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硬的侧颜昭告着少年此刻心情差到了极点。
谢初婉侧眸看了一眼少年绷紧的面容,若有所思起来。
话已至此,以沈玄卿的脾气应该会知难而退了。
终于可以摆脱他了!
谢初婉想要站起来离开,奈何被少年死死抓住了手腕。
“坐下。”沈玄卿声音微冷。
谢初婉思量片刻,随后弯腰坐下来。
看他这盛怒的样子,说不定一气疯了就会让自己滚,自己应该在努努力让他气疯了!
沈玄卿紧紧扣住谢初婉的手,那样子似是怕自己一松手人就不见了。
婉婉心狠,比自己预料的更甚。
只是,放弃必不可能!
追逐的过程虽难,可也能乐在其中。
“不是要利用吗?”清冽的声音透出几分森冷,“那就好好利用1
少年就像是被逼入绝地的猛兽,本想温水煮青蛙的猛兽感受到了猎物的心狠,他决定放弃徐徐图之,主动发起进攻。
谢初婉不太舒服的动了动被攥紧的手腕。
下一秒,手腕被抓的更紧。
谢初婉面上的笑容加深了几分,眼里的神色相对应的更冷,“没必要啊,我都说了,你没什么价值了。”
“夏宜,苗疆。”沈玄卿声音冷冽,具有侵略感的目光盯着笑盈盈的小姑娘,“婉婉,你真的觉得我没什么利用价值了吗?”
对于苗疆,婉婉定然是势在必得。
甚至不止苗疆。
“……”谢初婉不躲不闪审视着像是换了一个人的少年。
这是要狗急跳墙了?
看来是把人给逼急了埃
可是,不应该啊,按照他的傲气,这个时候应该是要拂袖走人,要不就是将自己哄走。
这不合理埃
“新苗疆王心狠手辣,那些杀手并未放弃。”沈玄卿不紧不慢开口,“我知道你留下夏宜也是想要试探我。”
以婉婉的聪明,早已猜出自己重生,她必定会试探一二。
所以,她便想要利用夏宜不露声色的试探自己。
自己若不出手,自然还有老平承王给她的暗卫兜底,若自己出手了,那自己就是明晃晃的告诉她自己也是重生的。
闻言,谢初婉露出几分无辜的神色,“臣女哪敢埃”
看着装模作样的小姑娘,沈玄卿手指微微蜷缩,忍住去揉她脑袋泄气的冲动。
他靠在椅子里,看着面容那般纯良无辜的小姑娘,淡淡开口说道,“你就是仗着我舍不得。”
打不得,骂不得,只能捧着哄着,就是个祖宗。
谢初婉露出一个笑容,笑容璀璨,可却那般的有恃无恐,“我明明是仗着你心里有我。”
是沈玄卿的态度告诉自己,自己可以胡作非为,甚至可以撒气报复。
所以自己才敢这么做。
“对。”沈玄卿面色是满满的无可奈何。
是自己将短柄送上去的,什么样的结果,自然是要受着的。
谢初婉瞥了眼神色如常不见怒气的少年,忍不住头大。
都气成那样了,还是舍不得对自己说句重话,就他这厚脸皮的样子,自己真的还能离他远点吗?
谢初婉忍不住自我怀疑起来。
“见过洪涝吗?”沈玄卿冷不丁开口,打断了小姑娘有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谢初婉摇了摇头。
对于沈玄卿的话,谢初婉看了一眼外面淅淅沥沥的雨。
春雨绵绵,虽然雨势不大,但却一直下个不停。
若是照这个样子下个半月,洪涝是必然的吧?
经沈玄卿这么一提醒,谢初婉算是想起来。
上辈子的这个时候,湖州可谓是多灾多难,匪患一事未过,接着就是一场罕见的瓢泼春雨,直接引发了洪涝。
谢初婉抬手撑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看着目光又落在棋局上的少年,狐疑开口,“你打算袖手旁观?”
沈玄卿看了眼身边的小姑娘,淡声开口,“不然?”
自己不袖手旁观难不成要去预卜先知插足一脚?
这出力不讨好的事自己可不想做埃
谢初婉歪了歪头,最后还是没有说话。
确实,这种事若是插手反而会惹得一身腥,倒不如袖手旁观。
只是……
若沈玄卿肯插手,虽然洪涝不可避免,但此次洪涝所带来的伤亡应该可以降到最低,灾后重建应该也能有条不紊,这对他而言可是一次树立威信的好机会。
但是看他这个样子,只怕是不太想。
他真的无心那个位置?
沈玄卿把玩着手里的棋子,淡声开口,“这是天意,百姓是死是活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好了的,我可不想逆天而行。”
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不想做那普度众生的活佛菩萨,他只想庇护身边的小姑娘。
薄凉的话让谢初婉侧目,最后她什么都没有说。
说的也是,他人的死活与自己也没有多大干系,何必要冒着风险去救一群素不相识甚至还有可能来坑害你的人。
沈玄卿看了眼又在走神的小姑娘,淡声,“你想把这件事告诉谢公子?”
谢初婉摇摇头,“小叔叔会警觉的,我是在想,若是湖州真的有洪涝发生,只怕我要在湖州停留一段时间。”
自己并不想在湖州逗留,只想事情结束后就回去,总之就是离他越远越好。
沈玄卿自顾自的开口,“趁着还能泛舟,我带你玩上两天。”
谢初婉侧眸,随即忍不住试探的开口,“晚上要回客栈的吧?”
看着对此抱有期许的小姑娘,沈玄卿嘴角微微一弯,没什么笑意的弧度映在谢初婉眼里面。
谢初婉心里有些不安的预感。
“不回去。”沈玄卿不紧不慢开口。
谢初婉抬手抵额。
真是上了贼船!
沈玄卿慢悠悠开口,“莫怕,玩够了就带你回去。”
“……”谢初婉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随后低着脑袋,看上去蔫巴巴的怪可怜。
沈玄卿抬手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以作安抚,“外面景色不错,不看看?”
谢初婉抬头看了一眼,随后就想起身凑到窗边。
只不过才站起来又被少年抓住了手腕。
“干嘛?”谢初婉瞪了一眼沈玄卿,凶巴巴的开口,“我倒是想跑,但是你看我跑得了吗?我可不想跳河!快松手1
如今画舫已经行驶到河中,除了画舫四处无落脚之地,自己要跑只能跳河。
这阴雨绵绵的,她可不想作践自己的身体!
虎着脸的小姑娘很凶,那一副我不好惹的样子让沈玄卿忍不住挑了一下眉。
“这么凶啊?”沈玄卿松开谢初婉的手,随后伸手圈住她的腰将人拉到腿上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