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很多村庄一样,祈麦村也是一处山环水绕的所在。
多年以前,一位来自朗玛雪山的云游方士,在经过祈麦村的时候,曾兴奋的留下预言说:这个村庄,会出现一位了不起的武道大成就者,此人将成为雪域的一头狮子!
这预言同样也让祈麦村的人们兴奋了好些年。
然而一年又一年,预言里的大成就者始终没有出现。
于是村民们有了醒觉:预言,不过就是方士骗吃骗喝的夸张之词罢了。
就这样,预言和留下预言的方士,也渐渐被人们淡忘了……
李不归、萧白夜和小雪貂一行,就是在那个预言几乎已被遗忘殆尽之际的一个黄昏,顺利通过了雪域巡防兵士的盘查进入了雪域,来到了祈麦村。
早已有多事的村民对走在夕阳余光里的、李不归改扮的多吉公子进行了窥视观察,他们发现,这个破衣烂衫的落魄公子依旧如前般面黄肌瘦,而且他此去大雪山不过才三、四天的光景,从时间上推算,也不可能会有所收获。
据此,已可判定,废物多吉的雪山之行肯定是失败了。
这样一来,这些势利小人们便坚定地占到了多吉公子的豺狼伯父和姑母那一边。
他们中间有人立刻拔腿奔向新月农庄,谄媚地去对豺狼们汇报多吉公子空手而归的消息。
在奔跑这一运动领域处于弱势地位的妇女、儿童们,则趾高气扬地站在了村路两旁。
萧白夜看见这么人聚集在路边,不仅有些人来疯,他就像是接受夹道欢迎的大人物那样,挥着手对这些妇女、儿童说道:“大家好,大家辛苦了!”
“呸!”妇女们以口水回敬萧白夜:
“你个天杀的安长随呦,不劝导你的主人安分守己,却去鼓动他进大雪山寻找什么冰魄!——尤其是你,多吉小子,自己是个什么货色自己不清楚?老天给你的就是废物的命,你还想翻天?就凭你?那冰魄是谁都能找到的吗?也不撒泡尿照照你们自己的衰样子!”
萧白夜的热脸贴了冷屁股,一面东蹿西蹦地躲避着喷射过来的口水,一面气愤地对小雪貂发出抱怨:“你们这里的人啊,极端的不厚道,一点都不懂待客之道!”
小雪貂根本无暇回话,它正忙着制造幻像保护李不归,免得李不归被泼妇们的口水,和那些连蹦在跳的起着哄的劣童们扔过来的烂菜叶子攻击到。
于是萧白夜更加不满了:“哎哎哎,我说你这小东西,你特娘的也帮帮我啊……!”
两人一妖好容易从泼妇和劣童们中间突围出来,来到新月农庄的门前,却发现农庄的大门已经被紧紧关闭了。
小雪貂结结巴巴的冲门里喊话道:“快开开开门,多吉公子回回回来啦!”
原本是多吉公子的家奴,现在却已完完全全投靠了他的豺狼伯父和姑母的看门人,在门内恶声吼道:“鬼叫什么?郎苍少爷今晚定脉,全庄噤声、禁行——打扰了郎苍少爷,你们吃罪得起吗?——你们就在外面呆着吧,谁让你们非得去大雪山浪的!”
“郎苍?”萧白夜向小雪貂投去询问的目光:
“是个什么玩意?”
“多吉公子大伯家的小儿儿儿子,在多吉公子的堂兄兄兄弟里是天赋最好好好的一个,也是欺负多吉公子最狠狠狠的一个!”小雪貂面带忧虑地说道:
“他要是定脉成功,咱们以后的日子,可是更不不不好过啦!”
“没什么担心的,我现在就打进去废了那小子!”萧白夜在那群泼妇那里受的气正没处发泄呢。
“这这这可不行,你既既既然改扮安长随,就得符合安长随的情况——安长随根本不是郎苍的对对对手,何况郎苍还有其他帮凶!”小雪貂说道:
“刚才,那些女人侮辱多吉公子,要是真的安长随在,肯定会为了保护公子,和她们大打一场的,而你你你却没有动手,这已经不对了!”
“啥玩意?让我和一群连吵再闹又抓又挠的村头泼妇动手?”萧白夜不寒而栗:
“这活儿我可干不了!”
“这说明先生是很有几分君子气度的!”
李不归一句话,让满心懊恼的萧白夜顿时顺气了不少,他重重叹了口气,负手望天,做落寞状:“你们是不知道啊,我这样的君子,就是他特娘的吃亏啊!”
小雪貂气呼呼的再次拍打农庄的大门:“朗苍定脉是他他他的事,这里是是是多吉公子的家,你这个势利眼的狗奴才,赶快给给给我们开门!”
小雪貂锲而不舍的这么一闹腾,农庄的大门“唰”地一声被人从里面拉开,一一群恶汉簇拥着一个跋扈少年从门里冲出来,这少年指着李不归的鼻子骂道:“你这废物在这里闹腾什么?打扰了我朗苍弟弟定脉,你们死都不够抵偿,赶紧滚!”
“应该滚的是你们才才才对,这这这里明明是多吉公子的农庄!”小雪貂跳到李不归前面,愤然反驳跋扈少年。
“他的农庄?”跋扈少年指着李不归,嗤笑着冲小雪貂说道:“你问问你这个废物主人有本事守护农庄吗?春会在即,你再问问这个废物有本事替农庄、替祈麦村去出战五寨、三盟、二十八村的春会吗?这样的废物,居然还有脸活着,也真是稀奇!”
小雪貂气得直跺脚,叫道:“安长随,和他们拼拼拼了!”
萧白夜虽然借用了安长随的身份、形貌,但内心对安长随和新月农庄并没有什么代入感,所以他一直抱着胳膊以一副看热闹的心态在冷眼旁观,此刻小雪貂这么一叫,他才醒觉到,作为“安长随”,自己的确应该干点什么才像是那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