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其它初至香江的内陆人不一样,同样初次来的许正道,对别人眼中向往的这座繁华大都市,似乎一点都不激动。这份淡定从容,令林玄真也颇感意外。
从京都迁居香江十多年,他见过很多从内陆搬迁而来的人。每个初到香江的人,都觉得身处的这座城市,比他们之前生活的城市好了无数倍。
这种看法,自然没错。但林玄真万万想不到,从后世魂穿而来的许正道,见过太多比此刻香江更热闹繁华的大都市。眼下的香江,对他而言自然就不香了!
更令林玄真意外的,还是许正道竟然会讲白话。很多从北方初至香江的移民,单单要熟悉这座城市的语言,就需花费不少的时间。可许正道,似乎不存在这种适应问题。
准确的说,就他此刻的装扮,还有能正常交流的白话水平,除非让他出示居住证,否则谁也不敢相信,他竟会是从北方而来,且初次抵达香江的内陆人。
“阿正,你这白话跟谁学的?”
“我语言天赋还行,来这之前,我在对面待了段时间,特意跟人学了一下。”
对于会讲白话,许正道也只能这样解释,总不能告诉这位师叔,他是从后世魂穿而来的人。在同样讲白话的南岭,打工生活过好几年吧?
原本想着带他见见世面,结果见这位年青师侄,看什么都一脸波澜不惊,林玄真也感慨那位过世的师兄,还真是找了位天赋跟心性绝佳的好徒弟。
在茶餐厅吃完饭,林玄真也询问道“阿正,要不要先带你回家休息?”
“不用!于我而言,这点奔波算不得什么。师叔,这些年你就没想成家,或者收个徒弟什么的?来之前,我跟师尊都以为你成家了呢!”
面对询问,林玄真苦笑道“不瞒你说,刚到这里时,确实有想过找人成个家。但我来香江的时候,已经是不惑之年,很难找到合适的结婚对象。
如你之前所说,这是一座充满诱惑跟财富的城市,在这里金钱至上。那些富豪名流的生活,绝对超乎你想象。可对普通人而言,生活也好不到那去。”
说完这些的林玄真,也跟许正道讲述他刚到香江时,先是去码头扛包当力工。后来结识一些早年移民过来的朋友,跟着朋友当过几年武师,再后来才想到开医馆。
刚来那几年,林玄真养活自己尚且困难,何谈找女人结婚成家呢?
等他好不容易攒了些钱,初来时不惑之年的他,已然到了知命之年。虽然这个年纪,有钱依然能娶到年青漂亮的老婆,可林玄真已然彻底熄了成家的念想。
开了这家专门治跌打损伤的医馆,他这些年也招过一些学徒。可最后,林玄真发现招的这些学徒,刚开始大多都还不错。可时间一长,招的学徒就厌倦这种生活。
听师叔讲述有关他在香江拼搏的故事,许正道也没觉得有什么意外。很多向往这座城市的人,没来时都觉得赚钱应该很容易。等真正来了,他们才知道找份工作都难。
能禀承本心,不依仗武艺走邪路,师叔这品性,已经实属难得了!
回到医馆,初次见面的师叔与师侄,一番坦诚交谈后,仿佛相处很多年,丝毫不存在疏离感。只是看到开门半天都没生意,许正道也好奇开这医馆真能赚钱?
仿佛为映证他的猜想,正在前厅品茶闲聊的两人,很快听到门口传来急刹车的声音。就在两人回头望去时,一个中年人略显慌张道“林叔,赶紧救人啊!”
见对方直接冲进医馆,看到林玄真便直呼林叔,由此可见两人关系很熟络。而师叔也随即起身,询问道“大眼,又咋了?剧组又出事了?”
“哎,干我们这行的,那天不出点事。可今天,班里武师伤的有点重,劳烦你帮忙看看!”
两人说着话的同时,几名穿着打扮普通,但体格都相对健壮的年青人,抬着一名伤者走进医馆。听完中年人讲述受伤过程,林玄真也赶忙把脉摸骨。
过了一会皱眉道“肋骨断了两根,这个伤好治。只是伤的这么重,怕是还有内伤。”
“啊!林叔,这伤你也没把握吗?”
“有是有!只是我调理起来,怕是很麻烦。呃,我请人替他瞧瞧吧!”
说着话的林玄真,突然想到今天刚来的师侄。论医术,他觉得师侄应该比他厉害。就他那点三脚猫功夫,都让这些武师如此敬服,师侄出手,想必更能让这些武师敬佩吧!
“大眼,这是我师侄。别看他年青,他医术远超于我。你若不想让兄弟多受罪,就让我师侄替他诊治一下。阿正,这是我老友的儿子,也是有名的武术指导袁大眼。”
在林玄真替中年人做介绍时,先前中年人进门,许正道就感觉似曾相识。听完师叔的介绍,他才意识到眼前这中年人,便是未来国内知名的动作指导跟电影导演。
既然是师叔的朋友,那许正道也不会拒绝出手,起身微笑道“袁指导,我是许正道。若不介意,让我看看你这位朋友的伤势,如何?”
“那就劳烦阿正兄弟了!”
其它跟来医馆的武师,见他这般年青,多少还是心有怀疑。在他们看来,医术精湛的老中医,那个年龄不是五六十岁。而许正道看上去,最多二十左右吧!
如此年青,医术难道比林师傅还强吗?
并未过多解释的许正道,替伤者把脉后道“袁指导,他摔下来的时候,是不是又被东西砸了一下?另外来的路上,他应该吐过血吧?”
“嗯!怎么样?这伤难治吗?”
“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如果送医院,他骨伤还比较好治,内伤就有点棘手。这位大哥,你现在是不是觉得呼吸困难,胸口闷的慌?”
脸色苍白的武师,听到许正道询问也赶忙点头,似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得到确认,许正道也不在多说什么,问师叔取来银针,而后让人把伤者上半身扶正。
“他体内伤处有淤血,若不吐出那些淤血,恐怕会有性命之危。好在你们送过来及时,现在把他扶稳,不要让他乱动。待我行针,替他逼出淤血。”
“好,有劳阿正兄弟了!”
让一位后世知名的武指导演,称自己兄弟,许正道也觉得这一世经历的人与事,还真是颇为神奇。可即便如此,他也没觉得有什么好激动跟兴奋,只是觉得有些搞笑。
看着被脱掉上衣的伤者,取出数枚银针的许正道,将银针用酒精灯简单消毒,便很干净利落将银针逐一扎入伤者后背。而后捻动银针,表情始终显得很平静。
被扎了银针的伤者,很快感觉有股热流从伤处涌出。就在他感觉不吐不快时,许正道突然用力啪啪两掌。随之而来的,便是伤者‘哇’的一声,吐出一滩淤血。
“啊,舒服多了!”
吐出淤血,感觉呼吸瞬间通畅的伤者,情不自禁说出这番话。但在许正道看来,这也很正常。可如此一幕,落到袁大眼跟其它武师眼中,瞬间觉得他们有眼不识高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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