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专业
言智宸和曹郗太过投入，完全没看到言亿冬和卫霄。两个人跟着服务生走了相反的方向，进了角落里的包间。
卫霄看着两人的背影，想起之前言亿冬的坦白，意识到了问题，“那他们？”
言亿冬叹了口气“不知道，我们先进去吧。”
再新鲜的食物此刻也吃不出滋味。言亿冬满脑子都在想言智宸和曹郗两人的事。
卫霄给言亿冬夹了一块儿牛舌“再吃点。”
言亿冬犹豫了下，夹起放进嘴里，牛舌很软，嚼了没几口后囫囵咽下，随后拿起水杯喝了一大口。
她是一点胃口都没有。
卫霄看出了言亿冬心事重重，关心道“你在担心什么？他们的关系？”
言亿冬点头“是。”
卫霄“不至于吧！”
“不好说。”言亿冬皱着眉，面色暗沉地说“但根据我的了解，他俩并会有什么交集。”
曹郗比言智宸大了十岁。曹郗上学的年纪，言智宸还在穿开裆裤，学习工作都差着年纪。言亿冬是怎么也想不到这两个人会有牵扯。
“说不定是你想多了。”卫霄安慰道。
他并不认为两个男人一起吃饭有什么，觉得言亿冬只是因为身份特殊而过于敏感。
“希望如此吧！”
话是这么说，但言亿冬仍有心悸。然而她又没有什么证据，仅凭一句直觉也不能令人信服。
这顿高档日料吃得食不知味。
草草结束了庆祝晚餐，卫霄和言亿冬准备开车回家。
两人上了车，刚启动发动机，言智宸和曹郗正好也从日料店大门走了出来，耳鬓厮磨了半天又坐上同一辆车。
车子正好对着卫霄和言亿冬的车。
言亿冬坐在车里可以清晰看到对面车里面的人。
“应该就是一起来吃个饭。”卫霄刚说完，下一秒就被打了脸。
言智宸和曹郗坐在车里直接来了一个法式热吻。两人不顾一切地紧紧拥抱，辗转缠绵不舍分离。
这吻看得卫霄一个大男人脸红脖子粗，只能用沉重的呼吸掩饰自己内心的慌乱。
他按下车窗，借着凉风吹散车内的热气。
卫霄冷不丁扫了眼言亿冬的侧脸，表情阴沉，眼神黯淡。
言亿冬的沉默像是暴风雨的前夕，让身边人心神不宁。
卫霄有那么一刻担心言亿冬会失去理智，一股脑子冲到言智宸的对面，当面质问对方。
还好言亿冬忍了下来，没有任何动作。
漫长的两分钟过后，对面难舍难分的两个男人终于停了下来，很快曹郗的车驶离了停车位。
卫霄发动了车子，朝着家的方向开去。
言亿冬一路沉默，散发的冷漠气场冻得身旁人心里发颤。
直到进了家门，卫霄都没敢和对方说一句话。
言亿冬深思了一路，进到家里，连鞋都没换直接走进屋里，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卫霄看着言亿冬愁眉不展的样子，也不知该如何安慰。事实已经证明了言亿冬的猜测，连他都受到不少震撼，又何况是言亿冬。
卫霄换上拖鞋，又拿着言亿冬的拖鞋走到客厅，主动帮言亿冬拖下高跟。
言亿冬沉浸在思考中，完全忽视了周围的人和物。骤然有人抬起她的脚，言亿冬吓了一跳，回过神看到卫霄半蹲在地给自己换鞋，无措道“抱歉，我忘了。我自己来就好。”
“没事，你坐着吧！”卫霄已经脱完了右脚的鞋，将其放到一边，又抬起另一只脚，扶着脚后跟，脱下第二只鞋子。
言亿冬的脚小于很多人，又因为长期穿高跟鞋，脚趾微微变形，脚后跟也起了一层茧子。
卫霄有些心疼，动作轻缓，扶着言亿冬的脚稳稳当当地踩在拖鞋上。
言亿冬感觉脸热得发烫，这已经是第二次卫霄给她穿拖鞋了，依旧不太适应被这样温柔的对待。
“谢谢。”到最后言亿冬也只憋出这两个字。
“不用。”卫霄拿起两只高跟鞋起身走回到门口，将鞋子规规矩矩放进鞋柜里摆好后，又回到言亿冬身边坐下。
“还在想？”卫霄温声细语地问。
言亿冬叹了口气点点头“想不明白。”
卫霄“什么想不明白？”
言亿冬“他们是怎么搞到一块的。言智宸怎么会喜欢男人？”
虽然她和言智宸并不亲近，但也算是了解，这孩子聪明懂事，偶尔有点怯懦也不是什么大毛病，可万万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不为人知的一面。
最要命的还是和自己的骗婚前男友搞到一起。
卫霄也无法回答言亿冬的问题，对于男人喜欢男人这件事他知之甚少，没什么专业性言论可以发表。
“你知道吗？曹郗是谭苒给我介绍的男朋友。”言亿冬故作轻松道。
“什么？”卫霄震惊地看着言亿冬，“她给你介绍的？她安得什么心给你介绍这么个人。”
“应该也不知道吧！当初从各方面来看确实很合适，而且也是我自己同意了交往。我只是在想曹郗和我交往的时候，是不是就已经和言智宸搞到一块儿了？如果是。”后面的话言亿冬没有继续说，但卫霄也感受到了她的烦躁。
被自己的弟弟戴绿帽子，对言亿冬这样骄傲的人来说，简直是耻辱。
不能忍。
卫霄主动揽过言亿冬的头，让人靠在他的肩膀上，手放松地落在言亿冬的头上，问道“你有什么打算？打算告诉爷爷吗？”
言亿冬感受着发顶的手，卫霄温柔地用手指梳理她的头发，本焦躁的心慢慢被平复，冷静地说“不行。要是说了，爷爷怕是能打死他。她妈妈估计也会发疯，而他也可能承担不了。”
言亿冬虽然和言智宸不亲，但也不想他因为性向问题成为人们眼中的另类，毕竟爱本身没有什么错。
只是言智宸的身份，若是被曝光他喜欢男人，不只是会让言家蒙羞，更会让灿耀重创。
不好办。
“那你不准备管？”卫霄好奇。
“管还是要管，我至少得清楚这两人怎么交往的？曹郗是不是带着目的性接近言智宸。”言亿冬担心最近灿耀项目泄露的事情与这件事有关。
“你想怎么做？”
“这事我不能亲自插手，不过有人可以。”
“有人？”
“佟康时，专业的。”
身为滨城的大律师，佟康时的人脉深广，甚至比言亿冬认识的人还要多。加上他近几年在法院的战绩，想要巴结他的人不在少数，想查点什么也是轻而易举。
卫霄恍然大悟，“不过你确定他愿意吗？”
言亿冬“要知道舅舅都是用来坑的。坑着坑着不愿意也愿意了。”
卫霄笑了“听着有些可怜。”
言亿冬不屑“他才不可怜，你不知道他每年从我和苏净身上赚走多少律师费。我跟你说他可是貔貅，只进不出。”
卫霄笑着摇头。
佟康时和言亿冬的关系颇具喜感，年纪小的反而是长辈，生活里习惯了互相坑骗，活脱脱一对活宝。
言亿冬拿出手机，当着卫霄的面拨通了佟康时的电话，特地开了免提才开口道“佟律师。”
佟康时一听这称呼头皮发麻“别，别，受不起。你又找我什么事？”
言亿冬笑笑“好事，赚钱的活干不干？”
佟康时半信半疑道“说来听听。”
言亿冬“请你帮我打听一下曹郗。”
佟康时一愣“曹郗？你前男友？”
言亿冬每一段恋情，佟康时都清楚。八百年没联系的人突然开始搞暗中调查，必然有蹊跷。
“理由？”
“我今天碰到他和言智宸在一起了。”
“他俩怎么回事？”佟康时意外这两个人为何会一同出现。
“这就是我要你调查的原因。最近灿耀发生了机密泄漏事件我想清楚和他有没有关。”
“知道了。”佟康时意识到言亿冬找她的意图并非是八卦和好奇。这其中还牵扯了各方利益，忽视不得。
“辛苦。”
“少来，要是觉得我辛苦就给我加律师费。”
“谈钱伤感情。
“谈感情伤钱。”
“佟康时你钻钱眼里去了，就你这样的谁敢嫁给你。”
“我这是在攒老婆本，你懂什么？”佟康时丝毫不以为耻。
“确实不懂你做这么不切实际的事情干什么，你又不会有老婆。”
“言亿冬，你看不起谁呢？”
“你，不明显吗？”言亿冬无辜地说。
“这是求舅舅办事的态度吗？”佟康时又开始端起长辈的架子。
两人互不相让，卫霄在一旁听得欢乐。
言亿冬扁扁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现在是她求人办事，自当要适当放下身份，“你要是把这事给我查清楚了，你就是我最好的舅舅。”
突然被人捧高，佟康时有点不习惯，蓄势待发的机关枪顿时哑了火。
言亿冬嘿嘿笑出了声“舅舅，加油。”
佟康时翻白眼“我哪次让你失望了。”
言亿冬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
她之所以信任佟康时，也是因为佟康时每一次都不曾让她失望。
“正好，上次你拜托我的事情，我找了美国的朋友打听了一下。”
言亿冬瞬间变严肃“怎么说？”
卫霄立马意识不对劲，挺直腰板竖起耳朵听。
佟康时“付光磊之前在美国结过婚，不过一年前离婚了。离婚原因应该和付光磊爸爸有关。”
言亿冬“他爸爸？”
佟康时“付光磊的爸爸在美国开设的公司因为财务问题被起诉，被罚了不少钱。夫妻俩离婚不排除保护财产的可能。”
言亿冬“他回国是怎么回事？”
佟康时“不清楚，离婚后的第二个月就回来了，还直接上任新派总经理。”
言亿冬觉得付光磊突然回国的决定不简单，“有点怪。”
佟康时“是有点，但目前只查到这么多。来者可能不善，自己小心点。记住你是已婚妇女。”
言亿冬“不用你提醒，我知道了。”
挂断了电话，卫霄开口问“你在调查付光磊？”
言亿冬点点头“是。”
卫霄“是觉得他有问题？”
言亿冬“是。”
当初两人是利落的分手，事后又多年没有联络。
突然间人重现在眼前，还费劲心思套近乎，绝不会是无缘无故的所为。
卫霄“你觉得他是什么目的？”
言亿冬“不知道，但估计和钱有关吧！”
卫霄“那你接下来要如何应对？”
言亿冬“等他来找。现在急的不是我们是他。”
卫霄立刻板着个脸，严肃道“不准私会。”
言亿冬眉毛一扬，紧接着又听到，“必须有我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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