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博的出现,确实是白宇等人所预料不到的,他明明被白景岚一道红鬼光给刺穿脑袋,怎么能好端端的又站在这里?
不过在再仔细看李元博,就可以发现他此刻已经两眼无神,瞳孔涣散,整个人僵直着身子站着,身躯微微颤抖,明显已经并非正常人。
白宇见状才皱眉对白景岚说:“你居然控制他的尸体?虽然我们是敌人,但我心里始终对你存着几分亲切的好感。看来今天,你是要亲手把这份好感给抹杀掉了。”
听到着这话,白景岚先是一声凄惨的笑声,紧接着是一阵冷笑,历声说道:“好一个还有好感,单凭这句话,你难道就想让我在你面前处处忍让吗?做梦!今天我既然敢利用尸体,我就敢再在你面前做出任何事,包括毁掉你的一切。”
看着白景岚的神情,白宇几乎是一瞬间就猜透了她的心意。她之所以这么狠,完全是希望白宇能被激怒,抛弃所谓的好感,专心对敌。这点看似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但其实是属于两败俱伤的招数。白景岚明显对白宇不能立刻忘情,所以索性激怒白宇,让白宇先出杀着,这样一来,白景岚也就会无牵无挂,全力出手,把这段从未发生过的感情,淹没在内心最深处的位置,然后专心帮助妖族完成复苏大计。
如果是对付别人,白宇肯定会装得柔情无限,让对方反而再也下不了手。可是面对白景、岚,白宇又怎么忍心?于是也把心一横,历声说:“好,就让我来先毁掉你这春秋大梦!”
说着手腕翻转手指捏紧咒决,大声喝道:“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破!”
精神力伴随着九字真言的催动,瞬间一阵强风自白宇的双手中吐出,将四周的所有人全部覆盖进去。在这刹那,剧烈的狂风掩盖了一切的声音,似乎有人大喊叫嚷,但即使近在咫尺,声音也完全无法清楚的传送到另一个人的耳朵里面去。而且不光声音,就连周围夜明珠所发出来的光影和线条,似乎都被精神力所牵动,无法正常照射周围所有的位置。
本来富丽堂皇宛如宫廷一样的室内,忽然变得忽明忽暗,诡异非常。就连白景岚,也忍不住慌张了起来。慌乱中,白景岚感觉到自己的手腕被人紧紧抓住,然后猛的一扯。根本来不及做任何反抗,白景岚就感觉到自己周围的空气开始撕裂变形,仿佛在自己以及拉着自己的这个人周围两三米的地方,正变得可移动似的,而且在白景岚刚准备反抗的时候,这一切已经进行完毕了。
抓住白景岚的手掌松开,退后好几步,笑道:“有所冒犯,真是对不起了,白姐姐。不过我不这么做,就无法造成我们一对一的局面,不是吗?”
白景岚愕然四顾,发现自己和白宇还在刚才的位置,可惜已经和刚才的时空不是一个位面了。在白景岚看来,李元博、林依雪、林依露、叶雯、叶武这些人,都仿佛定格的老电影一样,定在四周完全不动,每个人也都灰蒙蒙的,和笼罩了一层迷雾一般,极为不真实。
白景岚虽然没见过这招,可是她毕竟经验丰富,立刻皱眉问白宇:“你把我拖拽到了另一个空间里面?不对,以你的实力,根本做不到。哦……我明白了,原来你只是用自己的精神力制造出来一个虚幻的空间,把我们困在里面,就是想跟我单独来斗一斗,是为了怕我一旦输给你,就会拿你几个红颜知己做人质,所以才让她们几个去收拾林依露和李元博,你自己来对付我。”
“如果不是逼不得已,我也不想这样啊。岚姐姐,虽然我知道这番话很没有意义,但我还是想劝一句,何必呢?就算妖族振兴了,又能怎么样?跟仙界大战?跟人界大战?重新把这世界搅和得天翻地覆,就是你心里的愿望吗?”
“你想知道?那我就来告诉你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世界的不正常,所以导致了白景岚对一切的防范之心都降低了很多,甚至连这藏在心里最深处的秘密,都要说给这个眼前最强大的敌人所知道。
……
那是在大概五百多年前,白景岚还是一只天真活泼的小猫,住在北方一处农户的家里,日子过得非常清苦。可是这农户临河,家里经常可以吃到河边捞上来的小鱼小虾,所以这只白色的小猫,还算非常有口福,可以吃到很多荤腥的东西。
这家人姓白,家中的母亲早死,只有一个五十多岁的父亲白固,带着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儿子白少英,相依为命。由于家里贫困,本应该十七八岁就说媒成婚的白少英,拖延了十年,都没有找到合适的人家。
白少英是一个读书人,平常的收入也只有在临近村镇的私塾课堂里教那些孩子们读书写字,收入微薄,糊口都非常困难,更别说娶妻生子所承担的负担了。
白固的名字就可以看出,是一个出了名固执的人。他信奉家里不能没有人传下血脉,但也信奉赚钱就要赚辛苦钱。所以坚决不让儿子去做声音,或者给人当帐房之类的事情,因为经常可以听到做生意出事,以及帐房受财自偷等等,他坚信自己的儿子有朝一日金榜题名,做上好官,自然就可以继承香火,并不着急。但白少英自己却极为焦急,这个并不算聪明的男人,经过好几次落榜之后,已经知道官场的黑暗,不想参与其中。
所以这一年,又到了三年一度的乡试,白固很早就给白少英准备好了一切,可是白少英心里死活都不想去,但却知道父亲的脾气,于是一直愁眉不展。
这一天,白少英在家门口的河边看上写的都是仁义礼智信,一篇篇博古通今的故事,一个个发人深省的道理。但熟读圣贤书,成为当朝命官的,又有几个人能做到这些书中任何一篇故事所描写的那样刚正不阿呢?
自古以来,清官受人爱戴,可是所谓的清官,十个指头算一算就差不多数完了。就算自己真的当上官了,要么就是同流合污,要么就是被人摒弃,到最后乌纱帽不保守其次,若是惹来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脑袋可能都要搬家。
“当官,有什么好?能不能考上,都是一个问题,就算考上了,又是麻烦连连,唉……我该怎么办?”说着,伸手把脚边这只漂亮的白猫抱起,柔声说,“景岚,你说呢?”
当时的白景岚,听到这些声音,根本不明白意思。但是猫的思维,却会把这些声音全部记录下来。她只是喵喵叫着,在白少英的胸前蹭着。
白少英叹了口气说:“猫儿啊猫儿,你对我这么好,可始终只是一只畜生。若是有一个女子,能这么真心待我,给我生下一男半女,到时候父亲也不会逼我不断考取功名。我们一家人平平淡淡活一生,难道不好吗?”
说到这里,白少英忽然一惊,然后说道:“对啊,我何不就把你娶了?呵呵,我装疯卖傻,父亲不就不会让我去考试了吗?等装十天半个月,我再慢慢恢复,假装忘记了所有读过的书,只能务农耕种,或者当一些掌柜帐房,那父亲也就不会再阻拦我了。虽然这么做,对父亲不公平,可是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他越想,越在心里开始筹谋详细的言辞,为了力求逼真,就将这只猫儿抱起,哈哈一笑说:“娘子,小生这厢有礼了,哈哈哈。”
回到家中,父亲还没回来。白少英就开始找到一些红纸,裁剪成喜字,贴在门上。有找来了几根红烛点着,最后把一块鲜红的绸布盖在了猫儿的头上。猫儿一直乱动,白少英就按着它,说道:“好畜生,别动别动,骗了我爹,我就让你多吃几条鱼做奖励。”
这是,院门响起,白少英急忙跪倒在自己家里的祖宗排位面前,朗声说:“今天是我白少英成婚的好日子,多谢各位同僚亲朋,在此我先敬大家三杯。”
说着,拿起一碗水,连续喝了三口。
白固听到这话,放下手里的锄头,进屋看到这一切,眉头微微一皱:“狗仔,你在干嘛?”
狗仔是白少英的小名,他们这里的风俗是贱名好养活。而白少英心里暗暗好笑:“让你叫我狗仔,现在我和猫仔成亲,也是注定了。”
“哦,父亲大人,您可来了。”说着拉着白固到上坐,深深施了一礼,说道,“父亲大人,若没有您的栽培,我也绝不会有今天的成就。各位同僚,下官的慈父对我养育之恩,教养之得,我这区区三品官爵,实在是难以忘怀。若各位看得起我,就随着我一起,敬酒一杯,给我的老父,怎么样?”
周围当然无人应声,可白少英却仿佛听到了千万人答应说‘好‘一样,微笑对父亲说:“我们给您敬酒了!”
白固终于看出不太对劲,老脸发抖,颤声说道:“怎么了,到底是怎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