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地面以后,周成的车库书房比以前局促了不少。四块大黑板中的两块,贴上了若干张工程蓝图,桌子上也垒着一摞摞的书籍,其中大半都和工程类有关。
周成站在一块黑板前,上面算符和公式占据了大半篇幅,余下的空间画上了一个大大的五边形,五边行的五个顶点上都标注着不同的算符和数字。
这是一种数学群论计算方式,用作基本粒子的推导和发现,作为描述宏观世界数学模型的基础逻辑。其作用相当于一座高楼大厦的基础,基础形式往往决定了上层建筑的基本形态。
他在这个五边形前已经琢磨了很长时间了,那五个顶点上的数据被他一次次地擦去又一次次地写上,以至于袖口上都粘上了很多白色的粉末。沈曼绫的车开进了院子里,这些年的高强度工作和忧虑,在她的脸上添了几分岁月的痕迹。
“老周,吃过饭了吗?”
周成手里捏着粉笔凝视着黑板上的图形微微摇头。沈曼绫走到车库内,看着衣袖上沾满粉笔灰的丈夫:
“你从去月球前就天天盯着这个五边形,这回来又挂出一堆工程图纸来。我知道你遇上了难题,但无论如何都要按时吃饭呀!”
周成叹了一口气又走上前去用刷子擦掉了五个顶角上的字符:
“刘超文建设月球高能粒子加速器的数学模型,我实在是搞不明白。”
“是数学模型和实际建设有出入吗?”沈曼绫问道。
“不,他这次提出的这个数学模型与月球高能粒子加速器符合的很好,关于虫洞的解释也能符合的很好。我们应该可以通过这个加速器找到虫洞的奥秘。”周成回答道。
“那还有什么问题吗?”沈曼绫不解地问道。
周成一边在已经被刷出一片白色线条的五边形顶角书写着数据,一边说着:
“我用超文以前理论中的数学模型为基础建立一套理论,也算是有点成果了。里面对宇宙的描述是完全可以排除多维时空存在可能性的。”
沈曼绫微微颔首:
“是啊,我听你说过。超文以前理论和主流m理论最大的区别就在与,超文的理论中仅加入超对称,而不用引入超维度空间就可以数学成立。”
周成写完了几行字符:
“但是,超文最新引入的这个理论”他指着黑板上的五边图形。
“按照已有实验结果,已知的所有基本粒子理论上都有其反粒子。比如带负电的电子,反粒子就是带正电的反电子。但在这个模型下,总有一个粒子无法得出反粒子的解。”
“你是说,超文最新的这个理论,在对称性上破缺了?”
周成点点头:
“是的,如果在对称性破缺的前提下去描述宏观宇宙,又必须引入再次超维度空间。这和之前的理论完全相悖,理论模型看起来就像是个数学陷阱。这就好比在苹果树上长出了西瓜,或者说在瓦房的地基上盖了一座摩天大厦。这就像空中楼阁一暗影,凭空出现了。”
沈曼绫眉宇间透着焦虑。
“这么明显前后矛盾的理论,就没有其他人发现吗?”
周成放下了粉笔:
“超文的所有数学模型都只有描述表层现象的,我是自己把他的所有数学体系统一、整合到更基础的层次来分析,这样我才发现了不对劲儿的地方。
其他人,几乎不可能发现。我现在并不能确定是超文的理论真的存在本质的矛盾,还是我自己的计算有问题,或是有其他更深层次的原因。”
对丈夫的焦虑,沈曼绫无能为力。她唯一无法为丈夫分忧的就是理论物理的领域。
“我听航天中心的人说,你们上次太空发射的时候遭遇了点意外。超文又出现了昏迷?”沈曼绫问道。
周成一怔,眼神中带着神秘:
“超文在昏迷前给我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从眼神看,他不是说的迷糊话,但是那句话本身很迷糊。”
“他对你说了什么?”沈曼绫追问。
周成眼神深邃地看向妻子:
“他断断续续了说了句‘五边形有问题’。”
沈曼绫一愣:
“这....这是什么意思?”
周成回头看着那个五边形图案:
“我也不知道啊,但我感觉可能和这个su5群论数学模型有关。但我又找不出问题的所在。我也准备再去一次蜀川的高能粒子中心,见见超文和老刘。看能不能知道点什么。”
“上次老刘过来的时候,不是说超文他性格变化很大吗?”沈曼绫脸上浮起了愁云。
周成摇摇头:
“老实讲,作为我这个角度。除了觉得超文的性格相比以前稍微有点冷漠和偏执,其他真没感觉到什么太大的异常。我也问过我在高能粒子中心的其他学生,他们对刘超文的评价都是冷漠、偏执但是能力非凡。但他也很久没有在我身边了,我不好判断。”
沈曼绫叹了口气:
“也是,无论是过去历史还是当代。那些鼎鼎大名的科学巨匠们,除了学术上。谁又没有点特别之处呢。你老周以前不也让人起了绰号嘛。”
周成一挥手:
“哎,别说这个了。对了,我这次在空间站和宋总师看了你们那个‘风车’计划的发射。设计很绝妙啊,六个探测器都入轨了吗?”
沈曼绫眼中闪过一丝焦虑。
“6枚探测器,从‘风车’上发射的时候,就有两枚撞到了一起。另外有两枚因为发射过载太大,刚刚脱离’风车’叶轮,探测器的元器件就损坏失联了。剩下的两枚,其中一枚因为发的角度偏差过大,无法入轨。只有一枚按照预先计划入轨了。”
“这么低的妥善率?”周成问道。
“都是应急产物,没办法。就是成功入轨的那一颗,轨道速度没有达到设计要求,轨道精度也很差,计划420天与孢子群相遇根本无法实现。”沈曼绫说道。
“难怪听宋总师说,不对孢子群进行大规模在轨探测,不完全是投入的问题。”
沈曼绫沉沉地点头:
“是啊,七八个天文单位的距离,七年多的时间。在轨探测对我们来说,距离太远,时间太紧了。现在我们只能硬着头皮去完善行星防御。”
周成忧心忡忡地说道:
“全人类都只能硬着头皮往上顶了。”
说完周成又回头看着那个顶角都已经因为反复擦拭变得有些模糊的五边形,他总觉在这个数学模型下藏着刘超文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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