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知意跟秦大牛离开以后,斐承晟却在镇子里兜兜转转了一圈,并且又细问了李记米铺掌柜有关于谣言的事,这一打听,他就彻底明白究竟是谁捣的鬼。
白天人多眼杂,等天黑了以后,他才又来到客栈,敲响了那扇门。
里面很快传来了郡主的声音:“谁呀?”
“是我。”
听到声音,苏娉婷心中一喜,但又预感到大事不妙。
忙应了句:“阿晟哥哥,我已经睡下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如何?”
她还没睡,正坐在镜子前发呆。
说完这话,便小心翼翼地站起来,掀开被子钻进去。
又担心被斐承晟听到,所以她整个动作都是轻手轻脚的。
然而即便她再怎么轻手轻脚,还是被习武之人的斐承晟听到了。
他没等她再回应,直接一脚将门踹开。
才刚刚盖上被子的苏娉婷被吓了一跳,但还是柔声道:“阿晟哥哥,你这是做什么?人家都睡下了。”
斐承晟还是走了进去,但目光并没有落在她身上。
苏娉婷被吓了一跳,面色略带不悦。
斐承晟却只是冷声问她:“街上的谣言可是你散播出去的?”
她心中咯噔一声,原本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却还是被他察觉了。
但她还是神情自若道:“谣言,什么谣言?”
“当真不记得了?要不我提醒你一下。”
斐承晟淡淡说道:“茶楼听相声的时候,讲到冷面阎罗深入敌营,单枪匹马取敌方大将军首级之时。”
苏娉婷的面色越发苍白,但她还是开口道:“这几日不曾去过茶楼,不知晓有这样的故事。”
“都已经查清楚了,你不要再做隐瞒。”
斐承晟的声音越来越冷,而后一步步靠近,旁边的丫鬟已经拔出宝剑挡在他面前。
斐承晟看了丫鬟一眼并未离开,丫鬟见势不妙,已经拿着宝剑朝着他刺去,哪知他只是用两根手指就已经将剑刃夹祝
丫鬟无论如何都无法将其抽离。
想她也是在百名侍女中挑选出来武功最为高强的人,没想到连对方一招都没有敌过。
下一秒,只听啪的一声,剑身已经断成三两截。
“如果再有下一次,这把剑就是你的下常”
他冷声说完这句,苏娉婷掀开被子跳下来:“斐承晟,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不过是一条狗,本郡主看上你那是你的福分,怎么如若还有下一次,你杀了我不成?”
她的话刚说完,斐承晟已经一手掐住了她的脖子,而后逐渐收力。
苏娉婷瞪大了眼睛,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
但她还是嘴上不求饶:“斐承晟……你不过是一个从出生就被抛弃的弃子……如若不是你有一身本事……你以为……咳咳……”
她话没有说完,觉得如果再说下去,这家伙真的会拧断她的脖子。
“你听清楚了,不要招惹我。”
苏娉婷已经红了眼圈,只能好言相劝:“阿晟哥哥……你立下赫赫战功,却也是令那位忌惮的……你真的以为他会轻易放过你?”
斐承晟的目光再次一冷,随后狠狠的将她推开。
“你回去就告诉他,该做的我已经做了,我只想留在这里好好过日子。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说完,大步离去。
看着那个背影,苏娉婷摸了摸自己被他掐疼的脖子,忍着痛,口中呢喃道:“他若犯你,还能犯他么?”
……
秦知意再醒来,是被到门外的呼唤声吵醒的。
听声音,好像是在喊大宝。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侧着耳朵听,又听到了一句。
“大宝,起床了,不是要跟我练功吗?”
的确是有人在喊大宝,这个人应该是斐承晟。
不等他去喊大宝,大宝一下子睁开眼睛,翻身就要下地。
秦知意忙用手把他按住,又将衣服披在他身上才道:“起来了。”
门外的人没有再喊,大宝将衣服穿上,从床上下来。
因为太冷,二妮翻了个身,又往被窝里缩了缩。
她才发现今天早上格外的冷。
看窗外天色,好像已经很亮堂了。
干脆也跟着起来。
等母子俩拉开门,看到外面白茫茫一片的时候,秦知意才忍不住惊呼出声:“下雪了1
大宝也揉了揉眼睛,一脸惊讶模样。
斐承晟就站在院子里,身上还穿着那件单薄的粗布麻衣。
秦知意眉头蹙了蹙,昨儿个嫂子不是说要把大哥的旧棉衣给他吗?怎么今天还穿这身?
但她也只是心里边这么想,并没有说出来,大宝看到斐承晟高兴的不得了。
“大叔!你看,下雪了1
“嗯,下雪了。”
斐承晟的视线有意无意暼向秦知意。
看着大宝往斐承晟那边跑,她立马唤住了他:“先不着急。”
说完又冲着斐承晟道:“他刚起来,还没洗漱呢,让他先把脸洗了牙刷了再说。”
斐承晟应了声,秦知意已经转身去厨房烧水了。
用柴烧水只需要烧热就可以洗了,她把烧热的水舀进盆里,大宝已经拿着她给的柳条熟练的刷起牙。
斐承晟静静的看着这一幕,越看越觉得秦知意不是寻常妇人。
就拿用柳条刷牙一事来说,他还没见哪个农家人这么做过。
即便是他,自打来到这里,也没有再刷过牙。
此刻看着旁边的柳条,忍不住拿起来看了看。
秦知意道:“这里条件有限,不比那些大地方,只能用这个,刷的也挺干净,你要试试吗?”
她拿出一支,看着面前的斐承晟。
“好。”
斐承晟接过柳条,都是被她清洗干净的,最上面一头应该是用石头之类砸过,此刻已经变成了细细软软的刷头,这让他忍不住勾勾唇角,随后学着大宝的样子沾了点盐,开始刷了。
牙齿刷完以后,斐承晟就带着大宝回到自己买的那处宅子,开始练功。
秦知意远远的看了一眼在雪地里扎马步的两人,收拾好东西就开始煮饭了。
早饭做的菜饼子,煮了点稀饭。
等她把饭做完,就看到两人还在扎马步。
大宝已经脱掉了棉衣,用袖子在腰间一系,上半身极其单薄,可两人看起来都不太冷似的。
尤其是大宝,因为出了汗,这时候头上正冒着白烟,跟锅里蒸熟的馒头似的。
看到两人这么卖力,秦知意没有着急叫他们,而是转身回到屋里,给小丫头把衣服穿上。
二妮揉了揉眼睛,她刚刚睡的还有些迷糊,隐约听到了些什么,便奶声奶气地问了句:“阿娘,外面下雪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