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兵顿时就怒了。
把心里对李四妹的不满,发泄了出来,“好啊,你们不管是嘛,既然你们生产队不管,那就别怪我去上报,我去公社,问上级的领导要一个说法。”
这让本来还是想要站出来劝解一下李四妹的肖长生,听了张兵的话以后,当即也不动了。
任凭李四妹把张兵给打了一顿。
反正你都准备找上级干部了,那他这个小小的生产队长,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了。
于是乎,张兵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李四妹扯着打了一顿。
不止是鼻青脸肿,嘴角还流了点血丝儿。
最后,一个在李家说话能算的上数的人,站了出来,让大家把李四妹给拉住,这才对张兵开口道,“好了,我来讲一句公道话。”
大家都看了过去,等着看热闹。
“四妹,你打人确实是不对,我命令你,你松开人家,给张知青道歉。”
“我不。”
“你必须道歉。”
李四妹这才不情不愿的看着松开了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张兵,咬着牙说了一句,“对不起,哼。”
张兵抬手擦了嘴角的血迹。
冷哼一声,“这件事这么多群众都看着呢,你们也太不讲道理了,我要去找上级干部要个说法。”
“嗯,你去吧。”
“正好我们也要去,一起,我倒是也要看看,你毁了李四妹清白这件事,到底干部们会给我们一个什么样的说法。”
这话一出,张兵愣在了当常
这个李家人是村里的委员,不大不小的也算是一个干部,平时跟公社那边的同志接洽,也算熟悉。
现在他是帮着李四妹说话的。
那去了公社,他在那边干部面前多说几句,那张兵这个状是告不了的呀。
而且就在这个时候,之前一直旁观的群众们,也开口帮腔,都是在帮李家人说话。
不是指责张兵做人不厚道,就是指责他毁人清白的。
最后,肖长生也只能丢出一句话,“小张啊,你身为一个知识青年,应该晓得这件事的严重性,要是要他们执意将你扭送去公社的话,那我可不敢包庇你埃”
这意思,不止不会护着他;
甚至还认同了李家人所说的话。
旁边的妙山村村民也开始跟着起哄,“对呀,在我们乡下,你毁了人姑娘的清白,就要负责到底的,你想事后不认账,可是不行的。”
“对,你要是不认账,到时候,我们大家都去公社作证,就算你是知青,也不能这么欺负我们乡下人埃”
“……”
特么的……
张兵这回才真的是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眼看着群众们都在帮着李家说话,这是知青点的另外两个男知青,也上前拉住了张兵。
一个叫周大兴;
一个叫李玉柱。
周大兴先开的口,“行了,张兵,这事儿就到这儿结束吧,我跟你说,我昨儿进城得到一个消息,秋收以后,上头就会安排我们这些下乡的知青陆续返城,不过,这些名额可是掌握在存管部的手里的,咱们村里的,就是在李福林的手里的,你这个时候当众顶撞他,不就是跟他作对么,你还想不想回去了?”
“我当然想回去,可是你的消息准确么?”
“当然了,我还能骗了你么?”
张兵迟疑了一下,又看了看李四妹,咬牙切齿的道,“可是,我也不能在这个时候上妥协埃”
这可是他的终生幸福。
“那你就等着留在妙山一辈子吧,你自己想想,你现在已经得罪了李家,以后回不去的话,只能一辈子活在李家手底下,以后你还有好日子过么?”周大兴也有点苦口婆心的样子。
一旁的李玉柱也插话道,“对啊,咱们得看形势说话啊,你完全可以先配合他们把肥妹娶过门,以后你就跟姓李的是一家人了,那有了回城的名额,他还能不嫌安排你走么?”
等名额拿到了;
他就可以回去了。
到时候一去不回,谁能管的着?
张兵不敢再说话了。
而他的两个同伴周大兴和李玉柱,则是相互之间递了一个眼神:他们必须劝住张兵,跟他打好关系。
就等着以后知青回城的消息传来后,他们也能够凭着这个关系,早一步回去。
最终,张兵还是妥协了,毕竟他真的很想回去。
因为李玉柱又说了一句,“肥妹虽然丑了点儿,壮了一点儿,可是现在这个年代能把闺女养的这么胖的人家,家底能差得了么,你入赘李家,指定是享福埃再说了,到了晚上灯一吹,门一关,这所有的女人摸上去,不都是一个样子嘛,但是你要是因为这个事情,得罪姓李的,那这辈子估计多半也就只能在这里了。”
据说,当天晚上回去,李家就开始筹备婚礼。
说是要尽快结婚。
消息传到顾家的时候,顾青柠真的有点嘀笑皆非,然后,只听到胡美丽开口道,“李家招婿,我们应该回礼,幺妹儿你看回多少合适?”
“我娘的事,李家给了多少?”
不管什么时候,都讲究人情往来的。
一般情况下都是人家送多少来,他们多少添一点儿还回去。
胡美丽翻了下账本,“五毛。”
五毛的礼,不算重;
但也不少了。
顾青柠就建议道,“既然这样,那咱们就给她添一毛,还六毛回去得了。”
反正又不是什么很熟悉的人。
能去,已经给李家面子了。
“嗯,好。”
顾青柠问道,“家里钱还有嘛,要不我补贴一点给你?”
郑玉秀对她这个女儿,是从来不会吝啬的。
她是担心家里没钱了,胡美丽又才接手家里的事情,怕不习惯。
胡美丽直接给拒绝了,“不用,家里有钱,娘走了以后,爹就把家里的财政大权交给了我,家里还有钱,你不用担心的。”
“那你没钱了跟我说。”
“嗯。”
最终,在张兵与李四妹结婚的当天,胡美丽过去送了六毛钱的礼,不过,连饭都没去吃。
送完礼,人就走了。
据说,是清溪县的风俗,家里有过白丧的人,一年内不适宜出现在那种喜庆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