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郑河俊说下午和人有约,李格把这几天发生的事都跟张鹤讲了一遍,包括把郑河俊的钱套出来还给莫兰迪。
张鹤电话里夸他,说他终于开窍了,跟徐佑林距离越远脑子越清醒。
李格嘴上说,‘那是,我现在每天充实的不得了,根本没空想他。’,其实他心里知道,发个呆脑子里就堆满和徐佑林的往事,看郑河俊做个游戏幻觉都能让男孩儿换个头。
小王那边张鹤得去盯着点,张鹤说下班后拎些水果去看看徐佑林。
傍晚,夕阳的余温还留在院子里,徐佑林早早吃完晚饭,正在努力做复建。
深秋空气凉,小王和徐佑林都只穿着单衣,什么都不做,就光站几分钟徐佑林就一身汗。
院子一角的矮树下放着助行器,徐佑林坐在轮椅上休息了一小会儿就又开始练习站立,小王架着他的腋窝把他扶到助行器上站好,徐佑林凭着臂力支撑全身的重量,站稳后再慢慢试着把重心往右脚上转移。
右脚脚踝只是轻微骨裂,拆了石膏触地有些胀痛感,徐佑林额头上的汗滴到地上,他咬紧牙坚持试着往前挪步,动力就是脑海里李格的笑脸。
张鹤进了院子,“能站起来了真不错。”
徐佑林跟他打招呼,“来了。”
张鹤把一箱橙子放到门口,对小王说,“别给徐佑林剥橙子,你们直接榨橙汁给他喝。”
徐佑林停下脚步,撑着助行器问张鹤,“你也知道我吃橙子麻烦?”
张鹤跟李格通过气,他边往徐佑林身边走,边语气轻快的聊天,“你那不是一般人的习惯,我早就跟李格说了,什么橙子要剥的只剩肉,那是被家里人宠出病来了。我说徐佑林再要吃橙子你给他买罐头得了,那剥的多干净。”
徐佑林跟着他的话笑,“他真给我买罐头了?”
“怎么可能。”张鹤扶着他的助行器酸他一句,“哪次不是李格给你剥。”
徐佑林一点都不记得他和李格之间还有这么甜蜜的互动,想着有些伤感,“这些都是很久以前的事吧,你不是说他知道我跟他结婚是为了气我哥,然后就不爱我了。”
对于这段婚姻,张鹤还是很了解的,“你们结婚头一年的感情很好。”
徐佑林低下头看着自己的石膏脚,轻轻问,“他不爱我了以后,还会给我剥橙子吗。”
“他指甲很浅,剥的很慢,但还是会给你剥。”张鹤是亲眼看过李格给徐佑林剥橙子,“你以为他说不爱你就真的不爱你了吗?”
徐佑林记得李格的手指,他是画画的,指甲剪得很平,“他给我剥橙子会手疼吧,我都不记得我有这么麻烦,我认识他以前吃橙子明明没这种习惯,但是我看到小王给我剥的橙子我又好像确实有这么个习惯,我都搞不清了”
突然一阵晕眩,徐佑林随着自己刚刚说出来的话,脑子里闪过一组画面。
切好的橙子徐佑林一口不动,矫情的把盘子往李格那边推了推。
他心里明明知道自己在说谎,但他就是想试试李格到底有多爱他。
‘我从来不吃橙子皮,我说的是白色那层,你得剥的只剩里面的肉我才吃。’
李格都没怀疑,更没说他作,动手开始剥橙子。
徐佑林一直看着李格白皙的手指,李格没留指甲,小心的扣着白色那层软软的皮,扣完一盘手指尖都红了。
徐佑林有些心疼,“痛不痛?”
李格笑的很甜蜜,把手凑到徐佑林嘴边,“要老公吹吹。”
徐佑林含着他的手指轻轻嘬了一口,李格害羞的脸颊都红了。
徐佑林就随口撒了个谎,结果自那以后,但凡家里出现了橙子,一定是李格剥的只剩最里面的果肉堆在碗里插上勺子再递给他吃。
徐佑林很享受被李格爱着的感觉,但每次看到李格红红的指尖,心里都有些内疚。
‘老这么剥不麻烦吗?’
‘麻烦啊,但是我就是要让你知道,全世界没有人比我更爱你。’
说着李格又把手指凑到徐佑林嘴边,‘老公吹吹~’
“徐佑林?”张鹤架住他的腋窝。
徐佑林心脏钝痛,双手撑着助行器小臂发抖,像是要站不住了。
张鹤连忙说,“你先坐下来休息一会儿。”
徐佑林没有坐下来,他想着李格说回来后要和他离婚,一阵难过涌上心头。
“对了我问你个事,李格之前是不是也出过车祸?”
张鹤神经一紧,“你想起来了?”
“没有。”徐佑林回想李格在电话里说的话,“他说他没办法再握方向盘,是真的吗?”
“是。”那个时候李格一蹶不振,像得了自闭症,想着这件事张鹤就心痛,他为李格感到不值。
徐佑林着急的追问,“快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是多严重的车祸让他现在连车都开不了?是伤到手腕了吗?我看他手腕上有伤,那个伤跟车祸有关系吗?”
张鹤的视线垂在地面,他尽量让自己冷静,“有一次在高速上,他过弯的时候冲出了山崖,差点死了。”
“冲出山崖?”徐佑林一惊,他还送李格车,这真是对爱人最大的心里伤害,“我,我不知道”
张鹤看他,眼神很复杂,“他开着一辆跑车,道路监测说他是以时速180码冲出去的。”
徐佑林有不好的预感,“什么跑车?”
张鹤的表情越来越冷,“你结婚时送他的车,一辆白色阿尔法罗密欧。”
“喜欢这辆车吗?”
“喜欢。”
徐佑林看着李格的眼睛真诚的说着,“老婆,我现在经济能力不行,房子和画室都是我哥出的钱,但是这辆车是我自己花钱买的。”
李格拿着车钥匙,满脸幸福的抱住徐佑林的腰,“我会很爱惜的。”
回忆再次闪现,徐佑林喃喃念着,“是我送他的车我又给他送了一次我又在他心里扎了一刀”
更多的画面涌进徐佑林的脑海,他满脸痛苦的昏了过去。
“徐佑林,徐佑林!”张鹤喊着,徐佑林没有动静。
小王赶紧把徐佑林背起来,“张律师,去医院吗?”
徐佑林动不了,但还有模糊的意识,他能听见小王说话的声音,只是那些声音都像被闷在水里。
“去什么医院,死了更好。”张鹤发泄了一句,指指大门,“把他放床上躺着,醒了给我打电话。”
徐佑林的脑子越来越沉,他觉得奇怪,张鹤不是我的好兄弟吗,他为什么希望我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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