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成本来准备通过手环在物联网上定制一架大气层内飞行器,但需要使用知识传输头盔进行飞行技能学习认证。知识传输头盔本身很容易获得,但他发自内心地抵触这种学习方式。
随后,他想到了晴雯。在通话按钮上犹豫了一阵,看着不停对着自己微笑的投影画面,最终还是没有按下去。但这让他想到了晴雯之前说过,在上一次他们前往雨人栖息地之前,她和雨人提前联系过。
周成在投影上翻找了许久,始终没有找到和雨人的联系方式。正在心烦意乱间,他偶然看到了“飞行出租车”的功能。下单之后几分钟,一架飞行器就降落到了他的身前。
坐上飞行器之后,驾驶位上的全息投影a司机热情洋溢地问道:
“周成先生,感谢您选择我的服务,请问您需要去哪里?”
“塔里木湖。”
“没问题,我们这就去!我听说那儿的烤羊排可是一绝。”a就像旧时代的出租车司机一样打趣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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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成淡淡笑了笑:
“你们对我可真是够了解的,如果你能安静地驾驶那我将感激不尽。”
“没问题,老板!”说完投影便消失了。
飞行器迅速钻入了云层,周成表情木愣地看着云海发呆。他在回忆着与曹锐相处时的一点一滴,尽管这让他时常陷入痛苦的旋涡。
但他却必须要这样做,因为他现在只能通过回忆尽量学习曹锐的思考方式,眼下已经没有人能帮他了。
飞行器回到云层之下时,眼前的景象令他感觉有些异样。上次和晴雯一起来塔里木湖的时候,身下明明是郁郁葱葱的草原,而此时尽是一片银装素裹的景象。
“我们现在在哪里?”周成问道。
眼前立刻出现了一幅地形图的投影。
“我们正在西部高原的西北方,翻过前边的昆仑山就是塔里木湖了,这可是最近的一条线。”a回答道。
周成看着全息投影上的航线和位置心中正有疑惑,投影之后那道绵延如墙的昆仑山影已经出现。他很快就发现,在如笔架一般上下起伏的山巅上好像多出些黑影,看上去并不像自然存在的,而是像人工修建的什么巨型装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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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飞船的迅速靠近,他的猜测得到了证实。虽然不知道那些修建在山顶上的巨大机械是什么,但从他们凌厉的线条和充满肃杀之气的配色来看,应该是某种威力巨大的武器,而这些武器都无一例外地朝向他要去的方向。
飞行器沿着一条融化的冰河穿过山谷,从千丈瀑布腾起的水雾中飞出后,眼前已满是波光荡漾的塔里木湖。
“前方的区域是禁飞区,我们可不能硬闯。但我能带你四处逛逛,或者放您到湖边上”a说道。
周成迟疑了一会说道:
“放我到离湖心最近的岸边。”
下了飞行器之后,周成让a到他看不到的地方去等着,自己踏着草地沿着湖边缓步走着。看着天边隐约可见的雨云,他像水中投石块、甚至大喊了几声,弄得自己满头大汗,但回答他的只有潺潺的浪声。
就在他转身准备放弃之时,身后传来了令他毛骨悚然的啸叫声。转身看去,一支天梭贴着水面带着一缕水花疾驰而来。就在他下意识地放低身子要躲闪之时,天梭悬停在了他身前的水面上。
“周教授,您这样贸然前来,可不太礼貌。”雨人的话语中透着一股寒意。
周成站直了身体,拉了拉衣服上的褶皱,浅笑着说道:
“来看看老朋友也算不礼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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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生命形态和你们完全不同,我们可没有串门的习惯。而且,联邦法令已经做出规定,在你们的严密监控下我们不会随意离开塔里木湖,而你们也不能随意进入我们的核心地带。
要知道我们漫长而低效的增殖过程是很脆弱的,不容外界打扰。上次邀请你进入我们的栖息地已经充分表达了我们对你的尊重,也彰显了我们之间老朋友的情谊。请你也对我们的生存方式给予相应的尊重。”
周成说道:
“当然了,但我还有点事儿想和你聊聊。”
“你疑惑的所有事情,上次我已经向你做出了解释,我想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聊的,雨人也不喜欢闲聊。”
周成呵呵地笑道:
“难道你忘了,我们还有另外一位老朋友——曹锐。”
天梭微微晃动了一下,没有发出声音。周成继续说道:
“我想你们的生命形态对于记忆的保留应该是继承式的,所有的信息都会汇入母体得到保存。你该不会告诉我,你们也把他忘记了吧。”
雨人又沉默了一阵之后,忽然加快了自旋的速度,在搅起的水雾中天梭分散成了无数小颗粒。这些颗粒发出奇异的光泽,在水雾的折射下形成了一幅立体画面。这幅画面和全息投影有明显的区别,它看上去就像是能摸到的实体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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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景里是正上演着他不曾看到过的一幕,双柳机场跑道边的草丛中,一辆喷防空战车正喷吐着弹幕,几支天梭在半空的破片云中蜿蜒着躲避倾泄而来的炮弹冲向战车。就在天梭快要接近防空战车之时,剧烈的爆炸发生了。
“这就是我们的信息中关于曹锐最后的画面,我可以告诉你的是,这辆防空战车是被主动引爆的,而非我们的攻击。这次爆炸也让我们的天梭遭受了重创,他们已经没有能力去验证曹锐的生死。”话音落下时,天梭又恢复了之前的形态。
“之后你们的记忆中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他了吗?”周成问道。
“没有。我们在那场战争中的损失也非常严重,甚至险些无法维持种群延续,有信息断层是正常的。你失去朋友、失去同胞的伤痛对于我们来说,也是一样的。”
“好歹你们也认为那是一场战争。”周成叹息道。
“这是一回事,这就好比你们历史上的‘陈桥兵变’和‘黄袍加身’只是说法不同。根据我们的了解,你们对历史的记录方式决定了历史真相的不完整性。
这不仅是现在,你们短短几千年的历史中不也都是这样吗?我对你们社会中的历史学家尤为钦佩,在落后的科技下,在扑朔迷离的历史中迷雾寻找历史真相是非常具有挑战和需要智慧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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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无论如何也不该漏掉曹锐!你应该知道他在那段历史中是多么重要的人。”周成争辩道。
“我没有、也不会参与你们的历史编纂,这也不在联邦法令要求我们履行的义务中。所以我们不会刻意保留六个半世纪以前的细枝末节,但作为老朋友,我想告诉你。
你们在回溯历史的时候,之所以会频频觉得灿烂和辉煌,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记录者对历史最残酷惊悚和负面的叙述往往只有寥寥数字,甚至隐去。你们有大量歌颂英雄的诗词歌赋,却鲜有记录罪犯的凶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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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们每次翻开历史的时候,看到尽是人们在疯狂中彼此杀戮征战,在饥荒中饿死,在自己的城市中屠戮彼此,在迷行的鞭笞下猥琐者,你还会觉得你们的文明之河灿烂吗?
你么可以选择性的记录和接受过去的事情是幸运的。而我们需要漫长的时间才能遗忘、甚至永远不能遗忘那些可怕的过去。从这一点来说,我羡慕你们。”
周成本想反驳,天梭却已向湖心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