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青木崖妖正说的那些恩怨是什么,但杀崩黄泉路我义不容辞,在尽头小希的亡魂在被鬼差夜以继日地鞭笞着,打得体无完肤,就凭这一点,我就有足够的理由,像那个人一样打残地府。
那一张人皮化成的人向我和妖正扑来,来势汹汹,带出一道道火红的光芒,照亮黄泉路,那些魑魅魍魉呆滞地望着它,眼中的懵懂有些消散,也有一些看着我,那些是食尸鬼,它们在等着吃我的肉,喝我的血。
我和人皮对上,一掌过后一人一皮各自倒退了几步,它没什么事,我口中一甜,吐出点点鲜血。我早就满嘴鲜血了,这是妖正的……
没有多余的话语,我们再次开打,我和妖正都极为头疼,根本无法撼动这一张人皮,我极度怀疑它真的是一张仙皮。
不远处大战连天,黄泉路崩断,很多魑魅魍魉,孤魂野鬼都被殃及,“粉身碎骨”。
黑无常与一个黑衣人对上,打得难分难解,不过他嗨顾及亡魂,有所保留,处在下风。白虎的战场出现一面倒的阵势,杀得那个黑衣人连连吐出黑色的鲜血来,狼狈不堪。
我和妖正面对着人皮,一筹莫展,没有办法撼动它,一直处在劣势……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妖正不想让奄奄一息的我再透支生命,命丧黄泉路。
“嘿嘿,再不全力以赴,你们就会死在我的手下了。”那张人皮格外嚣张,俯瞰着我和妖正。
“若不是我还需要支撑着秦昊,你也不会这么轻松了。”妖正抹去嘴角的血迹,风轻云淡地说,他展现出了当初在青木崖的无敌气势,一往无前,横推所有敌手,“我曾经培养了一代大帝,难道我会不如你一张臭皮囊?”
话音落下,妖正变了,我的力量也在瞬间被抽走,虚弱吞噬着我。
那张人皮落到地上,将一群亡魂,震丧,一脸奸邪:“嘿,看来你是要拼命了不过那小子可能撑不下去了。”
“经历过大帝的一生,躺过青铜养尸棺,你口中那些老妖怪都灭尽了,他也死不了。”妖正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鬼脸上刻满了血色鬼族文字,彝族帝文,血色滔天,血浪翻涌,浸染黄泉路。
妖正在拼命,压榨鬼脸面具中的力量,为我博生路。
妖正控制着我虚弱不堪的身体带着滔天血浪,席卷黄泉路上的所有亡魂,将所有的魑魅魍魉吞噬融合进我的身体里,同时向那张人皮冲去,带着无敌气势。
那张人皮微笑着,带着野心:“有点意思了,青铜养尸棺。不仅养了一个彝族大帝,养了青龙秦昊,还养了一个自杀的女孩……看来我也可以试试把那些尸体放进去,看看能不能造出无敌者,纵横未来的新神话时代。”
妖正没有理会它,和它对上,拳掌相接,带着滔天血浪,带着青色鳞片的手,直接抓在了那张人皮上,划破一个口子,它像一个泄气的气球,喷出一股气来,化成一只只幽绿色的蝙蝠,包围了我和妖正。
它们粘在我的皮肤上,吸食血肉。,不过这些地方我并不感觉到疼痛,除了从手上传来的钻心疼痛。
紧接着席卷黄泉路的血浪收敛在了我的体内,虚弱减了几分。魑魅魍魉融在我的体内,一股股邪性的生命力流淌在五脏六腑里。
妖正告诉我为了不让我在刚才的对峙中死去,让我融合亡魂化魔了,或许那能够暂时战延长我的寿命。
我笑而不语,化魔就化魔吧,能活下去就行了。我要看着小希长大,迟暮之年,再看看她的笑容。看着她成家立业……我也就知足了。
“不愧是青龙啊,居然能伤到我。”那张人皮落下,退出很远的距离,和两个狼狈不堪的黑衣人站在一起,快速化作一张人皮再一次被他们提着。“不过你们的死期也到了。”
说完它就沉默了,两个黑衣人漆黑如墨的眸子里倒映着残破不堪的黄泉路。
黄泉路在这一役中几乎崩断,快和地面联通,阳光可以直射。魑魅魍魉全被波及,所剩无几。
一缕缕阳光从天空中照射进来,在地上形成无数的光圈。从孔中可见稀疏的树木植被,还有腐木残枝落进黄泉路中。
黑无常和牧子站在我的身后,凝视着对面的人皮和黑衣人,沉默不语。
青铜棺从黄泉路尽头飞来,落在双方中间,发出一阵颤音。空灵的声音从中传出:“他们要来了。我们得撑上几个小时,而后乱古,白崖他们一行人就会到来,到时候崩了黄泉路,打残地府。”
从她的话语中能听出她对地府的仇怨。不过我不知道是什么恩怨,是否是妖正所说的那些仇怨。
“嘿,青铜养尸棺居然出现在这里,有点意思了。”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从黄泉路的尽头传来,带着淡淡地感叹,“难道乱世重演么?”
我转身,看到一片黑压压的人出现在黄泉路的尽头,前方是十几个缭绕着绿色气体的人,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十殿阎罗,以及鬼王,白无常,牛头马面等地府常见巨头。
“几乎把黄泉路崩坏,你们罪至死。”一个阎罗笑着,满脸的狰狞。他把所有的罪责算在了我们身上。
他们临近,身后是黑压压的鬼差,拿着刀枪剑戟,上面满是骷髅头,咧着嘴。
青铜棺一语不发,冲着十殿阎罗甩了过去,直接砸在一位阎罗王手上,把它打退了十几步,震碎了身后一群鬼差。
“真是凶残。这么久的岁月了。对我们还有这么大的怨气。”那位阎罗王笑着抹去嘴角黑色的血。
“你们十个一起上吧。”青铜养尸棺传出隆隆的声音,带着万古沧桑,穿越了无尽岁月。那是棺本身的声音,而不是棺中女孩的,声音很冷,带着无尽的仇怨。“也到清算的时候了。”
我终于知道彝族大帝,我,棺中的女孩为什么会对地府有那么大的怨念了,大多数原来来自青铜棺……只是当年发生了什么?让十殿阎罗无比重视养尸棺。
十殿阎罗对视一眼分外凝重,没有犹豫直接对在空中沉浮的养尸棺亮出了各自的武器,展开了攻击。
“无尽岁月后的你,是否还有以前的力量,让我们来掂量掂量吧。”十殿阎罗一点也不觉得脸红,以多欺少,以老欺骗。
“我们也上吧。”我对妖正说,不想青铜棺和其中的女孩受损,我亏欠她。
青铜棺中传来空灵的嗓音:“不必要,你们解决那张人皮和这些鬼差就行。”
而后它与十殿阎罗展开厮杀。
牧子和黑无常对我拍了拍我的肩膀,而后一步步逼近两个黑衣人。
“秦昊,你已经化魔,接下来的战斗你来进行,在战斗中把那些生命力彻底融合。你不能死,毕竟你死了我也得陪你下葬埃”妖正开口,“毕竟我曾说过‘从此这青木崖是我的坟,你的墓’。”
我点了点头。而后抬头看向那张人皮以及和他们站在一起的鬼差……
就在此时,一群白发苍苍的老人从天而降,落在我们中间,为首的引渡者扫了一眼有些狼狈的两个黑衣人笑着说:“黑引渡者你们真的没落了,居然被一个将死之人打成这模样。有什么资格迎接他们的降临。”
引渡者和那些不速之客有了接触?谁也不知道在将来他们会掀起什么风浪来……毕竟引渡者引生渡死,专要人命的。
“嘿,青铜养尸棺也在这里。正好拿下送给它们,作礼物。”一就在此时个全身都是白色的毛发的怪物,从破败的土里钻了出来,打断了我的思考,站在那群老头子老太婆中间。扫了一眼打得热火朝天的战圈,而后又看向我,“小偷秦昊也在,正好,一并收拾。”
我嘴角抽了抽,我在他嘴里怎么就成了小偷了,妖正也是一阵腹诽。不就是带走一卷招魂引么,怎么就成小偷了,难不成另有他物?是龙鳞还是……其他,我无从知晓。
“恭迎樊神。”所有的白发苍苍的引渡者弯腰,对它鞠躬。
牧子和和黑无常退了回来,和我并排而立。
“白引渡者始祖……樊神。我以为你早已经死了,没想到还活着。”那张人皮开口,带着戏谑。
我和牧子或者说是冒牌货牧子对视一眼分外凝重,和引渡者接触了那么久,至今才知道有这么一个始祖的存在。也才知道引渡者还有黑白两类……
“你一张破皮都没死,我怎么能死。”他笑着,露出一口细密的猫牙。“不过咱们联手干掉这无耻的小偷秦昊……再了咱们之间的恩怨。”
说完无尽的白毛飘在黄泉路上,落在地上扎根,生长,向我们合围而来,那张人皮也吐出黑色的毛发,落地生根,成长,黑白的毛发铺满黄泉路。
黑白相间的毛发像是有生命,在疯狂地成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我们一群人缠绕起来,无法动弹。而后黑色毛发从嘴巴,鼻孔…入侵身体里,在体内生长,填满没一个空隙,我的身体在发胀,血脉被压迫,整个人很不舒服。
我忍着难受瞥了一眼牧子,他化作白虎,盘踞着天空与几十个白引渡者战斗,有条不紊。
黑无常与那张人皮,两个黑衣人或者说是黑引渡者战斗。没了顾忌的他丝毫不落下风。
妖正从我的脸上脱落下来,我的身体瞬间失去了支撑,倒在了毛发中间,他说他没办法对付樊神和那张人皮,因为他以前倾尽所有报恩,战力不如以前。“对不起,如果你死了,我会遵守棺中承诺,化作你的坟,为你守墓到天荒。”
毛发侵蚀我的身体从口眼耳鼻,身上每个伤口入侵,吞噬着最后的力量与生命。我艰难地挤出一个微笑说:“我死了,你也用不着下葬,代我照顾好我父母便可。”
就在此时樊神和那张人皮化作两道流光,击穿了鬼脸面具,掉下几块碎屑在了我的身上。
他没有动,任凭樊神和那张人皮一次又一次地击穿。他依旧在空中沉浮着,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鬼脸上浮现彝族大帝的文字……汇聚成一个青铜棺——是青铜养尸棺。
而后一道略微虚幻的伟岸身影出现在妖正身边,在他出现的瞬间所有的毛发从我的体内退了出去,从地面上消失不见。
掉落的碎屑从地上回到了破碎的鬼脸上,恢复如初,想再次攻击的樊神和那张人皮在快接近之时,一个踉跄,落在地上,不断吐血,樊神毛发,牙齿不断脱落。那张人皮身上开始出现红色血液……不远处与青铜养尸棺僵持的十殿阎罗如造重击,皆吐出一口黑血,狼狈落地。
所有的引渡者失去了力量支撑,重重地落在地上,在变年轻。
青铜养尸棺落在我身边,一股寒冷的能量从棺中传来支撑起我的身体,让我有力量支起残破的身体,站直提起胸膛来。
黑无常,李牧也退了回来与我并排而立。
带伤的十殿阎罗,黑白引渡者以及他们的始祖樊神,和那张人皮也聚在了一起,看着天上那道伟岸的身影。
妖正流着血色的泪看着那道伟岸的身影,喃喃无声。
“小妖。这些年苦了你了。”他伸手擦去妖正脸上的泪水,和蔼地说,而后看向我,“多谢你的那一身皮,还有带他出来。”
我知道来人是谁了,他就是妖正造就的一代大帝——彝族大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