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苍伏诛,胜局已定,小雪貂、哑女、萧白夜齐齐跳上擂台,围住阿峡和李不归,欢庆这来之不易的胜利。
央措的哭嚎和诅咒,让萧白夜大感影响气氛,于是,刚跳上擂台的萧白夜,立刻又跳了下去,到了央措的身后。
“哥们儿,”萧白夜伸手拍拍央措:“麻烦到别处哭丧去!”
央措充耳不闻,一心一意就是哭。
萧白夜恼怒起来,抓着央措的脖子,扔麻袋一样,一把扔出老远:“特娘的听不懂话?我让你别处嚎去!”
“噗通”一声,尘土飞扬,央措胖乎乎的身体远远飞出去,又重重摔在地上,一口气顿时摔得只剩半口。
“这个死的你特娘的也给老子带走!”萧白夜又抓起郎苍的尸首,看也不看的向央措丢过去。
这看也不看的一丢,偏偏就丢得那么准,郎苍的脑袋正好砸中央措的脑袋。
这一下,央措仅剩的半口气,也没了。
那些趋炎附势的村夫村妇们,一个个吓得面如土色,慌忙跪倒,朝着擂台上连连叩头哀告:“我们有眼无珠,狗眼看人低,我们知错了,多吉公子饶命啊……!”
萧白夜竖起指头,在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村夫村妇们赶紧收声,两手紧紧捂住嘴巴。
“去把你们各家的酒都送过来,”萧白夜对着他们训话:
“只要让老子喝高兴了,就饶了你们!”
小雪貂对萧白夜这没有原则的话很不满:“农庄的酒窖里,好好好酒多的是,安长随你你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嘿嘿,只要酒好,俺的出息就好,”萧白夜厌恶地皱皱眉,像赶苍蝇那样对着村夫村妇们挥了挥手:
“俺庄上自有美酒,谁特娘的要你们那又酸又涩的烂酒,赶紧给老子滚远些!”
村夫村妇们如蒙大赦,爬起来便逃。
逃跑的时候,还不忘紧紧捂着嘴,生怕惹得萧白夜不满意。
结果萧白夜还是不满意了:“特娘的,跑得这么慢,怎么配做狗?”
衣袖一甩,一阵狂风卷起飞沙走石。
村夫村妇们被乱石追打,跌跌撞撞,连滚再爬,嗷嗷乱叫着,一路跑得不见了踪影。
萧白夜又瞧着瘫坐在地上的索甲:“你为什么还不滚?”
索甲的裤裆立刻又有水流渗出,他哆嗦着指指自己的腿,意思是他早想滚了,腿不听话。
“老子送送你!”萧白夜抬腿一脚。
这一脚尽心尽力,直接把人“送”回了老家。
“清静了!”萧白夜拍拍手,说道。
…………
豺狼已被驱逐,“多吉公子”不用再去马棚与牲口同睡,回到了本应属于他的住处。
从小到大,“多吉”每次被央措的皮鞭抽打,都是阿峡为他清理伤口,这已成了习惯,以至于今天,“多吉”重新恢复农庄主人的身份,阿峡还是没有想到去找大夫,还是亲手替这位相依为命的苦难玩伴做包扎。
萧白夜在房间里东转西看,拍拍这里,摸摸那里,又一把推开房间的窗子,看着外面成片的亭台屋舍,不由有点小兴奋,对李不归说道:“快看看吧,你小子咸鱼翻身,现在已经家大业大了,快跟过去那个穷鬼说再见吧!”
阿峡憨笑着在一边纠正:“安大叔你是太高兴了,农庄本来就是属于吉公子的啊!”
萧白夜自知失口,正要进行掩饰,却听李不归郑重的语气说道:“阿峡、哑女,你们都是难得的好朋友,有些事我不能继续对你们隐藏——你们的多吉公子,其实已经在大雪山里遇难了,我只是一个冒用了多吉公子身份的北域人……!”
哑女从李不归的表情猜测,他应该在说一件很重大的事,只是她一点也听不见,只能着急的看向阿峡。
看着李不归那与多吉公子毫无二致的脸,阿峡怎么也不敢相信,这居然是个冒牌货,他甚至怀疑多吉公子是不是伤到了脑子。
李不归指指自己的脸,苦笑说道:“是假的!”
萧白夜接收到李不归示意的目光,叹了口气,说道:“唉,也确实该让本来面目出来透透气了,不然,胎壤都长脸上了!”
第三十二章本来面目
萧白夜念动咒语,胎壤化成闪光的薄雾,袅娜散逸,两张陌生的面孔出现在阿峡和哑女还有小雪貂眼前。
阿峡和哑女都呆住了。
房间里一时陷入寂静。
小雪貂低着头,有点不安。欺骗阿峡和哑女,它也有份。
萧白夜甚至已在想,万一阿峡兄妹翻脸,该对他们施以怎样威胁和恐吓,才能保证控制住局面。
短暂的沉寂之后,阿峡兄妹从呆怔里回过神来,阿峡打着手语,把李不归刚才的话转述给哑女。
两行泪珠从哑女面颊流下,但她很快抹去泪水,用手语和阿峡说着什么。
兄妹俩在这个无声交谈的过程里,神情逐渐从犹疑转为笃定,显然两人已达成某种共识,然后,阿峡转向李不归:“哑女说,你们为多吉公子报了仇,就是我们的恩人,而且你们来到新月农庄所做的一切,也都表明你们是好人——不管你们是从哪里来,我们都愿意继续把你们当成好朋友!”
“我很愿意成为你们的朋友,只不过,”李不归语微笑的眼眸里透着凝重:
“我是个雪域必欲捉拿的中州人,我在被雪域追杀的途中,无意听闻到雪域的三位大祭师,趁雪域之主闭关之机,暗中勾连乌灵教,不仅意图染指中州疆土,甚至已威胁到雪域之主的安危,所以我才与这位萧先生易容成多吉公子和安长随来到雪域,就是要设法探明雪域之主目前的处境——众所周知,雪域之主一贯秉承与中州和睦共处的番属关系,雪域之主若安,我中州的故乡便可安好,但我所要做的事,充满了凶险,我不能牵累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