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一时静了下来,每个人都在想铁成的话。
“二哥,咱们对娘都不好,好几次我看到娘哭,背地里骂咱们没良心,说她都是为了谁。还有,娘有一次和大嫂打,撞着腰了,她腰疼,那次我进屋看到娘揉腰,娘腰上都青紫了,可她谁也没说,家里的活还都是她干的,娘对咱们多好埃”
铁保哭着说着。
周爹,铁山,铁成都沉默,商娥也沉默,她和婆婆打,她年轻,她肯定能打过婆婆,那次她被她男人打了一耳光,回了娘家,她想起来了,那次婆婆和她撕扯,她把婆婆推倒撞桌子上,婆婆一下没起来,才闹着让男人打她,她回了娘家,她并不知道婆婆撞伤了腰,看来这个家的其他人也不知道。
一是婆婆没说,二是他们真的不够关心婆婆。
还有,每次她和婆婆再吵,再闹,婆婆该做的家务都做了,做饭也做了,她们再骂,婆婆也没说过让她不吃饭。
她怪她男人不向着她,可她如果是婆婆,她是希望她的儿子向着儿媳妇,还是自己呢?
这一刻,商娥心里有一种无法说出的滋味。
商娥最终还是回屋了,她离开这个屋子的时候看了一眼床上的陈柳,眼神复杂。
周爹出去借钱去了,他出去的时候也看了一眼床上的陈柳,他心里的怨气消了很多。
铁山也一样,先前他虽然也照顾陈柳,但是他心里不是没有怨,他怨他娘,可现在这种怨没了,有的是愧疚。
还在昏睡的陈柳并不知道家里人的变化,她一直昏睡着。
杏儿这边也不知道周家的事,知道的话她可能会唏嘘一下。
杏儿这天也没白在家,她确实等到了陈三,大虎,二刘他们三个的家里人,他们那边来了十几个人,但并没有一来就直接找到了杏儿家,而是找了村长,把杏儿他们喊道了村长家里。
陈三他们的家人听人给他们信说陈三他们被抓,被打板子,受伤,坐牢,都傻了,具体到底是啥情况,他们不清楚,自然要找过来问清楚是咋回事。
三家商量好一起来,同来的还有几个本家,当然,没都来,只是派了代表,也没让女人来,因为女人哭嚎的,有时候还坏事。
杏儿来的时候,这些人也并没有对他大声呵斥,没见她就想动手,而是让她说说咋回事。
杏儿也不怯场,声音清脆的把事情说了一遍。
陈三他们三个的家人听了以后不知道要说啥,陈三他们拿着刀是来要人家的命的,结果被伤,被抓,那都是活该,他们怪不到人家小闺女身上。
“你说啥就是啥啊,现在我们的人被抓了,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埃”
有个中年男的开口,他是二刘那边的一个本家。
“不是我说啥是啥,我说的话,我们村的都可以给我作证,至于他们被抓,被判,那都是官老爷做主的,你要是有不服的,你可以去找官老爷要说法。”
杏儿看了他一眼,是觉得她一个小女孩好欺负吗。
杏儿这样一说,那个人脸黑了,让他去找官老爷,他才不敢呢。
村长等人也对杏儿说的话做了证明。
陈三的父亲和大哥来了,大虎和二刘的家里人也来了两个,此刻他们都无话可说。
对于陈三等人,他们真是劝也劝了,骂也骂过,打也打过,可他们就是不悔改,就是混,自己家里人都不愿意和他们来往。
他们三个真的是坏事没少做,可要说真的做那种杀人,防火的事,他们还真没有,也就是欺负个人,偷谁家点东西,调、戏个媳妇、闺女啥的,要说有没有强迫闺女,他们不知道,因为没人找上门,也许有,但闺女没说,忍了。
他们是和陈三他们关系不好,但是毕竟是亲人啊,他们也不希望陈三他们出事,所以来之前他们心里还想着要是事情不大,可能就是陈三他们半夜来想偷点钱,被抓住了,官老爷判的太重,这家人也是,非得报官,想着来说说,看看能不能求求情。
可现在一听陈三他们是要杀人,是要祸害人家闺女,那心思真的是恶毒了,谁家碰到这样的事,都得骂陈三他们该死,该千刀万剐,这让他们如何开的了口去求情呢。
来的时候还有人说,三家出了这样的事,受伤了,少了三个壮劳力,应该让杏儿家补偿给大家,可现在这样的话他们如何说得出口埃
杏儿家才是受害者埃
三家人看着那个站的很直的小闺女,如花一样的年纪,这要是被三个不是人的给祸害了,再给杀了,就算不杀她,杀了她娘,她外祖母,让这样一个小闺女如何活埃
三家人沉默了。
“对不住,我,我,我这老脸,我实在不知道该说啥,那个三,是他活该。”
陈三的爹开口了,他是个老实人,一辈子本本分分的种地,他大儿子,二儿子都随他,小儿子也没啥问题,就是到了这个老三,他是真管不了,现在出了这样的事,他脸上臊得慌。
“大爷,这事不怪你,谁也不想出这样的事,把话说清楚就好了。”
杏儿并没有怪人家,是说养不教父之过,可有的时候还真不是当爹的问题,人家四个儿子呢,那咋就这个老三是个坏的。
陈三的爹听杏儿这样说,点点头,没再说啥。
陈三的爹都这样说了,那另外两家也没啥说的,毕竟真的不怪人家,他们就是想找事也没法找,没道理埃
“那咋弄?这你们两家我不管,我那大嫂要是没了儿子可咋活啊,都是陈柳那祸害撺掇的,找陈柳去。”
二刘的这个堂叔又说话了,找不到杏儿这边,他看出来了,这个杏儿别看年纪小,却是个硬茬子,敢报官,他要是闹的话,说不定这个杏儿还报官,他可不想和官差打交道,还有这村里的人也向着她,他是讨不了好,但总得找一家去闹,去要点好处吧,不然不是白忙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