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星河的倔强,让楚志豪叹气连连,直接喝起了闷酒。
唐简担心他病情,连忙推了推刚拉着她坐回来的楚默云。
“爹,这信怕还在路上跑着呢,等那边作出回应再到咱们家,得是几个月后了。”
楚默云想了想,就安慰起爹。
几个月后是秋天,要进京也只会赶在入冬以前,不被大雪耽搁行路。
而这几个月里,他和媳妇儿再辛苦一点,多赚些钱在手中。
到时看怎么解决这个问题,也能多些机会。
至少不是现在就让父兄再次陷入这种困境之中。
“就你哥这性子,几个月后又能做什么。”楚志豪看着他。
“若你还能科举,也和你哥一样想去吧?”
楚默云微微一笑,却道:“我原本就是要去的,从科举的路上去。”
“可我这条腿却离奇地废了,你们都没觉得奇怪吗。”
“什么意思?”楚星河拧眉看着弟弟。
这还是楚默云第一次提到腿疾,以往总是低着头、闷不吭声的。
“既然大哥死活要去见他,那我就不怕给你说明白了。”
“那年我的腿疾、爹的病,都是相隔不到两月发作的。”
“尤其今年以来更加严重,家里边突然有两个病人,突然两个都病情加重了。”
“你再想想他的来信是啥时候,年前最后一封信,他有说让咱们开春了就去京城吧。”
“你怀疑他对你们下手?”
楚星河并不傻,立刻就转过弯儿来,变了脸色。
“当然不是他。”楚默云叹气。
“唉,我说过了,他早已另有家室,他不是我们家的了,你怎么就看不透呢。”
“当年可以抛妻,可以弃子,你一个从未见过的弃子之子,又算什么呢?”
“就算你去了,于他家中也不过是个外人,恐怕连亲戚都算不上,京城有钱人哪有你这种泥腿子亲戚?”
“就算你不在意这些,可你去了能得到什么?分他家产?”
“他若有心早就对咱们家安置妥当了,任由咱们家自生自灭几十年?”
“你去质问他、指责他?恐怕一句不敬尊长、以下犯上,就够你死去活来的了。”
“就算他无意对你动手,他身边的人不会?”
“他在京城为官几十年,你当他还是那个去从军的村里汉子?”
“你别忘了,如今的他便想还乡,还嫌路途遥远颠簸呢,他来信中可有提及半句对奶奶、对爹的愧疚?”
“他一个不念旧情、养尊处优的人,你竟然还对他有期望……那你等着看结果好了。”
“信已经寄出去了,如能到他手中……”
“看他对一个快要病死的亲子、对一个平凡的农夫孙子、对一个不能科举的残废孙子,是怎么打算的吧。”
楚默云再一次剖析这件事,话说得比成亲那天更透彻,只为了劝大哥放弃。
楚星河经弟弟这么一细说,就明白真正的敌人早就对他们动手了,而不是等他去京城才会面对。
一时之间,他心里难受、难以接受,低着头连喝了两杯闷酒。
“夫君你别听他瞎扯,他是自己残了去不了京城,就哄弄你放弃呢。”
楚袁氏一听急了。
她本来在委屈,在听到公婆同意把公帐上最赚的干货赚头分一半给她后,又欢喜地吃起了饭。
这时候生怕楚星河放弃去京城的想法,连忙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