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野只把她送到楼下,阮昭昭回家以后,身上也起了一层细细的汗,她没立即去洗澡,愣了一会儿。
她好像想清楚了什么。
这时候,电话响起—
阮昭昭瞅了一眼来电人,随后接起,无奈地说道:“大少爷,我都说了,你的新发型很好看很好看,你怎么就是不相信呢?”
“啧,我不是说这个的。”薄野出了阮昭昭的小区以后,心想越来越不对劲儿,“我刚刚在你楼下看到了一个男的,挺年轻的,看起来也蛮有钱,就是脑子不太正常......这么大的雨,非在小区那个凉亭里待着,八成是个变态,你自己小心点儿,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阮昭昭皱眉。
“哦,我知道了。”
没想到这个时候还有这种人呢。
阮昭昭暗暗地叹了一口气,无奈给自己简单冲了凉,想起来刚刚他说的话实在是不放心,又看了看自己的门。
这时候,突然想起了什么,大脑一片空白!
阮昭昭连鞋都来不及换,在玄关处拿了伞就急急忙忙地往下冲。
她家这种老楼,没有电梯,人都可以进来,车却不可以。
阮昭昭也不明白这感觉是真是假——
外面雨水冲刷着一切,一场秋雨一场寒。
闯入雨幕的时候,她看见那个身影,自己都愣了愣。
刹那间,或惊喜或恐慌,什么理智矜持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去了。
“岑朔1她跑进凉亭里面—其实根本不是什么凉亭,上面其实是空的。
阮昭昭在看见他的那一瞬间,想好的词全都忘了。
什么分手了为什么要来纠缠,什么好好照顾自己,真正血冲上大脑的时候哪里来得及想这么多。
他身上被淋湿了大半。
不过眉眼依旧温润。
阮昭昭有些心虚,“你怎么找来这里的?”气愤不已:“千里迢迢地从京城跑到平城来了是吗?”
男人看着她,无话可说。
他是私自查了她的档案,驱车来了平城。
傻子,真是个傻子。
阮昭昭快要被他折磨疯了,“这雨下得这么大,你住在哪儿?”
“酒店。”他很久没有开口,声音都是哑的。
也是,他生活其实很挑剔,附近的小旅馆离她这儿这么远,他肯定住不惯。
阮昭昭一时之间也想不到该怎么安顿这个人,这么一个娇贵的公子哥,要不然把伞扔在这儿就算了。
外面的雨声那么大,阮昭昭却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你让我怎么办?”
真是个混蛋。
她一点儿也没有办法。
沉默几秒,岑朔开口道:“抱歉,打扰,不早了,早点回去吧。”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来到这里,原以为看到她能高兴一点的。
可是,他也看到了她说的那个薄野,那个她说了她藏在心底很久很久的人。
不想对面的女孩突然睁大了眼睛,“你就这么让我回去,岑朔,你怎么这么没出息?”
他都已经千里迢迢地来到了这儿,还在她楼下等了这么久,还在下雨天。
在偶像剧里面这种情节,就算灭门的大仇都要解决了。
她还能怎么责备他—
阮昭昭不得不把岑朔领到她那个七十米的小窝,看着这个身量将近一米九的男人,就这么坐在她家的小沙发上。
她更生气了,他肯定还提前知道她自己一个人住,所以才敢跟着他进来。
狐狸。
阮昭昭突然感觉到自己入网了—
看似他什么都没做,可他的真心和品性就是一个巨大的网。
她逃也逃不了。
“你饿吗?”阮昭昭从冰箱里拿出昨天的火锅剩菜,“随便吃点,行么?”
男人点点头。
她有些犯难,他其实很挑,那些机器做的丸子根本不会碰,只吃手工打的虾滑,蔬菜还好,虽然放了一天,但没怎么动过。
真难伺候。
妈的,怎么偏偏家里有虾呢。
阮昭昭看了看时间,八点多,还好。
想了想,“你去洗个澡吧,我给你找点衣服。”
岑朔微微眯眼,没有动。
阮昭昭无奈:“我的衣服,不是别人的。”
继而领着这一尊大佛去了小小的浴室。
“你就在外面,不许走。”
阮昭昭愣了愣,看着他温柔的眉眼,不自觉地答应了下来。
浴室的门一关上,她就去处理虾了。
这仿佛......是岑朔第一次对她提要求。
阮昭昭没找到什么衣服,只有一个很大很大的睡衣,男女款通用,没办法,只能把这个塞给他了。
偏偏他生得好,这么一件地摊货,也能穿出来矜贵的感觉。
屋子里面飘着香味,阮昭昭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把筷子塞到他手上,“你吃饭,我去帮你把衣服洗了。”要不然明天该没穿得了,又得赖在这儿。
岑朔看着她穿着睡衣的身影,脚上还有雨水,刚刚她就是穿着这些下去接他的。
她做的饭,很好吃。
阮昭昭洗完衣服出来的时候,他已经把碗都洗完了。
“哟,这么贤惠呢。”阮昭昭简单收拾了一下沙发上的杂物,她从前一个人住倒是不觉得,现在家里多了一个男人,原来她家是真的校
跟岑朔家里比起来更是。
“你一个人住?”
“是埃”阮昭昭也不避讳,“我爸妈离婚后我就跟着我爷爷奶奶住了,他们去世以后就只剩下我一个人祝”
这么多年,她都是一个人祝
他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阮昭昭猛地抬头,对上他的眼睛!
下一秒钟,一个枕头直直地砸在他身上!
“岑朔,你想问什么1
男人自知失礼,低头致歉。
他来这里不过两天,每次都能碰到那位薄野。
他还以为—
他这副样子最气人!
阮昭昭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气呼呼地刷手机。
想起刚刚的场景。
妈的,天下男人都一样狗。
气死了。
平时装得一本正经,现在还不是原形毕露了。
阮昭昭越想越气,甚至在房间里面打滚—
岑朔看着她跑进房间,双拳握了握,深邃的眼眸越发沉寂。
男人起身,敲了敲她的房门。
“昭昭—”
里面没有声音。
“我再问你一次,你要不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