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云坐在电梯轿厢里,眼睛慢慢适应了房间里的黑暗……
这似乎是一个备餐间,房间正中是一张不锈钢餐台,靠墙一排冰柜,再边上是一处只剩下门框的门洞,墙上高处有扇一尺见方的小窗户,屋内所有的光线都来源于此。
整个空间充斥着那种肮脏厨房的油腻味道,乐云噤了噤鼻子。
什么味儿都比那个臭垃圾味儿强,而且这里还没有监控摄像头……他又谨慎观察了一下,接着在心里以十五为循环默念数字,那是地下洞窟摄像头的转动时间,随即伸腿跨出了狭小的电梯。
摸索着向前两步,他看了看那张不锈钢的备餐台,上面摆着几份盒饭,显然是剩下没有吃光的晚餐。
撇了撇嘴,乐云双手插兜,穿过了那道门洞。
这里是厨房的所在,大约十多个平方,入眼的是两处灶台,上面架着两口大大的铁锅,锅口直径足有一米,旁边靠墙堆放着一排跟乐云身高差不多的液化钢瓶,墙角的壁橱上各种烹饪设备齐全,各色刀具分门别类挂在墙壁的挂钩上,在月色的映照下寒光闪闪。
乐云左手插在裤袋,伸出右手食指在墙上的一排刀具上划过,金属刀身互相碰撞发出叮当脆响,那声音像极了有清风吹拂过风铃。
他的嘴角缓缓挑起,似乎回忆起了什么,接着转头看了过去,右侧墙壁上,一处包着铁皮的木门静静伫立在那里。
嘿嘿,是你了……乐云伸手指向木门,脸上露出无声笑容,那表情就像是身在异乡偶遇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般。
缓步上前扭动门锁,吱呀一声铁皮木门应声而开。
轻轻推开一条缝,冷风夹杂着一丝不太明显的垃圾臭气传了进来。
探头出去,这道木门位于半山腰,有一道只能容纳一辆汽车通过的小道蜿蜒斜斜延伸,低头俯瞰,道路尽头应该是通向之前过来的那条国道。
缩回身子,乐云转头四处观望,几秒钟后,他伸手从切菜墩旁拿出一块磨刀石,挤住了房门,以防止自己离开后木门被风吹动关闭。
做好这一切,乐云走了出去,顺着小道快速跑下。
凌晨的冬夜气温极低,山风呼啸,几乎就是瞬间,乐云的脸上已经传来了一阵麻木。
那是在气温极低下皮肤暴露在外出现的麻痹感。
有句话叫望山跑死马,小路看起来不长,但真正走起来却是半天都到不了尽头。
乐云边迈着长腿快速跑动,边看着时间计算速度。
九分钟的时候,他跑到了国道上。
自己奔跑的速度大约是每分钟三百多米左右,这样算起来这条路大概有将近3公里长……乐云一边沉吟,一边望向埋在路边的一块里程碑,走上前去蹲下身子细细观看,上面写着公里数,默念两次记在心里,乐云顺着小道又跑了上去。
取下磨刀石发回原处,将门锁好,乐云快步走出厨房回到备餐间,等到心里默念到十二的时候,伸手按向了电梯门边的按钮。
喝了一肚子酒,这会有些饿了碍…
乐云晚上只是喝酒基本没有吃什么东西,又大吐了一场,此时肚子里饿得难受。
他又停了下来,转身从备餐台上拎起一袋盒饭,这才回到电梯门前再次默念起来……
1、2、3……
再次数到十二,乐云按动按钮,电梯铁门滑开,他毫不犹豫的坐了进去。
铁门关闭,机器轰鸣,电梯飞速向下。
就跟乐云想的一样,这次他结结实实的体验了一次蹦极的快感,几乎一秒不到,电梯就停了下来。
电梯大门慢慢打开,在他的计算里,这个时机正是摄像头刚刚转开的时候,乐云绷紧肌肉,准备在第一时间冲向头顶的那处岩洞作为缓冲。
就在这时,紧盯着门外的乐云,眼珠骤然一缩。
铁门咔噔咔噔响动全部打开,露出了一张狞笑着的丑脸,灯光晃动之下,那人嘴里的大金牙光芒闪烁,乐云眯住了眼睛。
“乐云兄弟,这三更半夜的,你是在这折腾啥呢?”
“啊哈哈……”
这孙子怎么在这儿呢,难道他看到我的行动了……乐云蜷缩在电梯里,挠挠头讪笑一下,举起了手里的盒饭。
“我要是说我饿了,上楼取点饭,你信吗大根兄!?”
在电梯门口堵住乐云的正是金范根,他冷眼瞄了瞄伸到面前的盒饭,嗤笑一声,后退一步道:
“都说明人不说暗话,乐云兄弟,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就直说了吧1
望着金范根的动作,乐云的脸色也冷了下来……
先不管这个金大根到底有没有看到我之前的行动,但他退的这一步明显是凝神戒备的反应。
这孙子还挺警醒,本来合计他要是发现了什么我就暴起发难打他个措手不及,反正只有我们两个人在,即使有摄像头里的录像,但怎么说也是死无对证,发生的具体事情我可以随意编造,到时候谁也说不出来什么。
可现在的话就有些麻烦了碍…
以这个泡菜棒子的身手,又是早有准备,根本没法短时间内解决他!
到时候再把别人吵醒了……
乐云晃荡着手上的盒饭,表面上还是满脸慵懒懈怠,但内心却是无比焦急。