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博对南凌的求救目光视而不见,甚至还说,“交给你了。”
“……”但凡没有被谢初微绊住,南凌可能要挽起袖子和谢知博切搓一顿。
最后,南凌拽着谢初微出去,哄人。
谢初昀起身,有些魂不守舍的抬手一礼转身离开。
屋子顿时剩下母子三人。
谢知博抬头看着主位上的谢老夫人,目光复杂,眉宇之间还带着疲态。
谢老夫人看着谢知博那样子,她端起手边的茶盏抿了一口茶水,不急着开口。
“母亲,您也知道了?”谢知博说完,忍不住扯着嘴角自嘲道:“原来只有我一个是最后知道的。”
谢老夫人淡淡开口,“不过是早晚一点罢了。”
谢知书安安静静的坐在一边没吭声。
“……”谢知博吐出一口气,他看着谢老夫人,缓缓开口:“母亲,婉婉还真是不简单埃”
对着杀母仇人,依旧那么的孝顺体贴,如果不是逼着谢知书和盘托出,他只怕还要被蒙在鼓里。
婉婉的演技真好,连自己都被她骗过去了。
可,自己好像没有多么生气,反而是心疼和愧疚。
如果不是自己识人不清,不会有这些事情发生,也不会让婉婉如此隐忍筹谋。
“哥哥,你若是心怀芥蒂的话……”谢知书开口说道。
婉婉的设计,他不觉得有错,有仇报仇有怨报怨,这没有问题。
可在哥哥看来,或许是不一样的。
冯氏是他的枕边人,婉婉是他的女儿,两个人都瞒着他做了很多事情。
其实,这其中最受伤的还是哥哥。
谢知博瞥了一眼谢知书,缓缓开口说道:“我不是心怀芥蒂,而是觉得我不称职,婉婉宁可相信你和你说也不愿意和我说,这是我的错。”
“……”谢知书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他没有在说话。
哥哥心里有没有芥蒂他不知道,但事情水落石出,婉婉她……
以婉婉的脾气,只怕是会离开谢将军府。
“子衿的脾气我很了解。”谢老夫人靠着软枕,声音苍老了些许,“她若要执意离开,就让她离开吧。”
“母亲1谢知博错愕的看着谢老夫人,不解的开口:“您怎么能让婉婉离开啊1
谢知书点点头附和说道,“母亲,您可不能让婉婉离开啊!婉婉这一离开只怕是……不再回来了1
“你们两真是,啧,我又不是说不要子衿了,她永远都是我的孙女1谢老夫人叹了一口气,“拘束着她指挥适得其反,不如以退为进给子衿一点时间,慢慢来吧。”
谢知博和谢知书面面相觑,最后只能应下。
也就只能暂时先这样了。
谢知博靠在椅子里,素来笔直的背脊弯着,整个人看上去多了许多颓废,“母亲,诗语的到来,是您还是婉婉安排的?”
谢老夫人看了眼谢知博,“冯氏不堪大任,你总要有一个贤内助,孟家的事情我也查到了些内幕。”
谢知博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原来都是母亲的安排埃
“若你不愿意,等诗语养好身体,我会将她送走。”谢老夫人开口,“你放心,我会给她一笔钱,让她后半辈子衣食无忧。”
谢知博面色变了变,他有些急切的开口,“母亲,别,我……”
在谢老夫人的凝望下,谢知博认命的开口,“我虽然生气诗语瞒着我这么大的事情,但我没想过不要她,母亲……”
谢老夫人抬手一摆,“行了,知道了。”
谢知博暗暗松了一口气。
菲华院。
谢初婉坐在一边,看着装潢讲究的屋子,环视了一圈后淡淡开口,“收拾东西,准备搬走。”
李嬷嬷几人一愣,目露错愕看着谢初婉。
“事情都已经解决了。”谢初婉抬手撑着下颚,“不能再赖着不走了。”
李嬷嬷见谢初婉那态度强硬的样子,沉默了片刻抬手一礼,“是,奴婢这就去收拾。”
“赐下来的府邸收拾一下,帮进去吧。”谢初婉说完,转身朝着床榻走去,“我睡会儿。”
几人看着谢初婉合衣躺下来,面面相觑后轻手轻脚出去了。
青阁。
孟诗语回到暖烘烘的屋子里后就被婢子搀扶着躺回去。
在婢子心疼的念叨声中,孟诗语暗暗攥紧了拳头。
自己那么利用了将军,甚至还……搭上了一个孩子,只怕将军是要厌恶自己的。
“帮我收拾……”话到嘴边,孟诗语自嘲一笑,“罢了,都出去吧。”
她那有什么东西呢?
如今她吃的住的都是谢将军府的,除了她自己,什么都没有。
等养上两三天,她就自己去找老夫人说离开的事情。
谢知博从外面进来就看到孟诗语躺在床上呆呆的看着账幔。
“将军?”见谢知博来了,孟诗语撑着床榻就要起身。
谢知博大步走上去将人给摁回去,随后没好气的开口责备,“才刚刚小产,一点也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有什么事情不会同我说吗1
劈头盖脸的责备藏不住心疼关切。
孟诗语怔愣,看着谢知博那样,有些不知所措。
“说不生气是假的,那么大的事情你瞒着我,但生气归生气。”谢知博给孟诗语掖了掖被角,缓声开口:“我们错过了那么多年,不能在为了这些事情错过了。”
他是真的很爱很爱诗语,自年少到现在,不曾变过。
孟诗语呆呆的看着谢知博,最后眨了眨眼睛,眼眶有些酸涩。
“明年开春后,等几个孩子的大日子过去了后,我让人送你回平州,给岳父岳母他们平反,然后好好的祭拜一下。”谢知博开口。
孟诗语低低的应了一声,随后声音细如蚊音,“对不起。”
“……”谢知博叹了一口气,“不怪你。”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冯水兰引起的!
“养好身子,到时候你就是将军夫人了。”谢知博缓声开口,他看着孟诗语满目的不可置信,说,“母亲答应了。”
孟诗语愣了许久,回神之后依旧不敢相信。
“不不不,不行的,将军,这对你的名声不好。”孟诗语急切的开口说道。
自己曾是罪奴,如何能成为将军夫人。
现在的一切她已经足够了,满意了。
“无所谓了。”谢知博摆手,他格外的看得开,“冯氏的事情左右是压不住了,到时候也是毁誉参半。”
名声这个东西,要是在乎那确实重要,要是不在乎的话,那是什么玩意,一文不值罢了!
孟诗语最终还是没犟过谢知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