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初婉缓缓拉过男人放在一边的手,看着缠满白布的手,格外心疼的开口,“看起来伤得好严重。”
沈玄卿看着她如待珍宝的样子,并未将手抽出来,而是看着小姑娘一脸的心疼怜惜。
“婉婉,我这只是皮外伤。”沈玄卿淡淡开口。
谢初婉拉起那只手,隔着白布用唇瓣轻轻碰了碰,“我心疼。”
如羽毛轻轻拂过的感觉让沈玄卿不自觉抿起了唇瓣。
“……”他的手指蜷缩了一下,牵扯到了伤口,有些疼,又有点痒。
看着小姑娘漂亮明亮的眼睛,沈玄卿声音低沉了些,“我更心疼,还自责,愧疚。”
他没有保护好婉婉。
“没事啊,不严重的。”谢初婉浅浅笑了起来,“我也好保护好你。”
总不能每一次遇到危险都是让沈玄卿保护自己吧?
她也想保护沈玄卿。
“……”沈玄卿抽出自己的手,拿起一边的书卷不理人了。
看着一身冷意的男人,谢初婉嘴角一弯,无奈又宠溺。
“沈玄卿?”谢初婉伸出手,正要碰到滚着银线的衣袂时,男人抬手收走了衣袖。
谢初婉见状,甚是无奈。
过了一会,她伸出手戳了戳沈玄卿的腰,见他没有任何反应,可怜兮兮的开口,“卿卿不理我了。”
沈玄卿拿着书卷的手收紧了几分,但他还是没有理人。
“王妃娘娘,晔王妃想要来看看您。”也乐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来。
不等谢初婉开口,沈玄卿起身朝着外面走去,给他们腾地方。
徐淑浅见手拿书籍一身冷意的沈玄卿时吓了一跳。
“晔王妃里面请。”也乐抬手做请引路。
徐淑浅担心着谢初婉,便也没有关注沈玄卿的反常,随着也乐走了进去。
看着谢初婉那张苍白的小脸,她顿时心疼的不行。
“可好些了?”徐淑浅坐在床边,眼角眉梢写满了心疼。
“好多了。”谢初婉嘴角一弯,声音轻轻的还是有些虚弱。
徐淑浅看她虽然虚弱但也有精神的样子,松了口气,“太医说你伤了五脏六腑,我是被吓得要死,那时候五皇弟又不让任何人来看你,如今看到你好好的,我也算是放心了。”
谢初婉笑了笑。
“府上有一只老参,等会去我就送来给你,好好调理可别落下什么病根啊1徐淑浅叮嘱说道。
谢初婉点了点头。
“对了,我方才来的时候看到五皇弟出去了,看他那样像是生气了?”徐淑浅试探的问道,眼里是对谢初婉的关心。
说到这个,谢初婉很是无奈,“生气了,难哄得很。”
“……”徐淑浅总有一种被秀一脸的感觉。
她沉默片刻,还是觉得开口问一问,“好端端的怎么生气了?他也忒不心疼你了,你可还病着呢。”
“原本是他抱着我落地,我心疼他就换了自己垫底。”谢初婉说完,有些苦恼的叹了一口气,“他是自责没有保护好我。”
徐淑浅嘴角微微一抽。
她确信自己是被秀了一脸。
“你……”徐淑浅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这夫妇两真是……,不过,还真是患难见真情埃
危急关头,沈玄卿想要护着谢初婉,谢初婉也想要护着沈玄卿。
“我担心他的身体。”谢初婉缓声说道,“你看看我,我一个活蹦乱跳的人都吐了好几口血,呼吸下肺腑都疼,要是落在他身上,我是真不敢想会如何。”
看着谢初婉这副样子,徐淑浅真不太敢想象要是这伤落在那位病恹恹的安越王身上会如何。
只怕又是九死一生。
难怪婉婉宁愿自己受伤也要护着沈玄卿。
徐淑浅抿唇,最后轻轻的拍了拍谢初婉的手,温声宽慰道,“别担心,我让王爷娶同五皇弟说一说,他能想明白的。”
谢初婉点了点头。
“好了好了,你赶紧休息一会儿,我先走了。”徐淑浅知晓谢初婉现在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下,也不打算多加逗留。
谢初婉应声。
徐淑浅踏出院子就看到沈玄棠和沈玄卿在不远处,似乎说这话。
“三皇嫂。”见徐淑浅过来了,沈玄卿微微颔首问好。
徐淑浅颔首回礼,看着一身冷意的男人,想了想说道,“五皇弟你还在和婉婉闹别扭?”
沈玄棠看了一眼自家妻子。
沈玄卿没作声。
“我也说过婉婉两句,她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徐淑浅说完,见沈玄卿微微侧目看过来,话锋一转又道,“但婉婉同我说,她很担心你的身体,舍不得你受伤。”
沈玄卿没作声,周身又冷了些。
沈玄棠拍拍自家妻子的肩膀,“我和五皇弟说两句。”
徐淑浅点了点头。
等徐淑浅走远,沈玄棠冷声开口,“老五,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沈玄卿看去,冷声道,“我宁可是自己受伤。”
“你自己的身体你没点数?”沈玄棠反问了一句,“五弟妹那样强健的身子骨伤得如此之重,换做你,你想让五弟妹整日以泪洗面?”
“……”沈玄卿抿唇,没说话。
他的身子骨真的没有那么弱!
沈玄棠走上去,伸出手试探的拍了拍沈玄卿的肩膀,“五弟妹还伤着,你一个大男人就别和她闹别扭了,夫妇两有什么事好好说。”
沈玄卿看着沈玄棠,“看来三皇兄和三皇嫂还不错。”
沈玄棠点头,而后语重心长的说了一句,“这还是的多亏了五弟妹,老五,可别到手了就不珍惜。”
沈玄卿扫了一眼沈玄棠,冷声开口,“三皇兄,你还没吃酒怎就说着醉话了?”
他哪有不珍惜,他就是气自己没有保护好婉婉而已。
“行了,你赶紧进去看看五弟妹。”沈玄棠说完,转身就走了。
沈玄卿看着走到携手离开的沈玄棠夫妇两,沉默片刻转身回去了。
说实话,沈玄棠竟然能和自己说上这一番话,让他很惊讶。
他和所有的兄长都不熟,也没有打算和他们兄友弟恭。
如今的关系虽然算不上是敌人,但也绝对是疏离的。
徐淑浅说很正常,但沈玄棠的那些话着实在他的意料之外。
想来,这一切的改变都是因为婉婉吧。
因着婉婉的介入,秦院使一家没死,徐淑浅放下偏见试着去接受沈玄棠。
也因着徐淑浅和婉婉的关系,沈玄棠也因着徐淑浅会在这个时候以兄长的身份与自己念叨上两三句。
这个改变,说不上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