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映北低声说:“谢谢娘。”
他转身回到房间,见孟思宁还在睡,满头是汗。
他用手帕轻轻帮她擦干,之后将冷水浸湿的手帕放在她额头上。
睡梦中的孟思宁一阵冷一阵热,浑身酸疼得要命。
因为额头的一阵凉意,她微微转醒。
睁开眼睛就看见顾映北担心的脸:“相公……”
顾映北轻轻摸了摸她的额头,温柔地说:“醒了,要不要喝点水?”
孟思宁带着哭腔地说:“恩。”她喉咙痛得都快冒烟了。
顾映北端了一杯温水,轻轻将人扶起来靠在自己怀里:“慢慢喝,别呛着。”
喝了一杯水下去,孟思宁喉咙才算不那么痛,她难受地靠在顾映北肩膀上,轻声说:“相公,你怎么还不去上课,天都亮了。”
顾映北将被子拉给孟思宁盖好,脸颊靠在她额头上轻轻试着温度说:“我今天在家陪你,不要叫我去上课,我就是想陪你,你说了也没用。”
生病的人往往会比较脆弱,孟思宁在他怀里调整一个舒服的姿势,伸手环住顾映北的腰,撒娇地说:“我不说,我就是想你陪着我,我浑身酸痛,好难受埃”
她知道顾映北要考试了,她知道他不能把时间浪费在她身上,可是此时她病着,她就是想自私一点,就是想他留在自己身边,就这么抱着她。
顾映北温柔地问:“那里痛,我帮你揉揉。”
孟思宁声音满是委屈地说“手痛、腰痛、腿也痛……”其实她想说屁股墩最疼,酸疼得像是被人踩了几大脚一样,但是她不好意思说。
顾映北听着她说,将手放在她后腰轻轻揉着:“娘在给你煎药呢,喝了睡一觉就好了。”
孟思宁知道自己这样应该是感冒发烧了,可能还有扁桃体发炎,所以才会这么难受。
她才穿过来的时候,顾映北也是这个症状,只是当时他烧的没自己这么厉害。
他只是时间拖久了,导致的。
等赵氏将药端过来,看见孟思宁脸烧得红扑扑,大眼睛里全是水的样子,心疼得不行:“哎哟,孟丫头,怎么一晚上就这么严重呐,快把药喝了,娘刚刚叫你大嫂给你煮了粥,一会儿就来。”
孟思宁从来没有喝过中药,在现代她要么吃西药,要么打针,根本不知道这药原来这么难闻。
刚端到嘴边,她就开始皱眉:“这个也太难闻了,我不想喝。”
“不行,憋着气一口就喝下去了,乖。”顾映北固定住孟思宁不让她动,然后将碗凑近她嘴边。
“你这么喝快一点,感觉不到苦,要是我用勺子喂你,你更难受。”
孟思宁无奈,只能捏着鼻子,一口气将药吞了。
喝完差点干呕,顾映北轻轻摸着她后背给她顺气,才好一点:“真是太难喝了,我一定要快点好起来。”
等喝完药,吃完粥,顾映北才将人塞回被子里:“好好睡一觉,我在旁边陪你。”
孟思宁刚要点头说好,突然想起什么,瞬间转头惊恐的看着顾映北:“我刚刚烧糊涂你,你待会儿出去,我那药你也喝一碗,否则我传染给你,你还这么考试1
“我没事,你别瞎操心。”顾映北说着就要脱鞋上床陪着她睡觉。
孟思宁抗拒的人将人推开:“你不去喝药我就不跟你睡了,你就去喝一碗吧,就算是让我安心,你要是病了,我会后悔一辈子的,你也不想我胡思乱想吧。”
最后顾映北实在强不过她,只能答应起来出去喝药。
孟思宁看着人走了,连忙站起来将门给拴起来。
之后才颤抖地回到被子里躺好,难受地直喘气:“真是吓死人了,还好我反应过来,要是真传染给他,那真是不活了1
等顾映北喝完药回来,发现门打不开了,他皱眉敲门:“娘子,开门。”
他瞬间猜到孟思宁为什么将他关在门外:“娘子,你给我开门1
孟思宁听着他的敲门声,扯着嗓子说:“相公,你去上个课吧,我没事的,你不能生病,你照顾我会被传染的,你要考试了,不可以。”
“我不怕!你开门1顾映北使劲敲着门。
孟思宁带着哭腔吼道:“我怕!我怕!你不能染上病,你不能!咳咳咳……”
站在外门外的顾映北听着她咳嗽,心痛难挡,那种滋味就连他快死的时候也不曾体会过。
最后还是赵氏来到院子里劝他:“我们会照顾她的,你就放心吧,她不让你进去也是为你好,你不要跟她吵,吵架伤人。”
“娘……我只是想陪着她。”顾映北站在门前,声音里满是无助,他心里的恐惧没人能懂。
孟思宁现在的症状跟他当初几乎一样。
咳嗽,发热,浑身疼痛,没有力气,喝药都没有用,渐渐的,人就不行了。
那种恐惧,让他手足无措。
他回忆着当初孟思宁照顾他的细节,但是他记不起多少来,那时候的他已经神志不清了,他根本想不起来细节。
“阿宁,我该怎么办?你当初是怎么帮我的,我帮你好不好,也许那样你就好了?”顾映北站在门边,焦急的询问。
当初孟思宁帮他的时候,他的身体已经病了很久,不像孟思宁这样来势凶猛,所以会比较好治一点。
孟思宁冲着门说:“你先去上课,之前我帮你擦身,一会儿我让娘帮我就好。”
听见擦身,顾映北知道孟思宁是怎么给他擦身的,他肯定不好插手。
“我让娘帮你,但是你别让我走,我就在门外看书,我在这里守着你。”这是顾映北最后的妥协。
之后孟思宁开门了,她虚弱的看着坐在一边院子里准备过来的顾映北,及时阻止:“不许过来,否则我就生气了。”
最后赵氏进门,看着孟丫头的样子,急的直抹眼泪:“造孽啊,孟丫头你可要快点好起来。”
孟思宁虚弱点头:“娘,你去找一罐最烈的酒来。”
“这时候你要酒干什么,可不能喝啊1
“不是。”孟思宁摇头说:“我需要用酒擦在身上降温,娘,你相信我,去帮我找吧,一定要最烈的,否则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