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敞借着明亮的月光,和郑蓝蓝放在门口的灯笼,远远的就看见自己媳妇儿和娘在大门口看着他。
当即高声问道:“娘,蓝蓝,你们杵在这儿干什么?是在等我么?”
成亲之前,他摸着黑回家的时候,大门口漆黑一片;现在成亲了,他根本就没在月色下回过家,连山上猎东西都只有一两回,还是在白天的时候。
所以他理所当然的以为,这次回家的时候,迎接自己的还是一片漆黑。
但是在看见自己家的时候,他瞬间就看见了那等在大门口的媳妇儿和他娘。
心里顿时涌上一股暖流,熨烫了他的四肢百海
原来,有人等是见这么幸福的事情。
刘素没有回话,径直走回院子进了伙房,郑蓝蓝则回道:“天都黑了你怎么才回来?”
李敞笑着在大门口拉停了牛:“忙完了才回来的,米都已经已经碾好了,明天可以正常开铺子了。”
郑蓝蓝心中顿时涌动着一股发酵的情绪,说道:“下次别弄得这么晚了,怪叫人担心的,就是晚了,也应当在铺子里休息,不应该还赶着牛车回来。”
李敞一手牵着牛车,一手拉着郑蓝蓝的手,往院子里走:“我要不回来,你和娘就不担心了吗?这不得担心的一整晚睡不着觉?”
郑蓝蓝感觉到李敞热乎乎的手,没有回答,而是问道:“今晚这么冷,你还赶了马车,怎么手还这么暖和?”
“哈哈哈,赶马车当然暖和了,蓝蓝要不要试试?”
郑蓝蓝看了眼拉着牛的那根又粗又长的缰绳,立刻摇头:“我拉不住,绳子太粗了不说,还费手,而且我对驾驭车子没什么兴趣。”
李敞也就是说说,并没有想要郑蓝蓝真的尝试,是以,没再逗她,拉着她进了院子就放开了手,把牛车拴在了棚子里。
这才出来洗了手,三个人一起吃了晚饭。
翌日,郑蓝蓝和李敞早早地起了床,吃完早饭后,穿戴一新的坐上牛车就去了县城的铺子里。
两人下了牛车,再次去看了一下铺子里的摆设和米粒,在确定没问题后,终于把一大早写好的纸张贴在了大门口。
随后,辰时中,个头小小的二虎三妞拿着两个锣站在门口,开始一个劲的敲打。
那声音,让还处在稍显宁静的早晨,顿时热闹起来。
不一会儿,铺子门口便聚集了一大群伸头探脑的人。
这时,李敞穿着一身宝蓝色衣裳走到最前方,抬手示意二虎三妞停一下,便冲着一群看热闹的人说道:
“今日铺子新开张,特价优惠,粳米九文一斤,买五斤粳米送半斤,买十斤粳米送一斤。
另外,糙米仅卖六文钱一斤,但是每人最多只能买两斗。大家如果感兴趣的,可以进铺子来看看。”
只比郑蓝蓝他们晚了一步到达现场,准备庆祝女儿新开铺子的郑富站在门的一侧,抚着胡须,对李敞这处变不惊的模样满意的点点头。
但是在听到他说出比寻常米铺的价格低了一个铜板之后,抚着胡须得手一顿,又装作毫不知情一样继续抚着。
李敞这小子,知道降低价格来让人买大米,是个很不错的主意。
但是,这样做的话,有没有想过他降价会招来别的米商不满,甚至会让人给他们使绊子?
不过,这人嘛,需得自己慢慢摸索着,才能懂得吃一线长一智这句话并不是说着玩的,而是过来人的忠告。
是以,郑富并没有要告知女儿女婿的打算,只等着他们自己处理一切相关事情。
站在郑富旁边的,也是和郑富此行前来的目的一样,前来充当助阵的武溪南和高婉。
他两就着热闹的场面,时不时的交头接耳讨论着什么。
郑蓝蓝的另一边则是站着郑蓝蓝,她看着李敞的背影,又听着他丝毫不显慌乱的声音,眼里不自觉的带着丝丝崇拜。
郑富将她的表情不动声色的看进眼里,嘴张了张,想要提醒一下自己女儿,多注意别被别家的米铺给算计,但是话到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而是变成了祝贺:“蓝蓝,恭喜你们,铺子开起来了。但是守铺子是关键,是盈是亏,就看你们自己的造化了。”
随后他仍旧不放心他这柔弱的女儿,和根本就不谙商业之道的女婿,提点道:“不过蓝蓝,这县城里不止我们两家米铺,所以,平时放机灵点,别让别人钻了空子。”
郑蓝蓝混不在意的挥挥手:“嗯,爹,我省得的。谢谢爹爹提点。”
看着粗枝大叶的女儿,郑富顿觉这样不太行,便将这件事压在心底,决定等女婿忙空了,和女婿说说,叫他多看着点。
那些围拢过来的县民们,看见他们的县令大人都在这,顿时在心里感叹道:
咦?县令大人居然还来助阵吗?难不成这新开张的米铺背后是县令大人?这样说的话,这米肯定好啊!
是以,等李敞说完话,摘下匾额上的红布,漏出武溪南那正气凛然的字迹,上书仁心两个字,又盖有县令大人的印章后,命人点燃鞭炮,带头拍着手掌。
县民们一看这阵仗,当即震惊了:嚯!居然还有县令大人的题字,还亲自送匾额,莫非这是大人家什么亲戚?
这么大手笔,又有县令大人左阵,他们必须多买一些啊!这样不仅能多拿一些米回家,还特划算,回家了,媳妇儿(老婆子)不得赞不绝口啊?
是以,李敞才引着众人进铺子,没一会儿就哄抢而空,甚至有一些没买到的,还不停询问李敞还有没有米。
一时间,铺子里人声鼎沸,声音嘈杂,宛若一个大型菜市场般。
就连武溪南和高婉夫妇,郑富和郑蓝蓝马叔,皆被挤到了边缘地带。
郑富连忙冲一旁站着的马叔使了眼色,马叔立刻秒懂,不动声色的在店里巡视起来,而那些买米的人没有一个发觉到马叔,只以为是来买米的糟老头子。
片刻后,马叔走到郑富身边,恭敬的凑到郑富耳边说道:“老爷,没发现什么不对劲,但是人太多,里三层外三层的,也不大好辨认。”
郑富点点头,瞄了眼身侧的郑蓝蓝,暗道:丫头啊,爹爹只能帮你到这了,若是今天还有人趁机捣乱,那就看你们自己怎么处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