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思宁跪在那里,不卑不亢地看着白相。
这个老头之前看见的时候,孟思宁就知道肯定不是个善茬,能坐到宰相的位置肯定有很多手腕,但是她没想到,这个人竟会如此卑鄙。
原书中对白相并未做太多的描述,只是写了一开始他就对顾映北赏识有加,并且大力提拔。
当时因为他是原女主的父亲,常人看来并未有任何不妥。
所以孟思宁也没将这个人放在心上,现在看来,是她疏忽了。
这个女主现在变成这样,这个白相肯定是也会暴露的。
白相观察着孟思宁的表情,发现她毫无畏惧之后,脸色变得难看:“老夫知道你们现在依附于穆萧远,一个毫无背景的武将,再大的官位又有何用,如果是聪明人,我相信你们应该知道怎么眩”
“我们并未依附任何人,承蒙穆将军不嫌弃,他喜欢我们家的吃食,我们自然欢迎。”
白行看孟思宁油盐不进,心里很是恼火,语气开始变得强硬:“纵使顾映北已经官至御史台,在老夫面前也不过是只蚂蚁,要碾死一只蚂蚁,何其容易。”
“民妇不过是个目不识丁的山野村妇,不懂白相说的这些。”
这话将白行气笑了:“呵呵,很好,好得很,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你们的朋友,钱家的小姐和傅大人,此时他们正遍地给你们搜寻证据呢,明天我就将人带回来跟你们团聚。”
孟思宁猛地抬头盯着他。
白相看见她终于有反应,脸上笑意加深:“还有,你家嫂嫂是不是刚生产,本来我还念及产妇需要休养,所以没将人带回来,现在看来,还是得让你们一家人团聚。”
“你还是人么?”孟思宁气的直接站起来质问。
“放肆!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么?”白相瞪着眼睛看着她,话里全是威胁。
孟思宁知道她现在不能有任何过激举动,否则会被抓住把柄,但这口气着实咽不下去:“白相,你有什么事就冲我来,为难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算什么好汉。”
“是么?冲你来?好啊,来人1
那些人行动迅速,显然是有备而来,他们将孟思宁压在地上,等候白相的命令。
“老夫本有心询问她的作案细节,没想到此女不识好歹,以下犯上,给我拖出去,重打二十大板。”
孟思宁被人拖着往外走,这种糟糕的感觉让她浑身发寒。
她只有穿越来的第一天感受过古代社会的暴力,之后不管是遇见小混混,还是遇见一些难缠的人,她都没有太在意。
以至于时间长了,她忽略了这个社会根本不是法治社会,这是封建社会,这里视生命如草芥。
白相可以对他们滥用私刑,同样也可以找理由杀了他们。
认知到这一点,孟思宁心里发凉。
这是第一次,她离死亡这么近。
就在她被架上板凳,准备挨打的时候,顾映北的声音在哎她身后响起:“都给我住手1
孟思宁惊讶的看着冲过来护着她的顾映北:“相公,你怎么出来了,你是不是越狱了?”
“这时候你还有心情开玩笑。”顾映北边将她扶起来边说:“我看你一直没回来,很是的担心,便耍了心思。”
两人还没说完,一边的白相便指着人骂道:“大胆!顾映北,你竟然敢公然越狱,好大的胆子1
平日里温润平和的顾映北此时爆发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怒气,他目光阴沉地看着白相,一字一句地说:“白相,你的权力还没有办法凌驾于王法之上,擅自动用私刑,诬陷朝廷命官,就算是你,也难逃其罪。”
自孟思宁离开之后,顾映北就一直焦虑不安的在牢房里走来走去。
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他心里越发的不安。
自从上次白诗羽派人来杀他们开始,他就一直在暗中调查白家,所以他知道白相是个如何心狠手辣的人,现在他将孟思宁抓去,肯定不安好心。
时间越久他越不安,最后只能想办法将狱卒打晕逃了出来。
刚出来就看见孟思宁趴在哪里,行刑的人高举木板的样子。
那种窒息感让他根本来不及上前,阻止的声音已经喊出。
本来是准备按兵不动的,现在已经没办法了。
白相听着顾映北的话,看着他脸上沉寂的面容,心里有点打鼓。
这个顾映北他一直捉摸不透,最近风声很紧,他之所以着急想将人纳入自己麾下,就是因为这个。
“你知道什么?”他忍不住问顾映北。
顾映北冷笑:“丞相大人不希望我知道的,我都知道,而且很多事情我已经准备上呈。”
这不是高明的威胁,但是现在他没有别的办法,他的家人全部都被牵连,若是他不行动,之后处境恐怕会更加艰难。
穆萧远之前提供他的证据,此时正好可以当做筹码。
而他答应穆萧远的,会将白相推翻这件事,也在这时候提上日程。
白相盯着顾映北,眼神凶狠地问:“你知道什么?”
“我若是告诉了丞相,还能活命么,若是丞相愿意将我家人放了,在下可以跟你好好谈谈。”
“顾映北你最好不要故弄玄虚,我可以抓你们一次,也可以抓第二次。”
两人之间的博弈,谁底气弱谁就输了。
面前这个入朝不酒的男人,精于算计,城府深到人人都要顾忌三分。
这么也优秀的人,谁不想收归麾下,只是他晚了一步,让穆萧远抢了先去。
“白相,我一无所有,就是从山野里来的人,我这样的人最是惜命,也最是凶狠,谁若是要想我的命,我一定拉他同归于荆”
顾映北说这句话时,眼里尽是杀意。
最后白相答应,将顾家其余人放了,但是孟思宁必须留下。
孟思宁答应了,顾映北将人护在身后,看着白相:“白相的想法我已经知道了,接下来就请白相听听我的想法。”
一个中年人,竟然会顾忌一个晚辈,这是白相从未想过的会有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