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富焦急的心一收,笑着迎上去:“蓝蓝你回来了?李敞你也快进来,把牛给马叔就行,外面雨大,快都别傻站着了。”
郑蓝蓝进了门,解下身上的蓑衣和斗笠,递给等在一旁的赵糖。
待马叔牵过牛,李敞也解下蓑衣和斗笠,放在站在他旁边的赵怀手里。
郑富拉着郑蓝蓝的手进了前,引着李敞,一群人浩浩汤汤的往里面走。
间或传来郑富一声声关切的问话:“女儿,你有没有淋湿?冷不冷?要不回房间去换身衣裳?我叫王婆给你弄个汤婆子?”
然后转头看向光脚的李敞,用岳丈的严肃口吻问道:“李敞你要去换衣裳吗?你这脚快去洗了吧!不必跟着我们慢慢走了。”
得了岳丈的吩咐,李敞点点头,又看向郑蓝蓝,这才说道:“爹,蓝蓝,我先去洗脚穿鞋了。”
郑富父女两点头。
等李敞走后,郑富用只有两人听到的话语问道:“李敞他对你好吗?有没有被欺负?他娘没有为难你吧?你在他家睡得好不好?小糖没有跟过去伺候你,你习不习惯?
要不然你们回去的时候,把小糖带上,那丫头的卖身契还在我手里,工钱也从家里出,你们和弟妹也能减轻一些活,人也不受累。”
其实郑富是信得过李敞和刘素的,但是谁让他有一颗为女儿操心的心呢?
唯恐自己女儿嫁得不好,也不相信别人口中、他看过的人品,只相信自己亲身经历过的女儿,亲口所说的一切。
直到郑富不放心,郑蓝蓝笑着说道:“李敞对我挺好的,没有欺负我,他娘也对我挺宽容的,我第一个早上起来敬茶的时候起晚了,也没有苛责我,
晚上起床吃饭的时候,正巧遇见一桌子人等我,后面我和他娘道过歉,他娘还反过来宽慰我,他舅母那些人也很好,甚至还说让我早点回去休息。
所以,我回去的时候带着小糖就不太合适。爹爹尽管放心便是1
郑富听着郑蓝蓝说着平常的日常琐事,顿时对李敞和刘素放下了一大半的心,至于剩下的,还需要长久的观察和询问,方才全部放下。
是以,等李敞洗了脚穿好鞋,把衣袖和裤管放下来,找到郑富父女俩的时候,便看见愁眉不展的岳父笑意炎炎,一副开心起来的模样。
李敞悬了一早上见岳父的忐忑心情瞬间平复了。
他走上前,理了理衣裳,这才从马叔手中拿过包袱,把它放在地上一一打开来。
里面的东西一下子就被所有人都看得一清二楚:十斤肉,六十六枚鸡蛋,六包喜糖,六包糕点。
郑富颔首,让马叔和赵怀拿着东西放到伙房,便夸赞道:“好好好!李敞弟妹有心了!快坐吧,别站着了。
对了,蓝蓝你是不是觉得有些冷?那你先和小糖回房休息,我和李敞有话说。”
郑蓝蓝看看郑富,又看看李敞,便点头下去了。
然后缓步走到凉亭里,冲朝赵糖说:“去把赵流叔叫来,我有话要问他。”
“是1
早在下牛背的那一刻,郑蓝蓝就瞧见了激动的郑富,美好而柔情蜜意的心腔间一下子就充满了酸胀感。
她原本想要激动的冲上前去抱紧爹爹,但是想到热泪盈眶的模样很大可能会让郑富误会,就连忙止住了,只是看着郑富笑得一脸温柔,让他知道自己过得很好。
也幸好爹爹不仅看到了她的状态,也看到了李敞对她的照顾,甚至还问了她一直想要知道的事情。
是以,看着这无比熟悉的地方,郑蓝蓝莞尔一笑,家里的事情她也不能放松。
正想着呢,赵流悄无声息的走到凉亭里站定:“小姐,你找我?”
郑蓝蓝回过头,指了指不远处的凳子,示意道:“赵流叔坐。”
赵流镇定自若的在石凳上坐下:“小姐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郑蓝蓝颔首:“最近家里有没有不对劲的地方?”
“未曾瞧见。”
“有可疑的人在郑家外面打转吗?”
“未曾瞧见。”
“金金还在院墙那里守着吗?你们晚上有没有巡视郑家?”
“金金一直在那里没有动过,最近几天一直下雨,我们就没有在夜里巡视了。”
“行!但是不下雨的时候还是要巡视的,不能放松警惕。毕竟上次李长庚曾经翻过院墙,还被我们毒打了一顿,指不定在心里怎么恨我们呢1
赵流抱拳:“是1
“嗯!还有,你派人去盯着李长庚的家没有?李长庚有没有回去过?”
“回小姐,王荷花照常干活,李春生还是躺在床上,平日里也没瞧见王荷花去哪儿,就去山上砍砍柴。”
郑蓝蓝想了下她所接触过的王荷花,有些不敢相信。
“哦?她知道我们把李长庚打了一顿,她一个人在家里照顾李春生,又干活,也没有抱怨过吗?这么平静?”
赵流细想了一下吴醒说的话,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有抱怨过,就是洗衣裳的摔盆子,嘴里不停的骂着李长庚,不过,她有一阵子没有抱怨过了。”
“她抱怨了几天?有几天没抱怨?”
“抱怨了四五天吧!一直到现在,好像就认命了一样,每天丧着个脸,一脸谁欠她钱一样的表情。”
郑蓝蓝敲击着石桌,一下有一下的思考着,片刻后才抬起头看向赵流:“这样,你今晚叫吴醒二更的时候,看看李春生的房间里,是不是只有他一个人。
我们今晚不回李敞家,在这歇夜,有了结果之后,你们可以随时来和我汇报。”
赵流眼眸一凝,别说,李长庚还真有可能藏在李春生的房间里,王荷花两个一起照顾!
“是1
“好!你去吧1
安排好赵流等人的任务,郑蓝蓝在心里默默地说道:李长庚,你可别真的让我猜到了你的藏身之地,不然,这阴天雨大的,死个人可是悄无声息的。
如是想着,郑蓝蓝嘴角勾起一抹邪笑,还没来得及收回,眼睛突然被人从身后捂住,并响起一道尖细略带男音的声响:“猜猜我是谁?”
她笑着故意猜错:“赵怀吗?”
“不对,再猜1
“那...是马叔?”
“再猜1
“是爹爹吗?我们好久没玩这个了。”
“不对!这次再猜不着,就要惩罚喽1
什么东西?这惩罚无时无刻的都在啊?
郑蓝蓝吓得没了再胡乱猜测的想法,一个名字脱口而出:“李敞,你是李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