉的发出声音,她眉头微皱,这种奇怪的拉扯力让她有种微妙的不适感。
不过安然的动作很快,如愿以偿的揉到了那张生人勿进的脸之后,她飞快的收回了手,生怕再晚一步就人赃并获。
“好了,已经没事了,那我去休息了!”
安然离开的速度仿佛后面有无数只精卫在追着她跑。
阮寒看着她一溜烟消失的身影,歪了歪头,有些不明所以。不过还是值班最重要,安然离开之后,水里的怪鱼又有复苏的迹象了。
阮寒的眼中一道寒光闪过,刚刚睡觉的时候只有河水的土腥气和树木的清香,并没有血腥味,应该是安然刻意的控制了自己的动作,没有用暴力的行为弄死这些东西。
想到这里,阮寒的表情一暖,虽然安然不知道她敏感到了什么程度,但是还是刻意的控制住了自己的行为,不仅没有发出声音,连味道都没有。
但随后她的气势再起。
因为她可不是那么文雅的人!
只会用一种方式清除隐藏危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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