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初婉倒是第一次感受到来自南荣瑾身上的压迫感。
“不是有办法。”谢初婉开口,见南荣瑾流露出几分危险的目光,她依旧不紧不慢从容冷静。
南荣瑾盯着谢初婉,手上却是把玩着扳指按压住心里的不耐。
若无办法,她怎么可能会说这事?
看在皇叔的份上,他再给谢初婉一次机会!
他的血亲实在是太少了,除了皇叔也就只有谢初婉。
他可以看在血亲的份上纵容一些谢初婉,但在一些重要的事情上他还是很有原则。
如果越过了他的原则,血亲,呵。
他杀得血亲还少吗?
“只要我一句话,苗疆就能臣服南启。”谢初婉说完,靠在软榻上的南荣瑾瞬间坐直了身体,目光流露出几分错愕不解,而后就是探究好奇。
他的堂妹居然和苗疆有所瓜葛?!
不应该啊,她不就是个大家闺秀吗?
虽然和别的大家闺秀不太一样,但也没道理能接触的到苗疆啊,毕竟承瑞对苗疆的敌意很重埃
“如今的苗疆都是在那位夏左使的掌控中,你和她难不成有什么关系?”到底是赫赫有名的暴君,瞬间就捕捉到了一些关键消息。
南荣瑾说完之后,忍不住审视了一眼谢初婉。
这个意外之喜还真是……
谢初婉眼里目光浮上几分欣赏,而后只是简单的说了一下,“她臣服于我。”
“可靠?”南荣瑾还是有点不太相信。
毕竟那是令他与呈临帝都比较头疼的苗疆,居然不声不响的就臣服于谢初婉了?
“可靠。”谢初婉点头。
殿内忽然寂静起来,过了好一会儿,南荣瑾笑了起来,“你真是令我刮目相看1
谁又能想象得到,苗疆真正的话语权是在谢初婉身上面。
他决定,以后对谢初婉的容忍在好一点点。
“南启会对东夷开战吗?”谢初婉开口。
南荣瑾眯了眯眼,脸上挂着捉摸不透的笑容反问回去,“你想让南启和东夷开战吗?”
谢初婉很不解的看着南荣瑾。
战争这种事情是她想就能发生的吗?
“你想,我就向东夷宣战。”南荣瑾笑眯眯的开口,那轻描淡写的口吻像是说着无关紧要的事情,而非是国与国之间的大事。
这就是暴君吗?!
“……”谢初婉沉默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她才开口说,“战争一起百姓受苦,但有些战争不是能避免的。”
承瑞不向东夷开战,那南启就要和东夷开战。
毕竟东夷做的事情也算是一起得罪了南启和承瑞。
“知道就好。”南荣瑾重新靠回去,语调慵懒散漫,“南启的士兵已经闲了很久,他们需要鲜血,需要厮杀。”
东夷壮大是他不愿意看到的,所以,对东夷出兵不过是时间早晚问题。
谢初婉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苗疆这件事我会让她来和你谈。”
看南荣瑾的态度,他对自己的容忍还是挺不错了。
想来有自己从中周旋一二,苗疆和南启这事不会太难。
“知道,看在你的份上我不会为难她。”南荣瑾弯眸,“你给我解决一个麻烦,想要什么奖励?”
他原本这事打算和承瑞谈和,带回皇叔妇女两就行。
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
“我想看着遥姐姐生产后再来南启?”谢初婉说,见南荣瑾脸上的笑容淡下来,“正好是是来年开春后,也不会耽搁多久。”
这次的会晤时间肯定会拖延一些,等他回到南启也入秋了。
不过是几个月的时间,她真的想看这遥姐姐诞子后才去南启。
看着寸步不让的谢初婉,南荣瑾轻啧一声,“又不是不让你回来。”
“到时候身份不同,回来就不是我的事而是两国的事。”谢初婉开口说。
她又不蠢。
当她真的去了南启,那她就不是承瑞人而是南启人,若是她在过度亲近祖母他们,只会给他们带来麻烦。
“行。”南荣瑾答应了谢初婉,但又说道,“不过我要先把皇叔带回去,当人质1
谢初婉嘴角微微一抽。
谢初婉在南荣瑾这儿没有逗留多少时间。
等她从行宫回到安越王府,就发觉沈玄卿没在府上。
“宫里来了消息,王爷入宫去了。”也千说完,“王妃娘娘,咱们换一身衣裙吧?”
一身白,看着真的有些不太好。
谢初婉点了点头,而后换了一身绯色的长裙。
沈玄卿回来的时候,也千正在给谢初婉梳着发髻。
“父皇找你有什么事?”谢初婉看了一眼沈玄卿后低头继续挑选簪钗。
“你说呢?”沈玄卿倒了一杯水。
这个时候父皇让他入宫,除了说会晤的事情还能有什么事。
谢初婉找出一只喜欢的簪子,“我怎么知道,我又没有读心术。”
“你去找瑾帝的事情他知道了,他让我探问一下,看瑾帝对东夷是什么态度。”沈玄卿简单的说了下那些事。
等也千将发髻给梳好,谢初婉侧头看着沈玄卿,“承瑞想和东夷开战?”
“嗯。”沈玄卿看着明媚漂亮的妻子,“南启也想和东夷开战?”
“承瑞位置特殊,若是和东夷开战的话,北临只怕会有所动静,但东夷此举实在是太过嚣张,不能在放任下去。”沈玄卿清冷的声音缓缓。
“你的意思?”谢初婉开口。
沈玄卿缓声开口,“是我的意思,也是父皇的意思。”
“而且,赵晴汐身后的人还没有解决。”谢初婉看着沈玄卿,她走上去倒了一杯水,“有关这件事父皇是什么态度?”
“他要给太子皇兄铺路。”沈玄卿放下水杯,有几分感慨,“太子皇兄在父皇心里的地位真是无人可以媲美埃”
谢初婉低眸喝着温水,心里也是感慨万千。
实在是没想到,太子皇兄在父皇心里的地位居然有那么重。
“原来,他也知道如何当父亲。”沈玄卿低眸杯中清澈的温水,水面映出他面无表情和冷漠参杂着羡慕的眸子。
或许从未得到过,他已经不抱希望,可还是会有一点羡慕。
谢初婉放下杯子走上去伸手将沈玄卿抱在怀里,抬手轻轻拍着他的背脊。
沈玄卿从来不说,但自己也知道。
呈临帝与他而言太过复杂。
没有人不渴望父爱,但失望多了也就不期待了,比如沈玄卿。
呈临帝对沈玄修是一位好父亲,可对其他儿子来说,他就只是一个帝王,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