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斯很快回来,一手提着一大桶清水,一手拿着一身干净的兽皮。
苦不好意思,坚持自己洗。
诺斯于是出去等。
苏圆和豹夙去萨阿祭司的山洞溜达了一圈儿。
三山阿公几位老兽人还在老地方腌制腊肉。
见了苏圆,当然少不了将人拉去闻一圈儿,也有阿公问起盖房子的事儿。
独自居住的老兽人们,这个寒季,会统一住进部落的敬老大院。
嗯,就是你想的那个敬老院。
苏圆原本的想法是为了省时。
毕竟,饶是盖房小队效率惊人,在寒季前盖好所有族人的房子,也不现实。
是以,苏圆就想先盖几座合院,把能住到一起的族人拢吧拢吧,报团取暖。
结果没想到,萨阿祭司第一个表示,他要住进去。
苏圆当然给萨阿祭司规划了独立的房子,但被萨阿祭司拒绝了。
有萨阿祭司带头,三山阿公和几位长者也表示要同祝
于是,敬老大院一号院在短短的几分钟里,就华丽丽满员了。
苏圆的想法是盖三间大屋,每间屋子靠北墙砌火炕,南墙开窗,窗下摆方桌。
为什么是方桌呢?
嘿嘿,苏圆准备寒季不忙的时候,琢磨点消磨时光的小玩具给长者们解解闷儿。
暂时先不说。
萨阿祭司拄着包了浆的老拐棍儿出来,手里还端了只小碗。
“祭司阿公,您吃早食儿了没呀?”
苏圆亲昵凑近。
萨阿祭司微微点头,将小半碗松子仁递给苏圆,示意她吃。
苏圆肯定得给面子呀。
于是,苏圆就一边土拨鼠式吃松子,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萨阿祭司闲话。
话题很多啦。
从羊杂汤好吃,到毛线是个好东西,再到北区的神秘铁石。
说起铁石,萨阿祭司的神色变得慎重。
“铁器和盐晶一样,要统一分配,除了圆崽你说的铁锅和菜刀,其他还得部落储藏,统一管制。”
苏圆当然没意见,反正要用就申请呗。
而且,苏圆觉得吧...慢慢的,萨阿祭司的想法也会变,她也不急着说。
就比如等到暖季春耕的时候,锄头犁耙什么的天天得用吧。
用的多了,族人们都熟悉了,铁器也就走入部落生活了。
倒时候,再一点一点放开私有,是顺其自然的事情。
至于冷兵器,这个概念苏圆暂时也不着急说,毕竟,冶铁都还没开始呢。
(咳,自家豹豹不在内。)
事实上,豹夙已经有想法了,农具半放开,兵器统一管理,部落建造单独的农具库和兵器库。
除此之外,他还准备组建一支攻射队。
说着说着,太阳就升起来了。
见时间差不多,苏圆和豹夙就告辞回了苦暂居的山洞。
洗干净了的苦,白了几个度,终于不再是泥糊的了。
“这位就是部落的神巫女,位比祭司。”
诺斯对苦道。
苦虽然已有猜测,可当听到那句‘位比祭司’的时候,还是愣住了。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神巫女竟然如此年轻。
鬼使神差的,苦问了句,“神巫女...成年了吗?”
诺斯一怔。
豹夙则是脸一黑。
“与你有关么?”
圆圆成没成年,关你屁事。
何况,圆圆要是没成年,寒季前还怎么结侣。
看来赤隐不是偏见,苦果然脑子有问题。
“阿夙。”
苏圆拉了拉豹夙的胳膊,对待伤患,友好一点嘛。
“抱歉。”
苦垂眸,显然也意识到了自己不该多此一问。
他忽的想起之前还在路上时,这位被称作神巫女的雌性和豹夙就是一对儿。
是的,苦已经从诺斯口中确认了豹夙的身份。
啸山部落最强,也最年轻的勇士。
猛克成为二星勇士时,多大来着?
苦觉得,豹夙比起猛克,可能更强。
赤隐皮卡熊能熊壮大胖鲁尼塔诺斯...自信点,把‘可能’去掉。
苏圆看向苦,浅浅微笑。
“能走吗?能的话还是去外面比较好,山洞里太暗了。”
“能。”
苦扶着床板有些缓慢的起身,跟在苏圆和豹夙身后出了山洞。
“坐吧。”
苏圆示意诺斯将竹凳给苦坐。
然后就开始检查苦的胳膊。
看着苏圆的小白手朝苦扭曲着的胳膊伸去,豹夙蹙起眉。
“圆圆,要怎么做,我来。”
豹夙不容拒绝的拉住苏圆的手,冷冰冰上前一步。
苏圆这会儿就没太反应过来,“先给他检查一下啊,时间太久了,可能已经长上了。”
豹夙:“怎么检查?”
苏圆比划了几下,“这样,再这样,看看他能不能感觉到疼。”
豹夙:“好的,我来。”
苏圆眨巴眨巴眼,好像有点后知后觉悟了。
怎么回事,明明是这么小气的行为,她心里怎么有点甜呢。
就这一晃神的功夫,豹夙已经给苦检查完了。
苦只是最开始时,嘴角抽动了两下,后来就没再有表情,更没痛呼。
苏圆蹙眉,“痛吗?”
苦摇头,“隐隐作痛,可以忽略。”
苏圆叹口气,“只能打断,重新再接。”
苦原本的情况,其实就是骨折。
如果及时正位,做好固定,以兽人强悍的恢复力来说,现在应该已经好了。
但问题是,苦是戈山部落的人,当时还差点害了赤隐。
苏圆觉得赤隐和豹夙也好,族长阿叔和祭司阿公也罢,能接受苦加入部落,真真称得上胸襟广阔、眼光长远,反正就是特别赞。
“那就打断,现在?”
豹夙手握苦的胳膊,眼神询问的看向苏圆。
苏圆有些无语,真怕自己‘嗯’一声,豹夙就连招呼也不打一个,就将苦的胳膊‘咔嚓’了。
“阿夙,等一下。”
苏圆赶紧叫停,然后对上苦的眼睛,仔细说了自己关于治疗的想法。
“所以,你能接受这种治疗方法么?”
苦听的愣愣的。
他其实不信断掉的骨头还能接上,更不信接上之后还能跟没断过一样。
可或许是苏圆的神情太过认真,又或许是自己心底那一丝火苗在作祟。
总之,苦听见自己说,“能。”
大不了就是再断一次。
下一瞬,还不等苏圆示意,就听‘咔’一声...
紧接着,是苦压抑的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