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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软禁(1 / 1)

我从未想到自己竟然会到神界。

对于神仙凡人而言,神界无疑是无比神圣的存在,但对我来说,神界就是一个无比压抑,还充斥了各种巨大的阴谋和压迫的地方。

天神劫,一个天地间力量数一数二的神族,甚至据说连天帝对他都有所忌惮。如今我们都落到了他的手中,被他禁在神兵岭。

苍黎受了重伤,自到神界我便不知道他的境况,如缘也无故被牵连掳到了这里,如今我也不知道她的去向。

劫将我带到了一个巨大而恢宏的府邸当中,软禁在一座僻静的院落里。虽然周围都是金碧辉煌的建筑,但我却只觉得无比萧瑟,甚至比曾经被苍黎梏在魔域的那四十年还要令人感到窒息。

除了担心苍黎和如缘之外,我心中更加急切地想要知道的,是元桓的下落。

在极北殇境时,劫口中的那个对他很重要的人,我暗暗地揣测多半就是元桓。这自然是因为他所拥有的天书之力,亦是劫费尽心思一直想要得到的东西。那如若元桓真的被他擒住,那此刻……

我实在不敢往下想,奈何我如今跟个废人一般,根本什么也做不了。

自劫将我囚禁在这小院内,除了每日派一名神兵送来三餐以外,再没有其他人来过,他自己也从未踏足。或许是对于我的极大蔑视,他竟然连个防范我脱逃的结界都未曾设置。

度日如年,但即便始终沉浸在焦虑与担忧中,时光却仍然不会停滞不前。半月时日已过,即便王女音分了些许聚灵珠的灵力给我,但我还是明显感觉到自己开始逐渐虚弱,甚至连从房内走到院子里都开始变得十分吃力。

难道,我便要在这个无比冷漠的地方耗尽最后的生命吗?而那些因为我被牵连至此的人,又该怎么办呢?

这一日从睡梦中醒来,依旧是那漫无边际的寂静。我原本想要坐起身来,在手肘支撑身体的一瞬间,忽然一阵脱力感袭来,脑中莫名便被掏空了一般,那一掠而过的晕眩感,还有眼前骤然就黑了下去,我只感觉自己沉重地呼吸,好一阵子,才勉强缓了过来,才发现我倒了下去。

我努力平复了呼吸,提前蓄积起浑身的力气,缓缓试探着,这才勉强让自己坐了起来。

已经虚弱至此了吗?我残存的真元之力,或许就快要耗尽了。

一时间,我整个人都沉浸在突如其来的绝望当中,这样的感觉从未有过,也或许是我从未如此清醒地面对过生命缓缓流逝殆尽的境遇。

这时,房门却忽然被推开了。

出于本能,我原想有所避让,但身体却丝毫不听使唤,连拉被子的力气都没有了,能维持如今坐着的姿势,已是最大的极限。

到我看清走进房门的人时,身体便更加僵了,甚至有一瞬间连思绪都僵住了。

不知为何,他的每一次出现,竟然都让我感觉到如此的压迫和胆怯。

劫,数日过后,他这是第一次出现。

依旧是那身灰色长袍,依旧是那副漠视的姿态,仿佛一切都不值得进入到他的眼中,不配引起他的注意。

我不知道他的来意,也没有能力反抗或者试探。下一刻,他却缓缓走到了我的床前。

一闪而过的打量,神情十分严肃,那眼神对我而言,实在过于熟悉,熟悉到即使被长久的岁月洗涤过后,仍然一下子便勾起了曾经的铭刻于骨子里的记忆。

当然会铭刻,那毕竟是属于曾经我所认为的至亲会向我投来的目光,即使从未从中感受到一丝温暖的气息,但却仍旧是曾经被我所依赖、崇拜和敬畏的。

只不过此刻眼前的这个人,换了身份,换了性别,让我不知究竟该如何去面对。

继而,他缓缓从怀中取出了一样东西,似乎是一片微微闪光的银色鳞片。他将那鳞片用灵力推送到我的面前,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时,便反过手掌一推、一拍,原本悬在半空的鳞片便被一道强劲的灵力打入了我的身体里面。

一阵强烈的窒息感瞬间袭来,我整个人都不由自主跟着颤抖起来,只感觉真元被什么东西猛然狠狠抓住,狠狠蹂躏,几乎就要就此终结。

但在一瞬间过后,所有的不适感都忽然消失了,呼吸顺畅了,甚至觉得力气也恢复了。

他又用同样的眼神看了我一眼,似乎露出了一丝冷冷的笑意,继而道:“放心,在神界,你死不了。”

说着,他又始料未及地一把抓住了我右边的胳膊,我又险些失去了平衡,幸得我赶紧用另一只手将身体支撑住了。

他猛地用力一捏,我的手臂只感觉到一阵生疼,然后他将我的手抬了起来,手腕处的衣袖顺势向下划去,腕上一道金色的闪电痕迹开始熠熠发光。

我记得,螣蛇黑岳曾经说,这是“神之契印”,但我只知道这是曾经苍黎给我种下的一个记号,说是为了在紧急时刻确保我的安全。

劫将目光聚到那道闪电记号上,眉头却微微皱了起来,一丝愤怒在他眼中闪过。

我用尽全力,想要将手臂从他的控制中抽出,但立刻却发现仅是徒劳,他反倒是加重了力气。

“想见他吗?现在便带你去。”

听到这句话,我立刻抬头迎上了他的目光,但内心却有些慌乱,他究竟会带我见谁?

他放开了我的手臂,递给我一个催促的眼神,他似乎断定我一定不会反抗便跟他走。

我从床上起身,有些笨拙地整理着衣襟,心中却不断地猜测着。

他略带不耐烦的轻“哼”了一声,便兀自转身朝门外走去。

我也挪动脚步跟在他的后面,似乎双脚不受自己控制一样,正如从前,我也从不敢违背“她”的命令。

就这样,他和我一前一后走出房门,随即,门边驻守的两个神兵也在我后面一左一右跟上了我们,他们始终面无表情,但对劫却是绝对的毕恭毕敬。

走出我所在的院落,门口泊着一辆奢华精致的马车,马车由两匹生着三翅、浑身金黄色的神马拉着。

劫走到马车跟前,向旁边挪了一步,示意我上车。

我犹豫了片刻,还是迈脚登上了马车,劫随后也跟着登上马车。

我与他相对而坐,我始终低着头,一语不发。但总觉得从他眼中,有一道冷冷的目光投到我的身上,让我一点都不敢动弹。

马车开始缓缓移动,竟然感觉不到丝毫的颠簸。

一路上只有沉默和压抑。

不多久,我觉得马车缓缓停了下来。

“下车。”他命令道。

随后他自己便先一步走下马车,我缓缓起身,也跟着下了车。

我微微抬头,周围仍是修砌精致规整的围墙和道路,在我们面前的,亦是一座十分精致庞大的建筑,仰头看见巍峨的门头匾额上写着“慎思殿”三个金色大字。

劫示意随行的神兵在外守候,随即便领着我走进了这“慎思殿”中。

穿过主殿,我们来到了一处回廊,在回廊的尽头,是向下通行的楼梯,在这大殿之下,应是还有地室。

顺着笔直的台阶往下,果然进入了一个地下殿堂。我虽未见任何光源,但这地下殿堂里仍是明净敞亮。劫带着我走进殿堂东面的一扇拱门,继而又是一段向下的台阶。

到了台阶尽头,竟然是一番截然不同的景象。

这里不再是富丽堂皇的殿堂,四面皆是被淬了某种灵力或压制的铜墙,就连我们进来的入口,也有一扇同样的铜门。此间光线虽然也很明亮,但是却透着令人压抑的某种奇异的颜色,自走进来的一刻,便无形中有一种令人窒息的压力。

耳边不时传来某个未知之处的金属摩擦碰撞声,还有隐约的火焰灼烧声。这样的设置,此处必定是关押囚犯的地方了。

劫一言不发地继续往前走,穿过一间略为宽敞的房间,又经过了一段狭窄的通道,再次进到了一个房间。这个房间的构造虽然没有变化,但四周的墙上却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画卷。

那些画卷上多绘着一些奇形怪状的上古神兽,又或是一些奇异的神兵法器,又或是一些战争的情景。这些画卷让这个房间显得有些凌乱,凌乱中夹杂着戾气,让人看了很不舒服。

最终,劫在一幅画着上古烛龙像的画卷前停下来。

他抬起手来用力一挥,那幅画卷忽然缓缓向上卷去,而画卷的背后,竟然是一扇暗黑色的石门。与那画卷相比,这门上平整得有些怪异,而且隐隐有一股奇异的灵气从门上溢出来,瞬间一种被束缚的感觉将我的身体紧紧裹住,我赶紧尝试动了动胳膊,却又发现还能自己控制,那这束缚恐怕不是对于身体本身,而是灵力了。

劫摊开手掌,放在石门的中间,不知怎么,那石门却忽然化成了黑色的液体,开始缓缓上下流动起来,仔细看去,更像是一个结界的出入口。

也是在石门变化的一瞬间,一阵厚重的喘息声传到我的耳中。听到这喘息声,我便立刻迫不及待地想要进入石门之内了。

“苍黎!”

我忍不住叫唤了出来。

劫并没有拦住我,我也顾不得许多,直接闯入了那道融为液体的石门。

在视线变得清晰的一瞬间,我只觉得两腿一软,眼中不自觉地便落出了泪来。

这些时日,我无数次幻想过苍黎可能处于怎样的境地,但却从未想过竟然会是眼前的这般。

他如今却是赤裸着上半身,浸泡在一潭粘稠的黑色的不明液体当中,那潭中咕嘟咕嘟冒着泡,从那些泡中不时溢出几缕金色的灵气。而那灵气于我而言,实在再熟悉不过,那便是苍黎的真元之力。

他的双手被重重铁链锁着,一左一右悬吊在半空,手臂上已满是划痕和勒痕,几乎能想象他奋力想要挣脱和痛苦得不自主的挣扎的样子。他的头耷拉着,头发完全散落下来,遮住了大半的脸庞,但隐约间,却仍旧能够看到他紧紧地皱着眉头,即使此刻已经沉睡过去,却仍是承受着莫大的折磨,因为他的每一次呼吸,都变成了痛苦的沉吟。他的身上,几乎已经被鲜血尽染,每一寸肌肤,都在微微颤抖。

他如此高傲且霸道的人,此刻竟然被折磨成这般模样,我竭力克制着自己,到后来连四肢都开始微微颤抖,我猛地闭上了眼睛,攥紧了拳头,低声嘶吼道:“你究竟对他做了什么?!”

但当我重新抬起头来,转身看向在我侧后方的劫时,他却仍旧是一脸的淡然,他正目不转睛地看着那黑潭中的人,完全不理会我的愤怒。

面对他的不屑与漠视,我再也无法忍受,我抬起手便是攒满我此刻所仅有的十成灵力,只想唤出白绫将他狠狠勒住。但下一刻,我却再次感受到了先前的那股强烈的窒息感,整个人都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死死缠住,视线再次模糊,从强烈的压迫感到浸遍全身的剧痛,再到彻底的麻木,不过短短一瞬的时间,便逼迫我收回了所有的灵力,连那些愤怒都被生生摁回意识深处。

再回过神来时,我已瘫倒在劫的脚边,而他却依旧看向苍黎的方向,根本连头也不屑朝我这边转一下。

此时,我看见苍黎的头艰难地抬起来了一点,他十分吃力地睁开眼睛,朝我们这边看了一眼,立刻,缚住他双手的铁链便开始晃动起来,他用尽仅存的力气在吼叫,但却已然听不清口中的话语。在他挣扎的同时,那些金色的灵气便外溢得更快。直到他再次耗尽力气,开始连呼吸都变得十分煎熬,他又重新耷拉下脑袋,全身却颤抖得更厉害了。

“你看,就要快要结束了。”劫冷冷地说道。

我的双手狠狠扣进了地面,钻心的疼痛从指尖处开始蔓延。

“求你……放了他,不管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答应。”所有的愤恨、不忍、心痛、无奈,都化为了最终的苦苦哀求。

“求我有何用?你去求他。”劫抬了抬下巴,目光始终停在苍黎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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