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团圆
卫霄突然的贴近让言亿冬身子绷紧，既慌张又期待，不知道卫霄下一步要怎么做。言亿冬还在纠结要不要顺势从了。
卫霄感受到怀里的人肌肉僵硬，笑着说道“别怕，我今天不会做什么。”
言亿冬的幻想被迫终止，整个人像一个泄气的皮球，失落地问“为什么？”
卫霄用着最平静的语调地说“还不到时候。”
言亿冬“不到时候是什么意思？”
卫霄下巴抵靠言亿冬的肩头，一手握住言亿冬的手，手指揉搓着言亿冬的手指，说“我们可以慢慢来，不急。你喜欢了我很多年，可我才刚刚喜欢你。这么容易就让我得到，对你不公平，不是吗？”
卫霄知道在言亿冬心里，多年的暗恋不得是一根刺，在心底扎出了一个很深的洞。
伤害已经造成，伤口流了血，结了痂，但无法恢复如初，只能慢慢治愈。
卫霄想一点点抚平言亿冬心里的不平，让对方重拾在感情里的自信。
言亿冬心底的柔软被触及，眼眶微微湿润。
心中几乎同时响起一个声音高喊不公平。
然而，她也清楚这个差距永远追不上。
只要她还爱着。
卫霄笑了笑“别哭。”
言亿冬嘴硬，死活不承认，说“谁哭了？”
卫霄“我。我哭了。”
言亿冬“哼”了一声。
“你可以随意吊着我，考验我。把你这些年的委屈统统发泄出来，我承受得住，不用怕。”卫霄用哄孩子的口气说，一副心甘情愿被虐的态度。
言亿冬没好气地反问“你有受虐体质啊？”
卫霄“嗯。别人没这机会，只有你。”
这话说的令言亿冬完全回不上话。
卫霄转过言亿冬的身子，来了个面对面，一本正经道“我本来还想再等等，但既然你这么着急，我也加快点速度。”
言亿冬本能往后闪躲，推拒道“你想干什么？”
卫霄“我觉得我们的关系可以进一步了。”
言亿冬有些没太听明白，“你刚刚还说没到时候。”
卫霄同时间开口道“做我女朋友吧？”
言亿冬卡了两下眼睛，微微嘟起的嘴唇，呆楞的表情可爱到让忍不住想要欺负。
卫霄强忍着又问道“愿意吗？”
言亿冬可以拒绝却已不舍得拒绝。她重重地吸口气，下了决心，轻声“嗯”了一下。
卫霄听到答案的瞬间，激动的将人拉进自己，一吻堵住了言亿冬的嘴唇，如同被困住的野兽冲出牢笼，迅猛的冲击让人毫无招架之力。
然而，冲击只存在一时，言亿冬还没反应过来，吻就没了。言亿冬心里有了不满，这结束得会不会太快了？
事实上卫霄也不想停下，但他清楚再不停下事态就会变得不可控，那之前的那些表忠心的言论就成了笑话，所以即便是再艰难也硬是逼着自己结束这个吻。
“你先睡，我去洗个澡。”卫霄说完翻身下床，快速走进洗手间。
没几分钟，水声响起。言亿冬拉起被单遮住脸，脸上挂着笑，心里甚是甜蜜。
言亿冬兴奋地睡不着，起身拿起手机当即给卫霄改了备注，从卫霄改成了男朋友。
卫霄洗好澡出来，言亿冬还睁着眼，“怎么没睡？”
言亿冬“睡不着。”
卫霄回到床上，将人重新抱到怀里“早点睡吧！明天周六我们得回家一趟。”
前几天卫霄考虑到言亿冬刚回国需要倒时差，并没有提回家的事情。现在，言亿冬已经完全适应了国内的时间，该回家看看了。
“明天周六，我们先回你家，后天再去我家。”卫霄道。
言亿冬莫名有点紧张，一声长“嘶”。
卫霄笑笑“别怕。”
言亿冬不抱希望“估计要被骂了。我都想到我爷爷会说我太自私了。”
卫霄摸摸言亿冬的头，吻上言亿冬的额头“放心，有我在。”
第二天，卫霄载着言亿冬先回了言家老宅。
果然人一进家门，言觉就开始责怪言亿冬的不是。
“结婚的人还那么任性？也不想想自己多大了。当了人家的妻子不能只考虑自己。”言觉喋喋不休教育言亿冬。
“我知道。”言亿冬也不反驳。她太了解自己的老爷子，反驳得越多，被骂得越多。还不如听话，等着对方骂完，还能好受些。
言觉唱了半天独角戏，言亿冬一一应下，让他也没有继续说的意思。
言亿冬知道这波教育结束，松了口气。
午饭时间到，言亿冬和卫霄乖乖留在言家吃饭。今天的言家十分冷清，上桌吃饭的只有三个人。谭苒和言智宸都不在家。
言家的饭桌氛围一成不变，依旧是死气沉沉。然而，言亿冬也习惯了这样严肃的氛围。
有时言亿冬也会想若是言家有一天变成一家人其乐融融坐在一桌，那场面才叫可怕。
饭后，言觉回房休息，言亿冬和卫霄帮着田倪收拾厨房。
田倪“你们坐，我自己来就行。”
言亿冬“我们一起收拾得快，这样您也可以早点休息。”
田倪看着言亿冬，觉得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姑娘越发成熟，很是欣慰“你啊！”
言亿冬“田姨，家里另外两个人现在都不回家吃饭了吗？”
田倪叹了口气，点头道“很少。就算回家吃饭，也和老爷错开时间。”
言亿冬有些意外，但想了一下这些年两人为了生计屈身在言觉的威压下，而如今有了翻身机会自然不会像从前那般听命于人。
然而明目张胆闹矛盾容易落人口实，避开才是最好的方法。
这一刻，言亿冬有些心疼言觉。人到老年，膝下无人，但这一切又是他自己造成的。
可言亿冬更懂言觉，一辈子高高在上的人是不会轻易低头求和。
那种化解矛盾合家欢乐的场面只存在于二十一世纪人人圆满大结局的电视剧中。
现实中的言觉依旧还是那个固执己见骄傲自持的老家伙。言亿冬都可以预见他孤独的晚年生活。
虽然她对言觉的感情不如佟家，但终归是自己的亲人。做不到亲近但至少还要关心。
老有所依，是她身为后辈能为言觉尽的为数不多的孝心。
午后，卫霄和言亿冬和田倪告别，开车回佟家。
佟家两位老人知道心心念念的外孙女回国，特地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的好菜欢迎。
佟康时这个亲儿子看了都忍不住嫉妒“这心眼都偏到西伯利亚了吧？”
言亿冬得意洋洋道“说明某人混得太差。你现在是不是应该自我反思自己怎么混了快三十年还混得这么差？”
佟康时露出鄙视的眼神“我决定了。”
言亿冬“决定什么了？”
佟康时“明年你们两口子的律师费涨价。”
言亿冬翻白眼“你也就这点出息。”
佟康时“不服啊！咱就是有这个涨价的底气。”
这话不虚。
佟康时虽然人掉钱眼里，但是论能力他也确实配得上他的身价。
但承认是一回事，服不服气是另外一回事。
言亿冬显然是不服气的，说道“你也就能从我这捞钱，卫霄你只能给钱。”
说到这言亿冬一下想起之前卫霄提起过佟康时请吃饭的事情，“你也好意思，找卫霄询问居然只请一顿饭，你是怎么好意思的？”
佟康时“这话不对，我可是帮他修改了。”
话还没说完，卫霄连忙拦住，“好了，你们俩就不要计较了。”
佟康时看到卫霄提醒的眼神，收回了话头。
言亿冬看看卫霄，又看看佟康时，瞬间确定了一件事。
这两个男人有秘密。
“你们趁我不在的时候干了什么？”
“没什么。”卫霄含糊其辞。
卫霄越是这样，言亿冬越是怀疑，总觉得这俩人没好事。
佟康时摆起长辈的架子“小孩子不要管长辈的事情。”
言亿冬又好气又好笑“我问的是卫霄。”
佟康时“我不让他说他还能违逆长辈的意愿吗？”
言亿冬“”
在佟家打打闹闹一下午，言亿冬和佟康时有来有回，谁都没占到便宜。
从言家回到家时，已经是后半夜。然而言亿冬依旧记得卫霄和佟康时的互相包庇。
言亿冬拍拍沙发，命令道“过来坐。”
卫霄听话坐过去，想要搂人却被言亿冬一章推开。
“别套近乎。你老实交代你和佟康时在密谋什么？”
“没什么。”卫霄态度诚恳，“我就是问了问结婚协议的事情。”
“问这干嘛？”
“就是想知道你当时怎么做的？我想了解你更多。”
言亿冬不知该说什么，身子却先行一步，主动靠在卫霄的肩头。
卫霄将人抱住“感动了？”
言亿冬“你闭嘴。”
卫霄笑了“好了，睡觉吧！明天要回我家了。”
第二天一早，两人回到卫家，卫青修还没有起床。
言亿冬有些疑惑，上了年纪的人大多睡眠会少，起得都会特别早。她觉得卫青修的情况有些反常，小声问卫霄“爷爷，还好吗？”
卫霄摇摇头“不太好。医生建议住院，但也只是能拖延。爷爷就说想最后的日子留在家。我爸妈也下个礼拜也都会回来。”
陪老人走过最后一程，或许是卫家人唯一能做的。
言亿冬想了下“我们回来住怎么样？”
卫霄“嗯？”
言亿冬“暑假我也没什么事，我们住在这边如何？就是你会比较辛苦，这里离你的学校比较远。”
卫霄感动得抱住言亿冬“谢谢。”
言亿冬“这有什么谢谢的？不是应该的吗？”
不是应该的吗？他也觉得爱人应该同甘共苦，可是曾经在卫青修病重，腾霄危机的时候，他被前女友抛下了，甚至用分手逼迫他做选择。
言亿冬回抱卫霄“你要准备搬家了？”
卫霄“心甘情愿。”
言亿冬和卫霄主动承担起做饭的工作，等到卫青修起来，一家人吃了久违的一顿饭。
卫青修已经拿不稳筷子，只能勉强用叉子，咀嚼食物的速度也放慢，吃东西费劲得样子令人心疼。
可即便如此，卫青修依然坚持自己来。一身傲骨让人敬佩。
饭后，卫霄向卫青修提出回来住的想法。卫青修拒绝两次，但卫霄一再坚持，他也只好应下来，但言亿冬和卫霄都能感觉到卫青修是开心的。
几天之后，卫霄父母回国。
一家五口第一次聚在一起。
家里所有人都的重点都在卫青修身上，事事以卫青修为主，各种想方设法逗家里的老人高兴。
卫青修可以感受到家里人的关心，也知道这是生命最后的一刻温暖。他也努力回应家人的好意，时不时回一个玩笑。
什么叫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卫家人深有领会。
三世同堂，阖家欢乐。然而，美好的时间并没有持续很久。
某日太阳照常升起，卫青修去没能醒来。卫家人心里早有准备，可真到这一刻还是无法接受。
好在卫青修走得很安详，连医生都说老人家离开时候没有痛苦。
他只是睡了一个长觉。
言亿冬知道卫霄和爷爷的感情。从小父母不在身边，是卫青修陪伴了卫霄的成长。用相依为命形容爷孙俩不为过。
而如今那个一直支持卫霄，保护卫霄的人不在了。卫霄的心情可想而知，言亿冬默默陪在卫霄身边。
卫霄感慨，言亿冬不愧是那个最懂自己的人。有言亿冬在旁，他的心情稍稍好受些。
“卫爷爷只是去找卫奶奶了，他不再孤单了。”言亿冬道。
卫霄点头“是。他们终于可以团圆了。”
卫霄的奶奶很早就过世了。卫霄对她的记忆也只有几岁的时候。卫家人都是长情之人，奶奶过世后，卫青修这么多年都是一个人。
卫霄曾问过卫青修为什么不再找一个人。
卫青修笑着回答“我要是找了，她该不开心了。她那么爱我，我不想她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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