湮灭太阳系第三百八十四章道别
全息投影里晴雯靓丽的身影就像风暴中的灯塔一般照亮了周围的废墟，在斜风中飞舞的每一片雪花上都倒映着她绝尘的容颜，就连这凝雪成冻的冰寒都似乎因为她的出现而变得温热起来。
周成的耳中被凛风灌满，听不清晴雯在说些什么。只是从她如坐针毡一般的表情和饱含泪珠的双眼中读出了肝肠寸断的担心和焦急。
彻骨的冰凉正从他身上缓缓褪去，浑身的酸痛和疲惫也在消散。这世间上仿佛除了眼前那绝美女子之外的一切都已停止。
不知是过了一个小时还是一秒钟，一声惊雷划破夜空，随后强光伴着劲风席卷了周围的一切。
周成吃力地抬起已经麻木的手臂遮在眼前，从指缝间他看到一个纤瘦的身影正从强光中跌跌撞撞地向他跑来。随后，轻柔的温暖带着淡淡的幽香将他包裹，让他沉醉其中，逐渐迷失。
翻身时浑身迸发出的酸痛将周成从浅梦中唤醒，纱帘外已是天光大亮，鸟儿们嬉戏地鸣叫送别了隆冬的酷寒。周成伸了了个懒腰，闻到了屋里还弥散着一丝余香。
从床上坐起身来才觉得头痛欲裂，血液中未散尽的酒精让他依然晕乎乎的。掀开被子，看了一眼浑身青一块紫一块的瘀伤和双手刚刚结痂的伤口，就穿上衣服下楼而去。
晴雯正在厨房里准备着餐食，食物的清香伴随着锅勺摩擦的声音飘荡而来。周成在沙发上坐下，然后启动了物联网全息投影。他熟练地选择了飞行载具，系统再次弹出了警告：
“未检测到您有驾驶飞行器资质，请先进行飞行资质培训。”
随后，茶几下边的抽屉自动打开了，里边装着一个知识传输头盔。周成拿起头盔，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从咬紧的牙缝中缓缓吐出。
他侧目看着晴雯婀娜的身姿在橱柜前忙碌着，她的每一个体态和动作都是如此玲珑可人。每一个侧面都是世间最完美的线条，令人着迷，周成就这样看着晴雯的身姿戴上了头盔。
飞行技能学习的速度远比周成想象中的快，当投影上显示出“恭喜您，周成先生。您已经获得飞行资格”的时候，晴雯正好端着两盘菜肴从厨房里走出来。
看到周成刚刚摘下头盔，晴雯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
“呀，周老师！你不是最讨厌欢这个东西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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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成把头盔放回抽屉里，小心地擦去掌心的汗迹：
“总得做出些改变，不能一直当老古董嘛。我要是早点拿了飞行资格，昨天开的是新式飞船，也不至于大半夜差点被冻死，还要你来救我了。”
晴雯把餐盘放在桌上，坐到了周成身边。一双明眸中透着淡淡的忧虑：
“这么久没有你的消息，倒真是挺让人担心的。”
周成从衣兜里掏出哨兵钢笔放到桌上：
“下次要出远门还是不带这个东西了，省得大家都提心吊胆。”
晴雯微微皱眉，用一个手指把哨兵钢笔推到一边，带着几分责备的口吻说道：
“这是统帅该担心的事情，我可不在乎。你没有智能飞行载具，手环又没信号，我是担心你在城外遇到意外。”话到后半段的时候，晴雯的声音变得有些羞涩，脸庞也浮起了一丝红晕。
周成端起餐盘看着晴雯说道：
“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会跑到京华遗址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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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雯浅笑道：
“那儿肯定有你曾经牵挂的人或是物嘛。”
对于晴雯的善解人意，周成很欣慰。他浅叹了口气，沉沉地说道：
“你说得对，那是曾经了，我总得和过去告别。”
晴雯俏皮地用叉子敲了敲周成的餐盘，撒娇一般地说道：
“你看这再过会儿就该吃晚饭啦，你肚子不饿吗？先尝尝我做的午餐再说吧！这可不是分子合成器里制造的，是我亲手用原料做的。”
两人有说有笑地吃过早餐之后，周成站起身来，郑重地对晴雯说道：
“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看着周成认真的表情，晴雯也放下了手里的餐碟:
“当然，任何事都可以。”
周成领着晴雯来到楼上的一个房间，开门之后晴雯就被贴满墙壁的纸片和满桌的稿纸惊住了。
“周老师，我真是佩服你的”正当晴雯对着如满天星斗一般的纸片赞叹不已时，周成走到墙边，一把扯掉了其中的几张。
“周老师，你这是”晴雯惊呼道。
周成把攥在手里的纸捏成一团，放进袋子里。然后又扯了几张下来：
“出去转了一圈，总归还是有些收获。过往终会顺时间之流而下，再纠缠于曾经也无济于事，总该有向过去道别的时候、生死契阔的时候。”
晴雯用手轻抚过桌面上的一堆堆稿纸，悠悠说道：
“周老师，你能这么想我很高兴。但是你真的做好准备了吗？”
周成递给晴雯一个袋子：
“也许吧，但这世上本就没有100能准备好的事情。所以咱们就一起努力吧，总要迈出第一步嘛，把这些东西赶走就是第一步。”说完周成又把手中的纸揉成一团，扔进了袋子里。
忙活了一下午，十几个装满废纸的袋子就被拖到了后院里。周成和晴雯都是气喘吁吁，额头上也渗出了些汗珠。
晴雯一边在手环的全息投影上翻找着，一边说道：
“我让清洁机器人把它们都带走处理掉吧。”
周成抬手阻止了她，然后从衣兜里拿出了一个打火机和一张皱巴巴的纸。
“我们那个时代有个更彻底的办法。”
他把手中的纸展开，布满褶皱的纸面上写着“记录犯罪”的字样，打火机的电弧把纸的一角点燃。一朵火苗迅速在周成的手中扩散开来，他把火苗丢到了装满稿纸的袋子中，火焰很快就伴着黑烟升腾了起来。
噼啪作响的火焰在它们身前张牙舞爪的摆动着，融成炭灰的余烬随着清风飘向空中。这时，几个小型飞行机器人闪着警报从院子外飞了进来，周成和晴雯的手环也同时震动着投影出了火灾警报。
晴雯一阵熟练的操作之后，警报解除了，那几个飞行机器人也悬停在了半空没有继续靠近。他们就这样静静地看着那团火焰烧焦了地面的草地，将所有袋子中的稿纸化为灰烬，又慢慢地消失在焦黑的余烬中，只剩一缕青烟徐徐飘向空中。
“希望过往的伤痛都随着这缕青烟一起飘走。”晴雯淡淡地说道。
周成点了点头：
“一定会的。”
几个飞行机器人飞了过来，非常迅速的将地面的灰烬清理掉，然后又把熏黑的草地铲除，植上了新的草皮。这一切都在短短几分钟之内就完成了，除了空气中仍然残留的一抹淡淡地焦味，刚刚发生的一切已经完全没有了任何痕迹。
“这真是一个神奇的时代。”周成看着飞行机器人消失的方向感叹道。
晴雯脸上又带上了少女一般青春可爱的笑容：
“周老师，接下来你还有什么特别想做的事情吗，我陪你去。”
周成仰头看去，银河带着一众群星已经在幽蓝色的天穹背后透出了点点的光辉。星河无恙、群星璀璨、一切如常。
“你也别叫我周老师了，那个物理教授已经留在过去了，叫我名字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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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这样说定啦！”
这时，送货机器人来到了院外。送来的东西是一箱白酒，周成从其中拿出了一瓶。
“我定制了些白酒，我们那个时代特有的，晚饭的时候我们应该好好庆祝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