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偷吻
酒吧里人影攒动，灯光昏沉，偶尔响起慢摇的音乐。
言亿冬和苏净坐在二楼贵宾的卡座里，桌子上摆着几十种酒，其中一半已经空了。
苏净手持酒杯迟迟未动，她听完言亿冬所述后，不解道“卫霄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言亿冬想想那一晚她的故意所为，猜测道“大概是他也误会了。”
言亿冬将婚宴那晚的事情始末如数告诉苏净。
苏净的表情从困惑到嫌弃，“到头来是你自找的，人家卫霄是无辜的。那我岂不是错怪人家了。”
言亿冬想了想，好像是自己过于敏感。
卫霄并没有任何表态，是她自卑先一步下了定论。
言亿冬敏感多思，言亿冬是知道的，特别是碰到卫霄的事情容易多想，但身为好友她还是觉得得劝劝，不能任其任性下去。
“你可千万别作。若是你一直这样不讲道理，随意把错归到无辜人的头上，卫霄迟早被人抢走，到时候你哭都没地哭。”
言亿冬当然知道这些道理，但知道一回事，做却是另一回事。
她从酒桌上拿起满满一杯酒，一仰头，酒全部灌入喉咙。
苏净想拦没拦住“你慢点喝，没人跟你抢。”
言亿冬一饮而尽后，打了一个嗝，随后笑了出来，故作潇洒地说“太难了，所以放弃了。”
苏净知道言亿冬在说气话“轻言放弃可不是你的个性。”
言亿冬释然地吐了口气“我只觉得累了，费尽心思追一个不会爱你的人，到最后还得给别人做嫁衣。”
想着累死累活盘活腾霄，为别人栽了树，自己却乘不到凉。
大善人也不过如此。
苏净“你喝多了。”
言亿冬“就这？怎么可能？我的酒量你还不了解？”
虽然这些酒不至于让言亿冬醉，但还是会上头，说的话未必真心。
苏净反驳道“当初可是有人告诉我她不甘心。”
言亿冬笑笑“不甘心，又如何。你费尽心思也讨不到半点好处。在卫霄心里，我是恩人，绝非情人。”
苏净觉得言亿冬变了，变得没了自信，“你怎么这么悲观？万一卫霄对你动心了呢？”
言亿冬苦笑“可能吗？”
苏净“怎么不可能？你不是说你俩亲了吗？”
言亿冬“是我强吻他，人家把我推开了。”
苏净“不管，那也算是进步。”
言亿冬长吁一口气，表示没什么自信，“人家根本不愿意，说不定还嫌我恶心呢！”
一遇到卫霄，言亿冬总是没什么信心。那是第一个让她尝到得不到是个什么滋味的人。
“那怎么着？你要和他离婚吗？”
“嗯，等腾霄的事情解决。”
这是要好人做到底。
苏净一听火冒三丈，气言亿冬不争气“然后看着他和别人双宿双飞，那你呢？你得到什么了？灿耀丢了，腾霄也没了，连老公都跟别人跑了。言亿冬你是来做慈善的吗？不对慈善都比你强，人家至少还得到一个普度众生的好名声，而你就得了一个离异妇女的称号。好听吗？”
亲闺蜜就是敢说。
言亿冬笑了“不好听。”
苏净“那你还？”
言亿冬“我想好要自主创业了，打算打造自己的品牌服装。”
苏净“嗯？”
言亿冬“到时候你给我当模特，保证品牌一出，立刻打响知名度。正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小苏同志，革命尚未成功，我们仍需努力。”
尽管言亿冬半开玩笑，说话还有些大舌头，但是苏净能感觉到言亿冬不是开玩笑。
她是认真的。
“至于卫霄，我不强求了。毕竟事业自己努力就会有，爱情不一定。”言亿冬说道。
如此清醒的发言，看样子言亿冬真的是想通了。
苏净心疼地搂住言亿冬“放心男人靠不住，但姐妹一定靠得住。我陪你。”
“好，干杯。”说着，言亿冬又拿起一杯酒和苏净手里的酒杯撞了一下。
自从昨日和言亿冬吵架后，卫霄一整天都没看到人。
他也不想打电话去询问，让人家觉得自己事多，不识好歹。
卫霄一个人在家无聊，肚子憋着一股火。此刻他特别想要和人说话，想来想去，约了佟康时。
佟康时意外卫霄居然会主动约他，难得一次他也不好不给面子。
两人坐在吧台前，边喝边聊。
佟康时听了半天听懂了“所以你是在吃醋？”
卫霄不说话。他就是在吃醋。自从从言亿冬嘴里听到另一个男人的名字起，他就嫉妒的快要发了疯。
付光磊居然可以让言亿冬记了这么多年，甚至以后也很难忘记。
两人的感情非朝夕之间，而是几年的相伴，何况付光磊人还那么优秀。
在这样一个男人面前，卫霄一点自信都没有。
佟康时惊讶“你真的喜欢上我们家小冬冬了？”
卫霄点头“嗯。不行吗？”
佟康时“没，就是意外。”
似乎身边所有人都觉得他和言亿冬不般配，他不会喜欢上言亿冬。
卫霄不解“意外？为什么？”
佟康时“爱情无非两种，要么一见钟情，要么日久生情。前者你俩肯定算不上，可后者又说不通。你们认识那么多年你都没喜欢过她，怎么现在突然喜欢上了？”
卫霄“以前可能太小又太熟了，我没想过自己会喜欢她，只是把她当妹妹。现在，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好像一下子就入心了。”
佟康时“你这理由说出去别说言亿冬，我都不太信。”
卫霄“哪里不可信？”
佟康时“说实话我当了这么些年律师，看的人算多的。大部分人喜欢的对象都会有共同点，或者说是同一类型。但言亿冬和你前女友并不一样，你能说说看他们之间的共同点吗？”
卫霄一愣，仔细想想“她们都很优秀。”
佟康时瞪着眼睛听，等了半天没听到下文“没了？”
卫霄摇摇头“想不出来。”
佟康时“想不出来就对了，我也想不出来。我有幸见过你前两任，虽说两个人各有特色，但是说她们是你前女友，我并不觉得意外，反而觉得很正常。”
卫霄疑惑“为什么？”
佟康时“都是那种浓艳大美女，和你站在一起就很般配。但是她们和言亿冬就不是一个类型，所以你说你喜欢言亿冬，我第一反应是质疑不解。觉得怎么可能。”
不可能吗？
卫霄沉默，估计他的同学也是和佟康时想法一样，所以才会对他和言亿冬的婚姻充满质疑，才会无所顾忌地侮辱言亿冬。
因为他们觉得他不会在乎。
卫霄想到了言亿冬，心里好奇“那言亿冬喜欢什么类型的？他前几任有什么共同点？”
佟康时斩钉截铁道“没有共同点。”
卫霄“那她不也是和我一样？”
佟康时摇头“不一样。”
卫霄“哪里不一样？”
佟康时“她不爱。除了初恋是认真谈的，其他的都是为了家族利益。言亿冬也不挑剔，只要家里满意她就无所谓。所以没有共同点，非要说共同点，大概就是家里有点钱。”
卫霄心一冷“所以说她这么些年只爱过付光磊一个？”
佟康时“我知道的是就一个。”
卫霄回想到过去和言亿冬的一段对话，“你知不知道言亿冬暗恋过谁？”
佟康时“暗恋？不知道。她没说过。虽然我们俩亲近，但毕竟男女有别，女孩子的心思，男孩子也不懂。她这个人越是越谨慎，能一个人憋着绝不会告诉第二个人。如果一定有人知道的话，那估计只能是苏净。”
卫霄点点头。
“那你现在是打算怎么办？放弃了？”佟康时问道。
“我尊重她。”
“尊重？怎么尊重？”
“我们一开始约定就是协议结婚，她只是为了躲避家里安排的相亲才会帮我。我不能因为自己喜欢自私单方面违约，这对她不公平。再说了当初要不是言亿冬帮我，腾霄可能早就不在了。我不能狭恩图报。”
“那你的意思？”
“我依然会尽到一个丈夫的责任，爱护她，保护她，让她习惯我在她身边。若是我努力了，我还入不了她的心，我就放她自由，祝她幸福。”
卫霄想得明白，爱不可强求，但需要追求。他不想放弃，还想努力一把，但若是到了期限还没进展，他也只能认清现实。
这是爱到骨子里了。
卫霄的爱无私又伟大，佟康时一个普通人难以感同身受。
“我有一事不明白。”
“什么事？”
“既然你喜欢她，为什么不直接说？非得自己憋着，有意思吗？”
“要是说了，她拒绝，我们俩岂不是连朋友都做不成。”卫霄有些害怕，他曾弄丢过言亿冬，好不容易才找回来的，若是再丢了，只怕是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
佟康时听完卫霄的理由，说道“你怎么跟个娘们一样，磨磨唧唧的。”
卫霄“你说是就是吧！”
他言亿冬的关系，要么恋人，要么朋友，要么陌生人。让卫霄做选择，朋友是最差的选择，所以他宁愿憋着。他想要慢慢融入言亿冬的生活，一点点渗透，成为不可忽视的存在。
佟康时只觉得卫霄头脑简单“随便你吧！”
两天聊着聊着，几个小时过去。卫霄喝了不少酒，神志渐渐不清。
佟康时叹气，被迫承担起护草使者，将人送回家。
在言亿冬的家门口，撞见了同样喝醉的言亿冬和扶她回来的苏净。
“什么情况？言亿冬也喝多了？”佟康时费着劲搀扶着卫霄，防止人坐到地上。
“嗯。”苏净点了点头，“你这也没好到哪儿去！”
“他一口气连喝五杯。”
“那不行，我这个喝了几十杯不重样。”
两人似乎在炫耀自己带回来的战利品。
“先上去吧！怪累的。”佟康时提议。
“好。”
两人扶着两个醉鬼，上了楼。
佟康时掏出钥匙开了家门。
“放哪儿？”
“放床上去吧！”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主卧。苏净听从佟康时的话，将两个醉鬼丢在了床上，顺手脱了两人的外衣和鞋子，送进了一个被窝儿。
“这样合适吗？”苏净心有顾虑。
“有什么不合适。我把他们送回来已经仁至义尽了，他们还想说什么？”佟康时道。
他这可是送佛送到西，卫霄醒来指不定得怎么感谢他。
卫霄“行了，走吧！”
苏净点头。心想姐妹儿只能帮到这了。
接下来就看你们俩自己的造化了。
不知睡了多久，卫霄迷迷糊糊睁开眼，一侧脸便看见了言亿冬的脸近在咫尺。他笑了，怕不是还不清醒在做梦。
他揉了揉眼睛，发现模糊的脸庞变得清晰。真的是言亿冬。倏然间他发现自己正抱着言亿冬，对方的头枕在他的手臂上。
睡着的言亿冬过分的安静，乖巧地惹人心疼。卫霄忍不住用手指轻抚对方的脸颊。
异样的触感，让人感到不适。言亿冬哼唧了两声，动了动身子，扭过头又凑近了卫霄几分。
下一秒，言亿冬微微仰头正好对上了卫霄的嘴唇。
两唇不可避免的碰触。卫霄心一紧，不觉瞪大了眼睛。
言亿冬并没有要醒来的意思，卫霄舒了口长气。
是对方先动的手，与他无关。
言亿冬一动不动，卫霄也舍不得离开，反而想要进一步接触。
卫霄一手搂住言亿冬的腰，一点点轻吮言亿冬的唇瓣，一下接着一下。
偷吻的感觉甚是醉人，卫霄上了头，仿佛昨夜的酒劲还没散去。他闭上眼，时不时睁开一条眼缝，观察着言亿冬的神情，确认不被发现他的越矩。
人还没醒。
他还可以继续。
内心期盼着再久点，一点点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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