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白身体僵硬了两秒。
旋即咬着后槽牙道“起开。”
“白白……”
“别恶心人。”
顾清弦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属性降低之后变“娇”不少，不仅改变了对他的称呼，声音里还带着点儿喘，听着就让人……
“呜～好可爱！”任真忍不住捏了捏顾清弦的脸，一脸老母亲的和蔼笑容。
夜白眼皮微跳，“你喜欢这样的？”
“喜欢啊，怎么不喜欢。”任真倒是诚实，“该干活的时候干活，该卖萌的时候卖萌……”
“你不喜欢吗？”
夜白“……”
这问题问的。
顾清弦似乎真的很累，胸口一起一伏，脸色也不太好。
夜白倒不怀疑他是装的。
毕竟削弱90属性对玩家来说相当于亚瑟开大沉默。
更何况，顾清弦还是个身残志坚的盲人……
旁边，老神女抱着福宝站起来，向他们点头致意“谢谢你们，生日礼物我很喜欢，为了表示感谢，这个送给你们。”
说着，老神女从脖子上取下一块翡翠吊坠。
任真接过吊坠，余光瞄到老神女脸上的巴掌印，心虚的清了清嗓子。
刚才她甩老神女那两巴掌还挺狠的。
现在手心还疼呢。
【恭喜玩家任真获得道具神女吊坠（可交易）】
【道具功能抵挡一次致命伤害。】
【使用范围仅限于该副本内。】
“竟然是保命道具？”任真杏目圆睁，“这波赚了呀！”
“可惜只能在这个副本里使用。”夜白有些遗憾，“售价应该低不少吧？”
任真说过，主城里有交易市场。
标注了“可交易”的道具，可以放到市场售卖。
听到夜白要卖保命道具，顾清弦惊讶了一瞬。
紧接着变成不满。
“我都这样了，你们就不考虑把吊坠送给我？”某人一声娇哼，“全属性降低90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我现在就是一棵弱不禁风的小草，随时有可能下线。”
“负面效果只维持24小时。”夜白无情揭穿顾清弦的卖惨大计，“以你这棵小草的实力，活到明晚应该不成问题。”
顾清弦“……”
没人性！
三人离开神女阁时，老神女还抱着福宝在后面目送，全然不在意院子里死着个黑衣人。
仿佛那家伙只是一块可有可无的背景板。
任真拢紧身上的棉服，继续刚才没说完的话题。
“‘霜降’是新副本，好多大佬等着刷，虽然比不上全副本的保命道具，但售价也不会太低。”任真嘴角上扬，因为太激动，眼睛都是亮的，“你们觉得标多少积分合适？五万行不行？”
“奸商啊你。”顾清弦脱口而出。
他的级大衣才三万积分！
“怎么说话呢？”任真白了他一眼，“刚还夸你可爱，现在要收回了。”
“我的意思是，五万太少了。”顾清弦一秒倒戈，“不如五十万吧。”
夜白“你俩还真是土楼里造飞机……”
异想天开。
……
从神女阁往北徒步了大约一小时，顾清弦终于撑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
“不走了，就跟这儿睡吧。”
夜白“？”
“小顾，再坚持一下。”任真深知处在debuff状态下是什么感受，也不忍心催顾清弦，只能一个劲儿给他洗脑，“再有几百米就到了……”
“几百米？”顾清弦背靠树干，黑发被夜风吹得微微摇曳，“半小时之前你就这么说的。”
任真“……”
那还不是为了让你有点儿动力么！
“我感觉现在的自己就像是脑袋前面拴着根胡萝卜的驴。”顾清弦言简意赅的总结了一下自己的处境，“看见胡萝卜就走两步，看见胡萝卜就走两步。”
“但驴也有累的时候。”
“现在驴要休息了。”
夜白“……”
任真“……”
三人没有手表，不知道时间，但从天边隐匿在乌云中的弯月不难推断已经是深夜。
感觉到周遭的温度越来越低，任真怼了下夜白的胳膊肘，示意他帮助一下队友。
收到暗示的夜白当然明白任真是什么意思，揣在口袋里的拳头下意识紧了紧，像是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
他对顾清弦本身没什么偏见。
实在是这人身上藏的秘密太多，让他不得不堤防。
思及此，夜白走到顾清弦面前，踢了踢他的脚尖，“真走不动了？”
顾清弦点点头，难得没有耍嘴皮子。
夜白眯了眯眼。
旋即转了个身，背对他蹲下“要上来就赶紧的。”
虽然这家伙有扮猪吃虎的嫌疑。
但不可否认，这一路他出了不少力。
作为受益者，总不能忘恩负义。
顾清弦压上来的瞬间，夜白身体向下一沉，堪堪稳住重心。
这家伙……
看着挺瘦，怎么这么重？！
夜白咬了咬牙，面不改色的继续往前走，表情却严肃的像是背着一颗定时炸弹。
“我其实没想杀npc。”顾清弦冷不丁开口，“实在是眼睛看不见，准头不够……”
“闭嘴。”夜白打断顾清弦的碎碎念，想着这人不装逼还真是活不下去。
但仅仅过了几秒，便萌生出一个新的念头。
现在的顾清弦和“废人”没什么两样。
他完全可以趁机要挟，问出他想知道的一切。
“别打什么歪主意。”像是猜到夜白的意图，顾清弦懒洋洋的哼了一声，“我知道的已经都告诉你了。”
“睁眼说瞎话？”夜白轻嗤，“武器的事你还没交代。”
“武器？”
“杀乌鹤用的工具。”
当时在神女庙，顾清弦弄死了大量乌鹤。
但他清楚记得包袱里只有一把匕首。
“哦，那个啊……”顾清弦思考了一下措辞，“你包袱里有根牛皮筋，搭配我在路上捡到的树杈，刚好组成一个弹弓。”
“当时神女庙变成冰天雪地，地上都是石头，你可能没注意。”
“总之我用那些石头当子弹，解决了一部分乌鹤。”
夜白“……”
“其实现实中的我是练飞镖的。”顾清弦越说越来劲，“盲人飞镖听过吗？我还拿过冠军。”
夜白停下脚步。
微风卷起脚下的几片枯叶。
“所以听力过人，百发百中的飞镖高手，竟然在过马路的时候被车撞死了？”
“你挺冤啊。”
闻言，背上的人微怔。
下一秒，棱角分明的下颌骨抵在夜白颈间，绷紧的薄唇微微上扬。
“我承认，以前的我是挺倒霉的。”
“但根据能量守衡定律……”
“霉运用完，好运不就来了么？”
顾清弦说这句话的时候，特别加重了“好运”二字。
像是意有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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