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蜜月
好听的话谁都会说，可是此刻卫霄的态度成了言亿冬心里唯一的温暖。
卫霄听到电话里言亿冬的笑声，嘴角也跟着上扬了起来，“还忙吗？”
言亿冬自我调侃道“失业中，你说呢？”
卫霄“那你等会儿。”
言亿冬“嗯？”
言亿冬被挂断了电话，觉得莫名其妙。
十分钟后，电话又打了过来，卫霄开口便说“下楼。”
言亿冬觉得奇怪“干嘛？”
卫霄并没有解释的打算，而是说“下来就知道了。”
言亿冬和季宇做了简单的交代，半信半疑地下楼寻人。
卫霄的车停在大门外几米处，人则靠在车头前站着。见到言亿冬人的瞬间，站直了身子，冲着对方摇了摇手。
言亿冬走到了卫霄身边，“要去哪儿？”
卫霄笑着开车门“跟我走吧！”
言亿冬带着疑惑坐进了车里。卫霄转身回到驾驶位。
车子发动，卫霄开车开出十字路口后，直接上了高架大桥，一路开往郊区。
言亿冬看着沿途风景，不是她熟悉的路。她扭头看向卫霄，想从对方的表情里读出点什么，却一无所获。
“怎么一直看我？”卫霄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笑着问。
“不让看啊？”言亿冬不甘示弱地反问。
“让，让。随便看。”卫霄主动示弱。
“不看了。切。”
言亿冬使了小性子，卫霄让她做什么她偏要和人唱反调。
卫霄并未生言亿冬的气，反而很开心。
他本还担忧言亿冬因为公司的事心情郁闷，现在听到对方还有心情和他犟嘴，也放心不少。
卫霄嘴角的微笑挂了一路。
言亿冬不再看卫霄，而是一路望着窗外。
郊区比不上市区的繁华，没有高楼大厦，没有宽旷马路，很多地方还是平房和没有修建的土路。
少了都市的嘈杂声，言亿冬心里有了难得的宁静。
没多久，言亿冬看到了蓝色的大海，眼睛顿时亮了，激动地问道“我们要去看海？”
卫霄“嗯”了声，“就快到了。”
言亿冬一下兴奋了起来。
她喜欢听大海的海浪声，从小就喜欢。长大后工作太忙，压根没有时间可以到海边度假。大海也被封印在过去的时光中，逐渐被她遗忘。
没想到工作没了，大海又重现眼前。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十几分钟后，车子停了下来。言亿冬迫不及待地下车，感受海风吹拂的洗礼。
“下去看看？”卫霄提议道。
“好。”
卫霄还没来得及叮嘱，只见言亿冬直接脱下了脚下的鞋袜，光着脚跑了出去。
言亿冬踩在沙子上，身心瞬间都舒畅了不少。她不顾一切地冲向大海，裤腿被海水全部打湿。
脚下是柔软细腻的绵沙，脚面是寒凉刺骨的海水。
初春的季节，海风透凉，海水冰冷，海边更没有什么人驻足。言亿冬冻得发颤，却依然不愿从海水中抽离。
于她而言，这样的冰寒正好刺激了一下神经，逼迫她冷静，也给了她面对现实的勇气。
苏净常常说她是个喜欢自虐的变态，她也承认有这方面的倾向。
因为言亿冬知道，对自己狠只是希望别人的狠伤不到己。自己下手越痛，未来忍受痛的能力就会越强。折磨也是自省和保护的一种方式。
言亿冬闭上了眼，忍受着冷意侵袭着身子。
忽然，双脚离地，人被横空抱起。
言亿冬吓得睁眼，看着卫霄“你干嘛？”
卫霄脸上不悦，语气低沉“我还想问你在干嘛？我是让你来看海，不是让你来折磨自己的。这什么季节你就光脚？不要命了？”
言亿冬听出了卫霄在生气，自己又是理亏的一方，便乖乖闭嘴不再争执。
卫霄将言亿冬抱到了车旁边的长椅上，“坐好。”
言亿冬“哦。”
卫霄回车上拿了一瓶水和一包纸巾回来，帮着言亿冬冲掉脚上的沙子。
海水浸泡的双脚通红，从车里拿出的水淋到脚上，竟有一丝酥麻感。
言亿冬望着眼前人，宛若看到少年时的卫霄。时间好像遗忘了卫霄这个人，这么多年过去，卫霄的脸上没有皱纹留下的痕迹，一头浓密的秀发，连个发缝都找不到。
言亿冬抬起手想要轻触卫霄的发梢，还没碰到，卫霄就抬起了头。言亿冬只好尴尬地收了回来，挠起了自己稀疏的头发。
“好了，把袜子和鞋都穿上。”卫霄声音比海水还要冷。
凭言亿冬对卫霄的了解，这个时候的卫霄不可以惹。言亿冬连抗议都不敢有，老实地穿好鞋袜。
卫霄“今天你只可以看海，不可以玩。”
言亿冬“哦。”
轻柔的海风伴夹杂着海水的咸味，沁人心脾。太阳渐渐西落，晚霞的余晖染红了海面，似是金丝银线编织了绸缎随风涌动。
海天一色的美好景色让人眷恋不舍，言亿冬不禁沉浸其中不愿抽离。
然而美好的时间总是短暂的，就如无忧的少年时期一般一闪而过。言亿冬感慨着时间如流水一样无情。
“下午发生的什么？”卫霄倏然开口，打破了安静。
“没什么。”言亿冬无奈笑笑。
“是不是言爷爷说了什么？”
“没有，就是交接了工作而已。”
“言亿冬。”卫霄严肃地喊了名字。
言亿冬被叫得一愣“干嘛？”
卫霄“我们结婚了。”
言亿冬“嗯。我知道。”
卫霄“我希望我们之间可以没有隐瞒彼此信任。”
言亿冬沉默了片刻，有那一刻她都将结婚当了真。一想到这，言亿冬重重地叹了口气，觉得自己想太多。
不过卫霄说的对，他们现在需要信任。
“只是觉得爷爷很偏心。”言亿冬说道。
“嗯？”
“以前我刚进公司的时候什么都不懂，什么都要自己摸索，可言智宸是爷爷手把手教，连做项目都会帮着。”
“可能是你的能力够强，所以他比较放心。言智宸还小。”
“不是年纪小，是爷爷害怕。”
“害怕什么？”
“害怕他做不好，董事会不给机会。所以爷爷才会亲自保他。这待遇当年我可没有。”
卫霄不能理解言觉的偏心，“可当年他让你接班不也是怕灿耀落入外人手里吗？”
言亿冬“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卫霄疑惑。
“当年我接班，是他身体原因，并非真正意义上的让位。即便当年我失败了，也不会影响他的地位，而现在言智宸若是失败了，那灿耀未来归属不好说。”
“言智宸失败了，不是还有你吗？你也是言家人。”
“若是我结婚生子了，孩子换了姓，不就不是言家的了吗？”言亿冬是笑着说完的这句话，可卫霄却感觉得到她的不甘心。
卫霄摇了摇头，无法理解言觉的陈旧传统思想。
他和言亿冬的家庭环境完全相反。从小他受到的教育是男女平等，自己的家人也从没有将家族的事业压在他身上，而是让他追寻自己的爱好自由发展。
卫霄看着言亿冬，关心地问“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言亿冬微微蹙眉，故作不满“你不是说你养我吗？怎么后悔了？”
卫霄一愣，随后笑了出来“没有后悔，我养。”
言亿冬“这还差不多。”
卫霄“就是不知道好不好养？”
言亿冬挑了挑眉“养我确实不容易。”
卫霄面露深沉，认真又严肃地说“我把腾霄交给你。”
言亿冬“我怎么觉得是我在养你呢？”
卫霄点点头“也不是不行。我从不觉得男人一定要比女人强。”
言亿冬“第一次听到有人把吃软饭说得这么好听。”
两人不约而同笑出了声。
“放心吧！”言亿冬自信道，“我不会轻易倒下。”
从很早以前她就知道自己不是言觉的选择，所以心里早有准备，也为了自己留了后路。
卫霄忽然觉得言亿冬不太一样，但他相信言亿冬如此优秀，无论去哪里都不会被淹没。是金子，总会发光。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周围的温度下降。
“阿嚏”言亿冬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冷了吧？”说着卫霄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了言亿冬身上。
“没关系。”言亿冬推搡了两下被卫霄按住了手。
卫霄双手拉着衣领，用外套将言亿冬紧紧包住，低头道“听话。”
言亿冬一下陷入了对方温柔中，失了神。
卫霄见言亿冬不动了，站直身子笑着说“不早了，回去吧！你要是喜欢我们下次再来。”
言亿冬僵硬地点了点头“好。”
回去的路上，两人明显话多了起来。
“你今天带我出来，公司怎么办？”
“请假了。何况最近腾霄也没什么事情。”
卫霄说的是事实。这几日因为灿耀和腾霄联姻的关系，公司的糟乱事竟然莫名减少，这让他也省了不少心。
“我本来计划请个长假带你出去玩。但是现在腾霄危机还没化解，不是最好的时候，只能拖一拖。”
“带我出去玩？”言亿冬意外。
卫霄点头“嗯。我还欠你一个蜜月旅行。”
言亿冬心跳骤然漏掉一拍“蜜月？”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说什么？
“你想说我们是假结婚，没必要度蜜月。”
“确实。”言亿冬不否认。
蜜月，是相爱的人才配拥有的美好，言亿冬根本都不敢想自己和卫霄会有蜜月，索性主动选择了无视。
“虽然是假的，但家人不知道。就算是演戏也要演全套不是吗？”卫霄笑着说。
“好吧！”
卫霄瞧着言亿冬神色有些落寞，疑惑“你不愿意？”
言亿冬摇摇头“没有，我以为你不会愿意。”
卫霄笑了“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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