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火锅宴准备的更像是团圆饭,以前忻夏麦喜欢吃的狮子头、酱牛肉、藕盒都有,都是李老太太的拿手菜,忻夏麦咬着筷子不知道吃哪个好。
“今天正好是初一,本来我是吃素的,今天一家人都在就破一次例好了。”李老太太说,“下次小秦要是来就更好了。”
忻夏麦看看唐喻,她实在是叨扰了,连人家的团圆饭都蹭两次了,登堂入室的感觉不太自在。
“吃啊,想什么呢。”唐喻夹了块酱牛肉到忻夏麦碗里,“我外婆亲手做的,平时可吃不到。”
热腾腾的火锅冒着气,浓郁的汤汁翻腾着,忻夏麦僵硬了的脸收住笑容,说道:“谢谢,一定很好吃,那我不客气了。”说完咬了一口牛肉,“好好吃,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酱牛肉。”
怎么会没吃过。从17岁开始,她每年都在是这家里吃的年夜饭,忻弘毅根本没时间照顾女儿,恬不知耻地把他女儿托付给这家,唐喻记得有一年两人吵了架,大年三十她一个人去xj的片场找爸爸,结果在机场过了一夜。
现在想起来,唐喻依旧觉得忻夏麦这人脾气太差了,生个气还要离家出走,害得他结结实实挨了顿揍。
不过她哪有什么家啊,给她一条狗她都能当长辈供着。三姥爷原名叫达达,出生时排行老三,于是得了个“三姥爷”的敬称。
黄老爷子指指空着的酒杯问:“大麦喝一杯?”
“好啊,我陪您喝。”
唐喻揪着心吃饭,过去的忻夏麦每次吃团圆饭都很拧巴,没想到现在的也是一样。
酒量一般也不知道收着点,忻夏麦喝得脸颊殷红,微醺的人竟然渐渐放开了,狮子头都吃了两只,唐喻问:“好吃吗?”
忻夏麦点点头,“跟我外婆做的一样好吃,我要再吃一个。”
一桌的人面面相觑,这苦命的娃三岁就没了外婆了,记忆错乱的厉害。
“那我是谁?”唐喻斗胆。
“唐老师啊1忻夏麦傻笑着,“是我的制片人,说要给我五千万1
一只张开五指的手怼在唐喻面前,唐喻给她掰回去一个大拇指,“记错了,是四千万。”
“那不够了呀,”忻夏麦又把指头伸直,“唐老师你再想想办法吧。”
唐喻给她又倒了一杯,“钱都是喝酒喝出来的,忻导再喝点儿。”
酒一上头人就胆子大,忻夏麦双眼有点失焦但意志坚决,喝就喝,“够吗?”
唐喻接着给她倒上,被黄老爷子制止,可忻夏麦已经豁出去了,又抢着喝了一杯,委屈地嘀咕着:“怎么这么难啊,都还没开始呢。”
唐喻笑得快岔气了。
第三个狮子头忻夏麦只啃了一半,脸都红得不正常了,唐喻赶紧泡了蜂蜜水喂她喝。
“住我家吧。”唐喻说。
忻夏麦点点头。
唐喻笑眯眯蹲在忻夏麦跟前,“带你去房间。”
可突然忻夏麦又摇了摇头,“啊,三姥爷没吃饭,我跟它说了回家的。”
唐喻捏了捏忻夏麦的脸,留不住人他得小小的撒个气,“好,那我送你回去,后边几天我挺忙的,等我忙完就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忻夏麦用力点头,有点像三岁小孩答应别的小朋友一个要求,唐喻没指着她能听进去,纯属逗逗她玩。
回去的路上忻夏麦睡着了,唐喻尽量开得慢,让她多睡会儿,可是她睡得不安稳,眼睫毛一直颤动着,双手一直拽着安全带不放。
到单元楼下,唐喻拿湿巾给她擦脸,车外的路灯照着她平静的脸颊,让唐喻感受到了久违的安宁,她闹够了回家了。
一听到脚步声屋里的三姥爷就开始扒门,唐喻把怀里的人放下来,忻夏麦这才睁开眼,这些日子她偶尔焦虑失眠,在唐喻车上却睡得很舒服,现在酒也醒了大半。
“好好休息,我回去了,明天下午去学校找我,我五点下课。”唐喻没进门,把她交给三姥爷就算安全了。
忻夏麦拉了下唐喻,想留人却不知道说什么,垂着头闷闷不乐。
唐喻没再说话,转身离开。电梯门关上前忻夏麦还立在门口,唐喻只好又按了快门键,问她:“怎么了这是?”
“唐老师,你……”忻夏麦指甲抠着门把手,“你可不可以演凌修。”
“神经病,”唐喻脱口而出,“你脑子能不能想点别的,我现在是你电影之外的,回见1
忻夏麦:“……”
她就是在路上的时候脑子里那么一闪,把病弱少年和唐喻的脸给对上了,脾气前一秒是水后一秒直接变成火,这不是活脱脱的凌修么。
要不是唐老师来演,换成谁她都觉得不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