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渊山高而陡,山顶常年处在云雾缭绕之中,仿佛仙境一般。
临渊门建在青州最高的临渊山上,和山同名,是一个建立不到百年的新门派。
在临渊门建立之前,这里住着一头九阶的妖兽,叶希音花三个月才把妖兽斩杀,于是这里就成了叶希音的地盘,后来她在这里建立了临渊门。
这一日,叶希音一路御剑飞行回山门,一入临渊门的地界,她便摇摇晃晃,彷佛下一刻就要从天上落下。驱使飞剑降落,落地后更是连站都站不稳。
“掌门1一名小弟子忙上前搀扶,“您受伤了?”
叶希音推开他,努力站直身体,“我没事,小伤罢了。我不在宗门的这些日子门里有什么事吗?”
小弟子摇摇头,“没有,一切如常。对了,叶家的人来了,今天刚到。”
叶希音皱眉,重复问了一遍,“今天到的?”
她记得她让人告诉家里这段时间不在宗门,却没通知他们自己什么时候回来。
小弟子十分肯定,“是的。他们现在在客院,您要见他们吗?”
“不急,我先回去梳洗,一会儿再去看他们。”叶希音徒步走回自己的院子。
临渊门内不能御剑飞行,她这个掌门也不能例外。
叶希音回到自己的住处,还没进门,就听里面传来了说话的声音,她的眉头微蹙。
叶希音在门口站好,理了理衣服和头发,之后才走了进去。
“父亲,母亲,大哥,妹妹,你们来了。”叶希音逐一和他们打招呼。父亲是她的亲父亲,母亲是父亲的原配,哥哥妹妹和她同父异母,她是私生女,七岁时她娘病逝,她舅舅把她送回了叶家。
叶父叶母对她还算不错,没有苛待她,让她衣食无忧,直到她十六岁离开家门。后来她混出名头,感念他们养育她的那九年,她也一直照顾着家里。
“回来啦,累坏了吧,快过来坐。”叶母牵起叶希音的手,径直把她往椅子上带。
妹妹叶灵菡则是压着她的肩膀,把她摁在了座位上,“姐姐快坐下,姐姐辛苦了。”
叶希音感觉叶母和妹妹今天有些热情过了头,以为她们有事求她,便又觉正常了。
他们每次开口问她要什么之前,对她都特别好。
“姐姐,喝茶。”叶灵菡笑得一脸殷勤,双手把茶放到叶希音手里。
叶希音赶了两天的路,这会正口干舌燥,端起茶杯一口饮荆
“姐姐,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叶灵菡试探着问道,漂亮的眼睛直直盯着叶希音,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小表情。
不止是叶灵菡,叶父三人也直勾勾盯着她,那神情就像恶狼遇到了兔子。
叶希音心里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他们一定在谋划着什么!
下一刻,一股霸道的力量突然出现在她的身体里,肆意破坏她的经脉、丹田。她急忙运起灵力阻挡,却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叶希音瘫倒在椅子里,双目冰冷,“茶里放了什么?”
“就一点寻常的毒药而已。姐姐你也知道我们家这条件买不起太厉害的毒药。”叶灵菡的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讨论今晚吃什么饭,“不过姐姐你真厉害呢,竟在万人争抢中夺得脱凡果!又逃过重重追围堵劫,顺利回到山门。姐姐你真是太了不起了!传言这脱凡果能让修士一路无心魔直到飞升,是真的吗?”
原来他们是为了脱凡果。
叶希音苦笑。
自己拼命带回来的东西,自然没有拱手让人的道理。她挣扎着起身,却发现自己被锁定在椅子上了。
他们竟然在椅子上用了阵法和符篆!
叶希音冷笑,一环接着一环,他们可真是心思缜密埃
“姐姐,你走不掉的,把脱凡果交出来吧。”
“我交出脱凡果,你们会放了我?
“当然会,我们是一家人。不过保险一点,姐姐的灵根是留不住了。”
叶灵菡的语气一直是柔柔的,缓慢的,说出来的话却让叶希音彻骨冰寒。她不死心地运转体内的灵力,结果却是伤上加伤,又一口鲜血从口中涌出。
“姐姐别白费力气了,姐姐要没受伤还好,受了伤又吃下那药,就是化神修士都扛不祝”说着,叶灵菡转头看向叶父,“父亲,动手吧。”
叶父闻言,一步一步朝叶希音走来。叶希音冷冷看着这个她叫了几十年父亲的男人,心里一片悲凉,“您,要杀我1
叶父摇头,“不是,只是要——”
“废了我?”叶希音笑出了眼泪,“那和杀我有何区别?”
“父亲会照顾你,你哥哥和妹妹也会对你好。”叶父嘴上这么说,但却不敢看叶希音的眼睛。
叶希音彻底死心。
就在叶父高高扬起手的时候,一股庞大的能量从叶希音的身上爆出。
“不好,她要自爆元婴。”
“快阻止啊1
“符篆,快扔符篆1
看着这一家人手忙脚乱,叶希音嘴角泛起一个冷笑,一起去死吧,脱凡果谁都别想要。
然而,下一刻聚气的灵力风暴突然散去。一股能量从天而降,罩住了她,竟是让她自爆都做不到。
是谁?
叶希音朝四周看去,不见任何踪影。她咬咬牙,自爆元婴不行,那元神呢?
她就不信那人还能制住她的元神。
两道无形的能量在半空碰撞,轰的一声,院子里的桌椅全部碎成粉末。叶父四人有符篆护身,只是受了重伤。
可惜了,没死。
叶希音无声叹息,闭上双眼,没了气息。
半个时辰后,叶家四人从叶希音院子里施施然离开。
他们走后,一个一身白衣的男子赫然出现在屋内。只见男子步履从容走到叶希音面前,叹了一口气,悠悠说道,“自毁元神,师父又何必呢?”
男子扶住叶希音,让她靠在自己怀里,怜爱地帮她擦去嘴角的血迹,“徒儿跟在师父身后近百年,师父怎么就看不到徒儿,竟还想要和别人联姻,师父的心可真狠啊1
“师父不要徒儿,徒儿却不舍得把师父拱手让人。徒儿得不到师父,别人也休想沾染师父,哪怕是一根手指,也不行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